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傅辞，这一年里，你偶尔会想起我吗？
你会想念我吗？
你还在……喜欢我吗？
像我想念你一样用力地想念我。
像我喜欢你一样深刻地喜欢我。
姜忻眯起眼睛，望着在黑暗里模糊成巨大黑影的天花板，思绪逐渐变得迟缓。
恍惚想起一句歌词。
那就老去吧，孤独别醒来。
［06
第二天一早姜忻就到了学校，桌子还是那副破样子，她索性没有管，直接拖去了班主任办公室。
当然知道是李思琪搞的鬼，但不可以明说。思索之后她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对着班主任说话时，语气和表情都像李思琪平时那样虚伪：“老师，我的桌子不知道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
“怎么回事啊？”班主任王老师三十出头，性格温吞，一码事是一码事，对她说话的语气已经不像昨天被老郑通知自己学生作弊时那么严厉。
“不知道呢。”姜忻眨着无辜大眼，心里暗暗唾弃这么做作的自己，“昨天下午我回教室收拾东西的时候已经成这样了，教室里只有值日生，”嘴角突显一个微不可察的嘲讽笑意，“李思琪。”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王老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顿了顿，又说：“昨天的事你好好想想。加上你复读之前的时间，算起来我也带了你快要四年了，知道你不会做那种事，你得为自己好好解释解释。”
姜忻心里一暖，回了声“好”，回教室去了。
同桌的周冕安慰了她几句，想把手里的点心递给她却被直接拒绝了：“我吃过饭了。”
其实哪里吃过，只不过不想给他任何希望罢了。
“好。”他好脾气地笑笑，不动声色地隐去嘴角的笑，嘴唇逐渐抿成一条下垂的线。
但姜忻没有注意到，她忙着去教务处“承认错误”呢。
那四周细微的摩擦声响是什么？
是蛇蟒在四周盘桓，吐着信子。
还是艳丽的食人花在蠕动，包裹、吞食猎物。
第二次来到教务处，姜忻的态度很诚恳，不仅承认错误，还交待了自己的犯罪“同谋”，是跟她同班的学生李思琪。
老郑有些不信，李思琪可是年级里闻名的尖子生、乖女孩，怎么会和作弊这种事情挂上钩？但为了调查清楚，她还是叫来李思琪询问了一番。
尽管李思琪可怜兮兮地辩解了好久，但纸条上的字迹是没办法消除的。那就是她的笔迹，连写选项时右下角习惯性点的句号都没有差别。
其实姜忻也很奇怪李思琪为什么要做得那么明显，但比起这个，最重要的是怎么应付老爸老妈。
弄清楚“原委”以后，学校没有给她们记过，只是要她们一人交一份检讨，还在周一的升旗仪式前点名批评，仪式结束后让两人分别上台念检讨。
老郑很恶毒地违背了对姜忻的承诺，升旗仪式时把她俩家长都叫了来。
李思琪看到爸妈的时候就哭了。她爸是S城有名的商业人士，自然受不了她这么丢人，当即脸色难看地把她领回了家，说是要好好教育一番再送她来学校。
姜爸也是个爱面子的人，不过当着那么多人不好发作，等姜忻下午放学回家后才痛心疾首地教训她。
奶奶在一边煽风点火，说什么“你就是不愿意上学”这种话，最后姜爸气得非要给她退学。
“你们至于吗？”姜忻在心里小声地问，但不敢出声，低着头抠手指，“我也不想啊，是别人先搞我的，我总不能就那么忍着。”
可是最后他们的话越说越过分，奶奶竟然还说出了“早知道出车祸的时候就不给你治了，现在也不好好上学”这种话。
……
“那，我不读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