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冕坐在餐桌对面，眼神间或拂过姜忻。
呵，看来他猜得不错，傅辞果然知道他对姜忻的感情，甚至为了谈成这笔交易，还特意带上了她。想必她是不知道的，所以才会一脸悠闲地吃东西，仿佛全然没有看到他一样。
她坐在他的对面，紧挨着傅辞，和他仅隔着一个餐桌的距离，却是泾渭分明的。
周冕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而知道这个的时候，其实他已经知道得很多了。
知道她的立场从来都是那样清清楚楚地摆在那里，知道她从来没有过一次因为他而停留，自始至终他都是她生命里一个可有可无的过客，扮演着无关紧要的角色。
是挫败的感觉吧，无可奈何，又偏偏甘之如饴。
谈妥合作的事情后，基本就可以结束这次的饭局了。
临走前姜忻和周冕交换了手机号，她按下保存键，趁着傅辞去洗手间的间隙跟周冕寒暄几句：“我说怎么后来打你手机都关机，原来换了号码。”
“嗯。”他笑，“那时手机卡丢了，所以才没办法联系到你。”
姜忻撇撇嘴，还是说：“没关系。”然后伸手拍拍他的肩，“你现在还在上学吧？”
“大四。”
……
两人旁若无人地交谈着，坐在一边的阿席早就已经目瞪口呆。原来……老大夫人和周负责人是认识的啊？那之前老大还费那么大劲开条件干啥，直接让老大夫人上不就行了吗。
咳，他摸摸鼻子，反正谈判桌上，兵不厌诈。
过了一会儿，傅辞回来了，他看一眼聊得火热的姜忻和傅辞，不动声色，拿起之前挂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对阿席扬了扬头：“结账去。”
阿席应声走了，姜忻也结束了和周冕的聊天，起身走到傅辞身前，仰头看他：“可以回去了吗？”
他点头，视线转向还坐在席间的周冕，眼神里多了一种姜忻看不懂的复杂情绪。但周冕知道，那是属于男人之间的挑衅。他站起身，缓步走上前，懒懒伸出一只手：“那么，祝我们的合作愉快。”
傅辞瞥了一眼他的手，也伸出了自己的，与对方相握。
“合作愉快。”
[03
签了合同之后，双方又进行了长达一个月的协商，最后周冕正式以技术顾问的职位入驻傅氏。
不过这些，姜忻没心思管。自从那次以后，傅辞就再没带她出去见过客户，却开始交给她工作。她不会，没学过，他就手把手地教。有时候阿席也会帮忙，提点她一些，教她做报表和总结的技巧。
工作渐渐得心应手，家和公司，两点一线的生活她过得挺舒畅，反正每天可以见到傅辞，也不算难捱。
这样一晃，就到了腊月份。年末各种事务堆积，即使小助理也忙得焦头烂额。一切都解决完，公司全体一起放假的时候，已经是公历的二月中旬了。
今年业绩不错，公司给大家都放了长假，总经办还组织了海南游。姜忻准备好漂亮的裙子，提着行李箱赶到机场时，却见到两个不应该在这里出现的人。
一个是周冕。寒冬腊月，他穿着浅灰色的大衣，围一条黑色长围巾，里面是一尘不染的白衬衫，推着一个深灰色的行李箱，好整以暇地站在阿席身边，看上去又雅又痞。
姜忻奇怪，捅了捅身边的傅辞，“周冕怎么会在这里啊，不是只有总经办的人吗？”
“阿席邀请的。”傅辞凉凉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