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胖子满身酒臭,衣服敞开,脖子上挂着一根拇指粗的金项链,手臂上纹着刺青,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主,段泽涛不由地皱了皱眉头。
“老板,这桌的单我一起买了,美女,跟哥哥出去玩去吧!”,那胖子抽了把椅子大刺刺地坐下,一边伸手去拍李梅的肩膀。
李梅厌恶地躲过那胖子的咸猪手,一旁的段泽涛再也按奈不住,用力一拍桌子,大喝一声道:“爪子拿开,滚远点!”
那胖子大怒道:“哟嗬,小子挺横啊!你混哪里的啊,敢让我滚!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这时,厨房里的李有财听到外面的吵闹声,连忙跑出来打圆场,“刘大少,这是我们乡的段乡长,都是场面上的人,有什么事说开了就没事了。”。
那胖子听说段泽涛是乡长,不惧反笑,转头对跟在他身后的一个矮胖中年男子哈哈大笑道:“我还当是什么大人物呢,这么牛叉,范局,乡长也算干部吗?哈哈!”。
其他几名跟那胖子同来的男子也笑了起来,那矮胖中年男子是古林县矿业局的局长范伟,在古林县也算手眼通天的人物,他笑道:“上林乡的乡长不是刘毅那小子吗?什么时候又跑出个段乡长啊!我打他电话问下看是怎么回事?”,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台砖头样的摩托罗拉手机拨了刘毅的电话
“刘毅嘛,我矿业局范伟啊,我和县里煤矿的刘老板的大公子刘大海到你们这里吃饭,你们乡什么时候又来了个姓段的乡长啊?!”。
刘毅接到范伟的电话,听的刘大海和段泽涛对上了,心中暗喜,这刘大海在古林县号称‘四大恶少’之一,他老爸是古林县首富刘山彪,不仅和县领导的关系很好,据说和山南地区专员雷动视的关系也很铁,刘大海仗着老爸的势在古林县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刘毅正看段泽涛不顺眼,巴不得让刘大海给他找点不自在,因此故意轻描淡写地答道:“哦,你说形副乡长啊,他是新来的,负责乡里的计生工作,我和他关系一般,你不用给我面子。”。
范伟本来看段泽涛如此年轻就当上了副科级干部,还当心他有什么背景,听刘毅这么一说,心中大定,挂了电话,就用一副居高临下的口吻对段泽涛说道:“形乡长是吧,这位是我们县优秀企业家纳税大户刘山彪的大公子,你跟他倒个歉,再让你这位女友给刘大少敬杯酒赔个礼,今天的事就算揭过了!”。
段泽涛一直在旁边冷眼看着几人的表演,听范伟如此说就反问道:“那你又是什么人啊?!你和这位刘大少又是什么关系呢?我刚才好象听你说是矿业局的啊,今天好象不是休息日吧,你不在办公室上班,却陪着一个企业老板的儿子在外面喝酒,不知算不算公务行为啊?”。
范伟没想到段泽涛如此不识抬举,脸色一变,厉声道:“我是县矿业局的局长,至于我和刘大少是什么关系,工作怎么安排你无权过问,我奉劝你一句,别太不知天高地厚,有些人是你得罪不起的!”。
段泽涛冷笑道:“你的工作怎么安排我的确无权过问,那我就找个有权过问的人来问问看!”,说完拿出手机拔通了小林的办公室电话,“林哥,县矿业局是不是有位叫范伟的局长啊,他在工作时间陪一个企业老板的儿子好像叫什么刘大海的在我们上林喝醉了酒,还对我的一位女性朋友进行骚扰,不知道这事县委管不管啊,要不要我跟马书记亲自汇报啊”。
小林接到段泽涛的电话也有些左右为难,范伟还好说,这刘山彪却是连马福贵也要给几分面子的人物,在古林县可谓是一手遮天,但他想到段泽涛的‘’背景,咬咬牙道:“泽涛你别急,我这就打电话给你问问,应该是有点误会。”。
范伟在一旁看着段泽涛打电话,一时间也没弄明白他是给谁打的电话,只是听这口气挺大的,心里又有点打鼓,又有点怀疑段泽涛是扯着虎皮张大旗,正犹疑间,手里的手机响了。
他一接电话,就听到小林压低的声音:“范大局长,你什么地方不好去要去上林,你得罪的这位是从上面下来挂职,什么关系我不好跟你说,反正连马书记也要敬着他三分的!你自己掂量着办吧!”,说完小林挂断了电话!
范伟仍拿着手机愣在那里,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电话里小林说的很模糊,但越是这样他想着越害怕,连县委书记都要敬三分的人那是什么人物啊?!小林说的这个‘上面’到底有多‘上’啊?4正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矿业局长得罪得起的。
要范伟低下头来向段泽涛认错他又有点抹不开面子,他红着脸扯了扯刘大海的衣服低声道:“刘大少,算了,我们走吧!”。
这刘大海却是个混人,在他眼里在古林县内是天老大,他老二,他甩开范伟的手,大声嚷道:“走?!凭什么啊q天我就要让这小子好看,让他知道我刘大海不是好惹的!”,说着,就伸出大手向段泽涛抓去。
段泽涛在大学时候就是运动将,这几个月在上林上山下乡的跑更是把身手锻炼得十分敏捷,见刘大海抓来,立刻反手抓住刘大海的手腕顺势一拖,刘大海本就喝醉了酒,站都有些站不稳,被他这么一拖,立刻象座肉山轰然摔倒在地,跌了个狗啃屎。
刘大海吃了大亏岂肯罢休,挣扎着爬起来操起一把椅子就要砸段泽涛,和刘大海一起的几名男子除了范伟都是刘大海的马仔,见刘大海吃了亏也都扑了上来准备帮忙。
段泽涛躲过刘大海砸过了的椅子,一把把吓得花容失色的李梅护在身后,提了把折叠椅子在手准备自卫,范伟和李有财在一旁急得直跳脚,扯了这个没拦住那个。
这时有几个上河村的村民挑了几担从曲江里打上来鲜鱼进来准备卖到李有财的餐馆里换几个油米钱,自从段泽涛帮村民们把柑橘卖了,村民都把段泽涛当成了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此时见形乡长被外人欺负,那还得了,一个个二话不说,丢了担子,提了扁担如猛虎下山就扑了过来帮忙。
结果不用说,刘大海和他的几个马仔被揍了个半死,连范伟也遭了池鱼之灾,脑袋上砸了个大包,他肠子都快悔青了,这算怎么回事啊,得,这事他也管不了了,你们两位爷斗法去吧。
段泽涛也不为己甚,连忙拉住了几位气愤填雍的村民,那几位村民还不解气,又踹了几人几脚,骂骂咧咧道:“你们几个不长眼的东西,竟敢欺负我们的形乡长,揍不死你们!”。
李梅被段泽涛护在身后,感受着他宽厚的后背传来的阵阵热力,心里欢喜得快要炸开了,恨不得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此时她的眼里只有段泽涛,根本就没管外面的情形。
段泽涛虽然对刘大海等人的行为很气愤,本意却也只想让刘大海他们知难而退,毕竟副乡长和人大打出手传出去并不是什么好事,现在事情闹大了,他看了一眼一旁吓得六神无主的李有财,苦笑道:“李老板你别担心,打烂的东西我会照价赔给你,待会派出所的来了,还要麻烦你帮我做个人证!”,说完他拿起手机拨了派出所长候先贵的电话。
候先贵带着几个民警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一看躺在地上哎哟哎哟叫个不停的刘大海等人和捂住头一脸沮丧坐在一旁的范伟也傻了眼,这都是几位神仙啊,都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派出所长惹得起的。
段泽涛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候所,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这几位老乡都只是见义勇为,不关他们的事,李有财一直在现场,他可以做证,你看还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到派出所去做个笔录。”。
候先贵着实有些为难,刘大海的背景也让他颇有顾忌,而段泽涛如此年轻能当上副乡长肯定不简单,上次刘卫国给他打电话虽没明说段泽涛到底是什么关系但听得出刘卫国对段泽涛十分敬畏,而且段泽涛这段时间在上林的作为也让他对段泽涛是打心眼里佩服的,左思右想他决定把宝押在段泽涛身上。
拿定主意,他豪爽地笑道:“你段乡长说的话还有假吗,笔录就不用做了,事实很清楚嘛。”,说完他又转身黑着脸对刘大海几人说道:“几位还能动吗?跟我去派出所醒醒酒吧!”。
这时,刘毅也得到了消息赶了过来,他进来一看,先是一惊,接着心中一喜,段泽涛啊,段泽涛,你这下死定了,你把县里首富刘山彪的儿子打了,我看你怎么了难,想到这里他先是一脸惊诧地上前扶起刘大海道:“这是怎么了?!刘大少,让你受委屈了!”。
刘大海却并不领情,一把甩开刘毅的手,指着段泽涛色厉内荏地咆哮道:“小子,你给我等着,我不弄死你我就不姓刘!”。
刘毅心里乐开了花,这下有好戏看了,却做出一脸沉痛的样子地转头对段泽涛说道:“泽涛同志,你要我说你什么好啊,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堂堂的副乡长,居然聚众斗殴,寻衅闹事,我会在党委会上提出对你的处分,你先停职反省吧!”。
段泽涛冷笑道:“刘乡长,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只是正当防卫,这点自有人证,你却不分青红皂白就说我是聚众斗殴,寻衅闹事,你的立场到底在哪里,这件事我相信组织上一定会有一个公正的裁定,至于让我停职反醒,好象你一个人说了还不算。”,说完转头对李梅说道:“不好意思,想请你吃顿饭都没吃好,我们先走吧,我送你回去。”。
刘毅气得脸都白了,这个段泽涛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嚣张,他气急败坏道:“钟书记不在,我就能代表乡党委,我回去马上就召开乡党委会,我要撤你的职!”。
段泽涛根本懒得理会他,拉着李梅头也不回地走了。段泽涛将李梅送上车,再次歉意道:“真不好意思,让你受惊了,饭也没吃好,改天我到市里,再请你吃饭向你赔罪!”。
李梅含情脉脉地看着段泽涛,抿嘴笑道:“很好啊,如果不是发生了这件事,我又怎么能看到我们段大乡长大展神威,英勇护花的雄姿呢,拜拜,记得有空到市里来看我哦!”。
她摆摆手发动汽车,开了几百米又倒了回来,摇下车窗羞红了脸对段泽涛喊了一句:“段泽涛,我喜欢你!”,说完开车飞一般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