何府这边晚饭,桌前做了何卓何仕凡慕容云锦三人,等着什么。
“云锦,你大哥呢?”
“不知道,回去之后就没见他出来”
“行,我们吃饭,先不管他”
何卓发了话,几人动手吃起来。
再看那边,雪园内,何魏然一个人关门坐在屋里。端着桌上酒壶顾自喝着。何魏然这个人,心思极的细,也极的敏感。对他来说,何仕凡及其母亲青姨一直都是他内心的痛处。自己九岁随父母逃到长安,结果定家不久忽的冒出个弟弟何仕凡和青姨,再不过半年,母亲薛氏急病而去。那之后,父亲何卓对何仕凡一整的宠溺,对自己却是便置责罚。再想今晚那何卓父子两人见面的一副样子,竟觉自己一切的担心考虑全是多余,无聊罢了…一壶清酒下去,去了清醒,头昏脑涨,踉跄伶仃,只觉呼呼。
咚咚咚几声拍门声响起来。何魏然趴在桌上,头也不抬“谁~”
“是我”听声音,正是何卓“魏然,你喝酒了?”
“喝酒?…”何魏然趴在桌上,已然沉沉。
门外何卓听了,催力断了门拌,推门进来“魏然!”看了看桌上,一翻酒壶,再无其他。桌前那人,一整的昏沉,走过去托那人起来“怎么喝这么多!”
刚托人起来,何魏然一把便挣了开来,站了一旁,低着头,呼呼的喘气。定了会,晃晃去了里面床前,咣的一声躺了下去。
何卓蓦地被那人推开,楞楞站在原地看。何魏然进了内室,歪了床上,便不再动作。蹙着眉头,脸颊通红,想来定是极的难受。何卓看了会,又回眼看了看桌上,转身出门去了。
“香菱,把夫人屋里打扫一下”
埋着头,出了院子左拐朝深院去了。
翌日长安,一般热闹。清晨,荀鸣鹤出了孟府直接去了缘君楼。那边,祁云伏奕两人竟果的留宿了红柳阁一夜。一早,两人又奔了姚培华房间,再不见出来。孟府内夜昭秦沛儿两人依了顾红柳,放了声去,顺的抛头露面一番。熬在府上两日,竟是不住,听得外面热闹,便不打紧的去了。
“真的是牛头马面啊”到了街上,两人挤在路边一角,看到那一行热闹,惊呼起来“我在鄯州可从来没见过这个”
“钱伯不是说了嘛,是西街那些南方商户搞的,鄯州自然见不到”秦沛儿仰头看着路中。她虽这样说,其实自己也从未见过,长安确是来过不少次,不过像今日这般过节还在的却是没有“鄯州过节都有些什么”
“外面热闹些,腔戏,灯影,宴舞什么的”
“听起来不错。应该跟这边挺不一样的”
“嗯,那边小族挺多的,过节之类的也还算热闹”
两人顺着队伍看过去,旗面风招,不见尽头。
“昨晚我一整天都没见云儿,晚上也没见回来,不会出事吧”
“出什么事,要出事也是你吧”秦沛儿看着一旁那人“你不用担心他,看他那副猴精样子,谁能沾的到他?”
“…”
“行了,走我们去那边看看,这两天可闷死我了”说话当先朝东去了。
…
何府这边,一早吃饭桌上何卓何仕凡慕容云锦外加一旁左正。四人等着,不一会,后面跑过来一个丫鬟。
“香菱,魏然呢”
“回老爷,大公子昨晚喝了酒,现在还没起呢…”
“行了行了,下去吧”摆手退了那人“我们吃,不等他”
“左贤弟,一会陪我下盘棋如何”
“好”
…
两人说定,饭后便去了花园的静亭。对着石盘坐了两旁。
“左正,还记得我上次求你的事么”
“雷涛已经死了,还说那个干什么”
“左正,不说雷涛。这次来,我也只求你一件事”何卓看着对面左正“帮我看好魏然”
左正看着何卓,看那人一脸切切,点了点头“好”
两人话罢,才动手下起来。
“你这棋风好怪”
“呵…”
“估计明日,我也就该回去了。军中这些日子也该有些事”
“咳咳”
“怎么?”
“你输了~”
“…,我下棋还真是不行~”左正说话,收着桌上棋子。
“哎~我这副病身子,说不定哪天就忽然去了,到时还望左贤弟帮我照顾魏然啦”
“自己儿子自己看好了~!”
“哈哈~不如你收他做义子便也是你儿子了”
“…”
两人又开了两局,结果全是一样,不过几式左正便失了阵脚。最后便呵呵退了,知会说,明早回京,辞了回去。何卓也未再劝,跟送去了。
送左正回了园子,何卓便回了自己房间。推门进了屋,屋里正站着一人,清瘦单刀,正是燕三。
“何统领!”
“有消息啦?”
“嗯!魏州来信说指了薛谭过来”
“他一个人?”
“信上没说,只说私下召见可能会有其他安排”
“多久会到”
“明日午时!”
“嗯。三子,这事不要告诉其他人”
“是”
“行了,你也累了半夜,回去休息吧”
“是”
燕三推门出院子去了,何卓坐了一旁凳子上,抬起右手看了起来,伸手看了看手掌,多年当兵的老茧已去了踪影,只剩了一整的官家老爷的白净。覆手看看手背,深青的血脉爬上老皱的皮肤,干枯狰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