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昭这里,那日夜元泽说定后,第三日便出发了。一共夜昭夜凌万丙山王恒带袁三晖武共四个随从。
一行数日到了凤翔,夜昭夜凌王恒三人留了下来,又留了袁三等三个随从。万丙山则带了晖武不做停留,奔刘伯尹那去了。
几人刚到,凤翔县令等一行官员便是迎了过来。好是有夜凌在,夜昭倒也忙躲了一旁落得清闲。
本是躲了一处,不想却是碰见了金家那二表哥。夜昭对这人并不喜欢,只觉他一身痞气,说起话来也似荀鸣鹤那般,做事却是天壤之别,依夜敏话说,那就是又蠢又笨还刺头!说起话来也是手上不停,很是烦人。
那人嘻嘻迎了过来“夜表弟!”夜昭涩涩下马应了。那人抖了抖华袍,道“父亲知道你来,让我来接你回家。轿子在那边,走吧”说着便上手拉了夜昭要走,搞得夜昭也是无奈。
“夜昭!”夜昭一回头见夜凌走了过来,忙应了“我在这!”
夜凌走了过来,见了那金呈旭,开口道“哦,原来是金表弟啊”金呈旭自然识得夜凌,更闻得这人军中名声,自小又见识过这人手段,心下暗怯,收了手道“夜皇子,我这是带表弟去家里看看,既然你也在,不如一同去”
夜凌看了看夜昭,见夜昭没得动静,开口道“金表弟说的是理,可我二弟他奔了许多天,路上又感了风寒,而且今天天色也不早。我看就改日再去吧,阿,就这么定了”
夜昭听了,忙咳了声道“是啊表哥,反正也近,过几天我自己去好了。你就回去吧”那金呈旭还没说话,夜昭又道“回去别说我病的事,免的舅舅他们担心。就说这里事情忙,过几天我自己去看你们”说完夜凌便叫了夜昭离开,一副公务繁忙的样子。留了金呈旭一个人待在那,呆了会,看的无趣,起身朝旁酒楼去了。
两人进了凤翔府衙,住了里面的待客厅。一离了人群,夜凌盯夜昭道“这么不想去啊”夜昭一叹“倒也不是,就是我这个表哥吧~”夜凌听了笑笑。
两人说着,便到了屋内。“总之到了凤翔,金家你肯定是要去的。拖得时间长了,让人家再来就不好了”夜昭听了点点头“大哥,其实我这次出来,是想去钧宜的,我有几个朋友在那边”
夜凌听了,想了会儿问“你想什么时候去?”“现在就想去!”夜凌听了,又沉了会“你明天就去金家吧,后天再去钧宜。这边我一个人就行”夜昭听了,低了头没说话。夜凌又道“钧宜那边可不安生,你带王老去吧”
夜昭听了忙道“不用,我去了找了人就离开,不用那么多人”夜凌却也是不让“你就只管带去,离开时让他跟万叔回来。他去了那边,比在这好许多”最后夜昭也是拗不过,只得这般定了。
第二日一早,夜昭便起身告了夜凌去了金家,夜凌这边却得待得鄯州的粮食发来,一群官吏也是围着,着是脱不了身。
夜昭带了袁三,两人打马去了城北金家。沿街行了一注香功夫,便到了金府宅前。这金家主人金鉴昕做的丝绸生意,也是走南闯北,颇有手段,几与各国都有生意来往。近些年得了夜家福荫,则是更盛。
到了府前,看那门面,只这门楼派头,便是不同。两口石狮瞪立左右,门前的石板道也是极为宽敞,再看那门前守门两人,青装劲束,怒目圆睁,颇得一番府衙气势。
夜昭袁三两人刚一到这门前,便嚷嚷有人迎了出来“呦!世子爷来啦”来人四十来岁,这人夜昭认得,正是这金家二掌院,叫康煜,在金府呆了许多年。这人嘴甜如蜜,贪财又爱占小便宜,但做生意管账却是好手,金鉴昕虽知他毛病,却也不舍。
那人说着上前牵了那马,又回身道“阿彪,快去通知老爷。就说世子爷来啦”守门一人得了令,快步便府里跑去了。
这康煜引了夜昭进门,便直的说个不停“前儿个老爷听说世子要来凤翔,可是高兴坏了。这不,昨天就命了二少爷去府衙那接你,哪知您公务忙,却是没来。不过今天来了也是刚好,老爷从吐蕃那边弄了不少新奇玩样,说是要送给你。二少爷求了许久可是没要来呢”夜昭听得这,问道“我二表哥不在家嘛”,那康老头听了,回到“昨儿个二少爷去府衙接你没接着,转头去了锦江酒楼。在那醉了酒~嗯~后来被拉了回来,老爷气急了,罚他闭门三天!”
夜昭听着,虽知这事因自己而起,心下却是暗喜。
两人正说着,侧边拱门便出来四人。为首一人一身黑装,又是黑发净面,看上去气质不凡,正是金鉴昕。
金鉴昕见了夜昭,脸上和蔼许多“昭儿”
夜昭也奔了过去“舅舅”,到了身旁又朝身后人喊到“舅母,表哥,二姥爷”几人寒暄几句,那二姥爷便辞了下去。
金鉴昕拉了夜昭道“我刚和你二姥爷聊事,他知你过来,便也跟来看看。你姥姥可是想你的紧,我带你过去看她”夜昭应了,一行五人便后院去了。
绕了大院回廊,一行人便入了后花园。这花园定的专人料理,虽入了秋,却还是一片色彩。一行人走着,夜昭开口问道“舅舅关了二哥禁闭?”金鉴昕听了,脸色瞬间暗了几分“真是个惹不完事的混犊子,昨天让他去府衙接你。人没接来,自己还跑去了酒楼灌酒,结果闹了事,害得府衙张捕头亲自送了他回来。真是丢尽了咱金家的脸”话一落,旁边金涛便开口道“父亲不用生气,毕竟呈旭还小,没过历练。”说着朝夜昭笑了笑“以前昭弟不也是惹得姑父没的办法,多出去转转就好了”
金鉴昕听了,气消几分,朝金涛道“你下个月去克赞把他带上,好容易呆家几天,可不能让那小子天天在家烦我”金涛应了,金鉴昕又问夜昭道“昭儿,你母亲最近怎么样”
夜昭知道舅舅定会问起,便把最近家事简单说了一番。金鉴昕听了道“这才对嘛,一家人和和气气多好,免得让人笑了去”说完又道“哦,前些日子我在突厥那边换了些小玩意,还有几件首饰。到时你带回去,送给你母亲”夜昭听了,点点头。
入了后院,径直进了厅室,只见得几个侍女立了床边。
金鉴昕朝里喊道“娘,昭儿来看你啦”说着,几人来了床边。
几人一过来,那侍女便扶了那床上人起来,夜昭见人起来便唤了声姥姥。那婆子听了,起身看了眼“昭儿啊,哎。来前怎的不提前通知我”
金鉴昕听了回道“只来了凤翔,事情忙。又不定有空呢,免了让娘着急,就没告诉您”那婆子白了金鉴昕一眼“昭儿没空,老婆子我可是有空。我自己去看我外孙不行啊”那金鉴昕听了忙应了是,婆子这才回头好气说起来“见了昭儿就同见了我的馨儿,你跟你娘长的可是真像。特别是这眉毛眼睛,简直就是一个人的”说着抚了抚夜昭,又道“昭儿,家里你爹娘还生着气么”夜昭回道“早和好了,我娘就在家里。来前还嘱咐我来看你”那老婆子听了笑笑“回家就好~你啊,可是跟你娘一样,小时候气急了便是离家出走,可一出来便是来了我这,最后每次都是被人拎了回去”
夜昭听着也是笑笑,几人围床聊了会,午饭时间,直接在后院这边吃了,期间几人也是不停的问东问西,夜昭也便一一答了。
饭后不久,夜昭便称急回去,那金鉴昕命了金涛来送,又送了几包东西。夜昭也不推脱,让袁三全都收了。
出了府门,金涛也还一直陪着。夜昭道“表哥,你不用送我了,也不远”
金涛却是一笑“没事,反正我在家也是无聊。就送你到府衙”,夜昭见是推脱不得,便也不说,又问道“表哥走南闯北,定是见过不少东西吧”金涛听了答到“我七岁就跟父亲出去经商,算来也十几年了。可我真正亲自去过的地方,却还远不及父亲。”夜昭听了道“舅舅自然是世面,表哥也不俗。至少比我强多了,”金涛听了,哈哈一笑“表弟可别这样说”过了会又道“诶,呈旭昨天去接你,没做什么出格的吧?”夜昭一愣,轻笑道“昨天我凌哥在那,二表哥可老实了”金涛听了哈哈一笑“呈旭这小子,一点也不会办事。好在还有他怕的人。在家啊,他也就听父亲一个人的”说完也是一叹。
两人说着,便到了府衙口。下了马,别了夜昭,金涛也未做停留,告了别,转身打马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