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晓峰一惊而醒。
这一醒来,他发现自己就躺在床上,整晚都在房间里,根本哪也没有去。
眼前看到的一切和他平时醒来后所看到景象一样。
他刚才真的是在做梦!
陆晓峰揉了揉眼睛,感觉有些冷,低头一看,原本被子有一半溜到床下去了。
扭头看了眼床柜上的小闹钟,时间才显示8点左右。
放在平时,这时候他肯定要在睡个回笼觉。
但今天陆晓峰却没有,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在这时,他的耳边猛然传来金属窗剧烈震动的声响,窗户“吱呀”摇动的厉害,像是被大风给刮的一般。
但奇怪的是打开的窗户旁,窗帘却只被吹得轻轻摆动几下,而且外面看起来风和日丽,完全不像是风大天气的样子。
陆晓峰歪着脑袋感到奇怪着,然而,接下来有个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诸如这样的声音,突然间在玻璃窗上响起,声音大得就像一颗颗小石子,撞击在那上面,同时还伴有蜂类昆虫煽动翅膀飞舞的声音。
——难道房间里跑进来了一只大虫子?
听这声响,陆晓峰判断恐怕是只大甲壳虫。
他从床上下来,拉开那边的窗帘,明丽的日光照射在他脸上,让他微微有些刺目,不过,他还是努力看清了那大甲壳虫的真面目——
咦!怎么是只苍蝇!
他拉近距离横看竖看左看右看,不管怎么看都是只万年食粪的臭苍蝇。
——这是怎么回事?
陆晓峰脑袋有些凌乱了。
这时,那只苍蝇仿佛受到了惊吓似的,顿时飞起来,击向透明的玻璃窗户。
在下一刻,陆晓峰觉得自己难不成没睡醒,或者是睡眠不足怎么了,竟然产生了幻听。原因是他听见那大的惊人的撞击声,就是眼前这只苍蝇发出来的。
“不会吧,搞什么?”
陆晓峰感觉自己哪里肯定出问题了,不然一只普通的家蝇哪来的这么大力气。
他赶紧打开窗户,一瞬间,一股猛风迎面朝他吹来,这时际,苍蝇犹如重获自由的囚徒般,趁机向外飞去,化成一粒小黑点,消失不见。
“搞什么呀这是······”
陆晓峰摸了摸后脑勺说,搞不清楚今天这到底是啥鬼状况。
他定了定神,决定离开窗边去卫生间洗漱一番先,他房间里有独卫,全家三室一厅中就他有,可以说是连他哥哥都没有的待遇。
走进卫生间里,陆晓峰如平常一样,先开始刷牙,然后洗脸,就在他洗完脸,把毛巾放上架子时,手肘却不小心碰翻了一旁放牙刷的金属杯,杯子从洗脸台上掉落下来,摔在地面。
“嘭!”
一道金属物掉落地后所独有的尖锐的撞击声发出。
那一瞬间,陆晓峰只觉得自己耳道里,好似有一把锋利的剑刺进去了,撕裂他的鼓膜,深深刺到耳蜗中,刺激他的痛神经,让他的耳朵疼痛无比。
金属杯落地后,在经历数次反弹,才最终以打转的形式慢慢停下,但这过程中,陆晓峰感觉耳朵仿佛真的要被震聋了一般。有种无法形容的巨痛感。
等金属杯彻底静止了下来后,陆晓峰才感到自己整条背脊都被打湿了,全身冷汗淋漓。
哈!
他大口地喘了口粗气,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在他慢慢冷静下来后,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幕:他的金属牙杯掉地,之后,杯子撞击所发出的尖锐响声,竟然让他耳朵生痛,让他有种要聋掉的感觉。
他知道绝对这不正常!
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而且最有可能在他的耳朵上。
对此,陆晓峰愈发不明白了,他的耳朵究竟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好像突然变得······敏锐了似的?想到这里,陆晓峰心跳不由自主的加速起来,因为他同时也想起了一件事。就是他昨晚做的那个梦!
与其说那是梦,倒不如说更像回忆,因为那是真事,真真实实发生在十年前的事情。
——由于错误开启内体的“宝箱”(那股深藏在他身体的力量),他的师父封闭了他的“五识”。
而这“五识”中就有“听识”。
难不成他的“听识”现在竟被打开了,所以他的耳朵才会忽然变得敏锐异常起来。
这不禁让陆晓峰心头一震。
为了证实这一想法,他回到房间做了个实验,他将闹钟设定置三十秒钟后,自启闹铃的模式,由于闹钟很古老,打铃声很刺耳,几乎在铃声启动后的第三十一秒钟,陆晓峰就直接把钟给拍飞了,撞到墙上,发出“嘎嘎”的诡异声响。
铃声也随之停止!
如果放在平时,这是陆晓峰绝对不可能做出的粗鲁动作。
可是面对当时那简直要他杀死的“铃声”,即使是陆晓峰不得不这么做。
他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看着地上已报废的闹钟,既心疼的同时又感到无比震惊,他“五识”中的“听识”似乎真已恢复了,听力比以往敏锐了太多,甚至可能超出了“人类”的范围。
但现在最让他不明白是,他的听力到底是怎么恢复的,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陆晓峰想了许久,但毫无头绪,感觉肚子饿了,便从房里出来。
正在客厅中照镜子的慕小青见自己的儿子出来,脸上有一丝吃惊的表情,放下手头的事,走过来道:
“儿子,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平时这时候你都要睡到10点钟哩。”
陆晓峰知道这是老妈故意在讽刺自己爱睡懒觉,也不在意,只是感觉对方说话像喇叭那么大声,让他耳朵难受。
“老妈,你说话能别那么大声吗?”
“什么,老妈说话很大声吗?”慕小青一愣。
“是啊。”陆晓峰挠挠头说。
两人对望了一阵,慕小青忽然眉头一挑,道:
“一早起来就愣头愣脑的,说,你昨晚是不是又熬夜玩游戏了?”
“哪有啊······哪有当妈的一早就说自己儿子愣头愣脑的。”
陆晓峰昨晚可是经历过一场生死危机,一回来就疲惫至极,躺在床上便呼呼大睡,又哪里会玩游戏,不过,为了不让老妈担心,他决定把这些话烂在心里面。
“臭小子,就知道顶嘴。”慕小青一笑说,“还好你起的早,不然老妈都要出门了。”
“您要去哪?”
“去你二姑家打麻将。”慕小青转身回到客厅,从沙发上拿起一个包回来说。
陆晓峰这时候看见他哥的房间门开着,往里面瞧了瞧,想知道秋水生是否也已经醒来,可进去后才发现屋里面根本没人。
“老妈,他,他人呢?”
慕小青“哦”了一声,道:“你说水生啊,他一早就走了啊。”
“一早就走了。”
陆晓峰一怔,他没想到对方真的只住一个晚上就走了。
一想到对方脚上还受了伤,外面还有一群人抓他,很可能会再次遇到危险,会死。
假如秋水生真出了什么事情,恐怕他也有很大一部分责任,原因是因为他陆晓峰从来没有去挽留过对方。
当然,还有对方执意要走的缘故。
但实际说起来,这部分责任其实就和义务一样,他对秋水生并不真的存在什么那种东西,只不过昨晚偶然相遇,救下了对方,帮了这么一个忙而已。之后两人各走各路,各过各的生活,无论感情上、友情上都不存在交集,连对方生命中的一段插曲都算不上的一次结识。
——但真的只是这样了吗?
陆晓峰脸上不知作何表情,犹如梦醒了一般恍惚和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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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Y:祝大家大年三十快乐,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