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晓峰听到这些话，除了有种无法形容的震惊外，脑袋里感觉更多的是混乱。
毕竟，任谁突然被告知，不久后，有一群人将会在他所生活的城市散播一种名为“捣蛋鬼”的生物诱变剂，让全城的人患上可怕的基因病，使整个城市陷入一场史无前例的大灾难之中。
换句话说，就好像有群恐怖分子要在这个城市上空投放一颗生化炸弹，制造一次可怕的恐怖事件一样。无论是谁听到了，都会感到一阵茫然和不知所措。
而对普通人来讲，这恐怕根本无法让他们接受，因为人们八成都会认为这是在开玩笑，又或者是哪个愚人节目开播了吧。毕竟这个国家一直都是如此的和平。
虽然陆晓峰也感到无法相信，但却本能的认为对方不是在和他开玩笑。
老实说，这真是一种可怕的征兆。
因为这证明了他似乎已经渐渐开始接受那些，能够扭曲他心目中的常识和认知，简直像来自于异世界的知识和信息了。
“这些情报既然是从你的线人手中拿到的，那就是说他们其实已经具备了这些条件了，是吗？”
虽说心里仍怪怪的，一个普通大学生居然和两个自称是卧底的家伙，在自己学校图书馆的天台上，谈论着可能涉及数百万人生命安全的超级话题，但隐存于陆晓峰心底的某种责任感，还是不禁替他发出了提问。
“是的，”秋水生神情凝重道，“恐怕在近期里，他们就会着手发射“捣蛋鬼”，或者已经着手开始准备了。”
“那他们为什么要出这么可怕的事情来，让全城的人染上基因病，难不成他们疯了吗？”
陆晓峰露出了一副困惑和不解的表情。
“如果他真的只是因为疯了，那就好了。”秋水生轻轻叹了一口气说。
“他？”陆晓峰一愣。
“他”是谁？不是他们吗？如果是他的话，也就是说这次恐怖事件存在着主谋？
就在这时，一旁的楚相良很奇怪的主动替他解答了心里的疑惑：
“他是程虎，药厂的主人。”
“······”
陆晓峰听过这个名字，以前从秋水生那里听到过，对方似乎是“密会”组织的核心成员，同时也是因为他，陆晓峰才有机会遇上秋水生的。可以说对方是至今为止，所有事件的促成者。
楚相良把视线转向秋水生那边，问道：
“你也不清楚程虎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吗？”
“不知道，”秋水生摇摇头道，“不过，我敢肯定这绝不是他的主要目的，程虎一向狡猾谨慎，即使我们在药厂里卧底了两年，他都从来没有丝毫信任过我们，真正核心的研究项目，也从来不让我们知道。”
“你的意思是，这些情报只是个幌子，他其实别有目的。”楚相良皱了皱眉说。
“不错，”秋水生道，“情报虽然不假，但终究有限，程虎从来不信任任何人，他又怎么可能向周围的人透露自己真实的想法，把“捣蛋鬼”投放到全城，让数以百万计的人患病，他究竟想干什么，我也猜不到。唉！”
“······”
秋水生忍不住对着天空，发出了一声长叹，对此，楚相良沉默，他虽然同秋水生一样，在组织里卧底两年，但主要是以战斗人员的身份加入组织的，执行程虎每月派给他的任务，因此，他能接触到的真正有价值的情报，比起秋水生来讲，其实更少。
这种连秋水生也不知道的事情，那他当然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等等，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实在有点听不明白？”
看到两个人都默不作声，陆晓峰有些受不了了。原本他还是蛮认真地在两人说话的，并且对于自己听不太懂的地方也尽量加以去理解了，但是，两人在开始讨论起什么‘主要目的’啊、‘别有目的’的之后，他就完完全全搞不明白了。
“如果你们口中提到的那个名为程虎的人，他把那个什么鬼诱变剂投放到全城，真正的目的不是让人们患上基因病，那又是为了什么？既然不知道敌人的目的，我们再像这样继续谈论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况且我们已经知道有人要在这个城市里制造恐怖事件了，现在不是应该立刻去报警，让警察赶快把他们抓起来吗？”
对于陆晓峰以上的倡议，秋水生和楚相良两人只是相互望一眼，之后再没什么表态了。
“······”
有那么一瞬间，陆晓峰感到自己似乎被眼前这两人给孤立了。
过了片刻，秋水生重新朝他这边看了过来，说道：
“晓峰，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呃！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陆晓峰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秋水生道：
“从普通人的角度来说，你说的并没有错，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对一般人而言，这些情报是存在问题的，即使拿给他们看，他们恐怕也不会相信。”
“为什么？这些情报难道是假的吗？”
“情报不假，只是来源有些不正当。”
“怎么？”陆晓峰感到不解，“情报不是你从线人手中拿到的吗？”
“问题就出在这里了，”秋水生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你觉得“线人”是什么人？”
“线人······不就是像你们一样，卧底人员的一种吗。”
“对，那我们又是什么人？”
“你们是情报人员啊！”
“是卧底。”秋水生这样说，“是连自己的身份都无法证明的卧底人员。”
“······”
“之前，我和你说过了，为了潜入药厂，我们是情报人员的这个身份，早已经无人知晓，国安部那边也不会有我们的人员档案，唯一知道我们身份和我们接头的人，已在那次基地遭袭中死去，如今没人可以证明我们的身份，我们自己也无法替自己证明，所以，假如我现在跑去警察局，把这些情报拿给他们看，恐怕两三下就会被轰出来，因为根本不会有人相信我的话。”
陆晓峰听了，表情一呆，总算有点明白过来的样子。
秋水生是国安的情报人员，但身份无法证明，那么在警察看来，他其实就是个普通人了，一个人普通人突然跑到警察局去，说自己从“线人”手中得到可靠情报，在不久的将来，这个城市会有一场恐怖事件发生——如果那样的话，恐怕当场就会被看做是神经病给轰走吧，或者干脆直接送到精神病院去。
“好吧，既然你们找警察的方法行不通，那你们今后打算怎么办？还有，你告诉我这么多，到底是想我怎样？”
虽然，即便现在陆晓峰还是有些无法相信，有人会向这座美丽的城市投放类似生化武器的东西，让整个城市的人患上基因病，这种可怕的事情。
但想来秋水生约他到这里来，向他说了这么多的‘秘密’，一定是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帮助去做的吧？
况且，如果真的有人敢做出危及这个城市的安全以及和平之事来，哪怕是身为一个普通市民，陆晓峰也自觉不能对此事置之不理。
秋水生和楚相良再次互望了一眼，这次仍是由秋水生为代表说话：
“简单来说，我们要去阻止程虎的这场行动，而你也要跟我们一起来。”
“什，什么？等等······一般来说，难道你们不是应该让我替你们去疏散人群，或者向有关部门通风报信吗？”陆晓峰无比愕然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