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县,昨天的暴雨没有因王天语的离开而停下,而是经过一天的侵袭,雨势稍稍减弱罢了。
有了近五百姹阴宗外宗女弟子的相助,雨水没有倒灌入帐篷,而是被一道完全由冰圈成的堤坝拦在了帐外,引入了低洼地带。
冲刷了这么长时间,构成冰牢的冰壁并没有变薄,反而比昨天要厚上许多。
这也是近五百姹阴宗外宗女弟子的杰作,王天语和众姹阴宗高层走的仓促,在这里的中低层弟子虽不会违背上面的命令,将冰牢中的人杀死,但活罪却是还要让这些人受的。
雨水没有倒灌帐篷,但并不代表不会倒灌这里,姹阴宗女弟子只是刻意引导了一部分流向低洼地带的水,顿时就把冰牢变成了水牢。
牢中原本吵架的两人早就没吵了,现在是相互看着对方都不顺眼,人也分成了两派。
一派以高纬为首,斛将军和一众护卫为辅,就连那个被和士开想主动拉到自己阵营的,名叫穆提婆的年轻男人都站到了高纬这一边,并没有因和士开的话而与他站成一派。
两派泾水很分明,就像一只被遗弃的落水狗与一群落汤鸡的对峙。
和士开在这群人中修为并非最高,但他的身份却是最特殊的,因为这丫的不但与高纬母亲有染,更是和高纬父亲高湛关系亲密,两人可以说是一丘之貉,就连高纬的祖父高欢,都把他当个宝。
“嘶~~!斛将军!会有人来救我们吗?这里好冷。”高纬抱着手臂,缩着脖子,不停在水中哗哗走动,吸着气问。
“不要妄想了,求人不如求己,说不定彭城已经遭难了。”听到这话,和士开贼兮兮的向四处查看了一番,突然回了一句。
其实他已经寻到好几个冰层比较薄,防守相对较松的区域,只是奈何这边只有他一人,若是没人帮忙打掩护,想要悄悄开个洞溜走,那是很危险的。
长期泡在水中,哪怕是修行者,时间长了也会不舒服,但对于和士开的话,以高纬为首的那一派却是充耳不闻,仿佛宁愿不出去,也不想跟他这个反复无常的小人多说一句话。
而和士开也不敢很明显的说明自己的真实意图,以防被这另一派人出卖,把他说的告诉给外面的人。
两派双方现在是谁都不信任谁,也都不放心谁,生怕一个不小心就露出马脚,然后被另一方的人拿去邀功。
当最后一滴雨水落下,天上的雨终于停了,乌云也渐渐散开,迅速飘向了南方,似是准备到南方再掀起另一场暴雨。
离此不远的东南方,五条人影极速而来,似是想趁天地没有彻底放亮前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突然,五人分成两队,两队继续向前,三人队突然隐藏了起来。
没多久,又有三人与隐藏的三人队汇合,然后奔向了另一个方向,不加掩饰的向司马浩的军营接近。
有一个探子发现了两人队,只是还没来得及发出讯号,就被一招毙命,软趴趴的倒在了地上,似是他们这一队不想被人发现。
隐藏好尸体,两人队继续前行,一路上遇人就杀,没有丝毫手软,但他们的速度却是越接近军营就越慢,最后更是放弃了疾掠,改为了潜行。
两人队的目标是冰牢,任务是救援,那边新到的三人负责帮他们打掩护,已经成功吸引了军营中所有人的注意力。
起初,一切都是极好的,所有的事情也都按着他们的预想在发展,可眼看两人队顺利破开冰牢,就要将其中的重要人物救出,意外却是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负责打掩护的三人突然脸色大变,疯子一般向来的方向逃离,可还没逃出多远,就被三道黑色闪电打成了飞灰。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快的等破冰救人的两人队反应过来时,王天语已经到了眼前。
逃?已经来不及了,二人队的成员和王天语已是第二次见面,此刻的他们,心中的侥幸已经不再,他们很后悔,后悔不应该听信那个女人的话,可是一切都晚了,因为后悔是他们活着最后那一瞬唯一在脑海中闪过的念头。
一眨眼就死了五人,冰室中的人,远处隐藏的三人队全都心中骇然。
被破开的冰牢背侧,和士开和高纬争着想从出口逃离,结果开洞的人死了,死的连渣都没剩下,目睹整个过程的他们顿时面若死灰,动也不敢动的盯着前方。
“姹阴宗的小妞们,这些人交给你们了,要杀要剐你们自便。”想通了某些事,王天语自然不可能再如昨天一般,他的话音未落,就是两脚踢出。
和士开和高纬中招,身子倒飞而回,等两人落下,溅起的水让冰牢中的其他人身上更湿,瞬间骇白了脸。
因为他们终于发现,今天的王天语和昨天已经判若两人,如果说昨天还是佛,那么今天就是魔。
这里没王天语什么事了,他脚下不停,追上满脸愤怒的邹乐萍,将她往怀中一抱,速度一提,就向之前隐藏,此刻逃跑的三人队追去。
三人队中有一个女人,一个很妖媚的女人,通过邹乐萍的表情,王天语知道她就是自称李祖猗的人。
追上了,逃的人停下了,除了那个女人,跟着她的两个老男人也是昨天见过的。
三人都很淡定,仿佛根本不怕被杀似的,更是还有闲功夫在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
王天语若是知道他们心中所想,肯定会笑瘫在地,因为他们计算的正是王天语昨天倒下所用的时间,因为他们都认为王天语消失三年是为了养伤,认为此刻王天语虽然能动,但伤势却并没有全好。
邹乐萍盯着那个女人,没有直接动手杀人,而是张口喝问:“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你根本就不是我姐姐。”
那个女人淡淡的看了邹乐萍一眼,满是讥讽的说:“本姑娘何时又骗你了?一切都是你自己认为的啊!小王爷,这就是你的女人?怎么感觉像只没脑子的花瓶啊!”
摇了摇头,王天语没有说话,手一抬,就是两道闪电飞出,目标直指两个老男人。
目标消失,吓坏了那个女人,王天语才冷哼一声,说:“萍儿,杀了吧!她还真不是你姐姐。而且,不是为夫说你,你这话还真是问的有点笨。你要杀她,她不想死,这还需要问为什么吗?而且,你自己好好想想,关于你姐姐的信息是不是都是你自己亲口告诉她的?这是算命先生最擅长的套话之术,为的就是从被算命人口中套出有用信息。”
听王天语要杀自己,那个女人心中骇然,赶紧求饶,说:“等一下!小王爷,求你不要杀我,我不是花瓶,我可以做你的女人。”
有的行事风格,骚包同样也有骚包的处事准则,当心中的猜测出现变故,很骚包的就会以她那一套风格和准则稳住当前的局面。
嘴上不停,动作不停,女人把外面的衣裙脱去,里面居然什么都没穿,她用脱下的衣裙挡住关键部位,时不时的露出一点春光,很是的问:“小王爷!你看我美吗?你难道就不想一亲胡姬芳泽?”
有一种女人,她的身体就是武器,你除了可以尽情的观看她的脸,还能享用她的身体,但是你一旦被她的身体征服,你就是她的玩物。
十五分钟后,天已经完全放晴,兵伐徐州的步子,也是现在才开始迈出,王天语抱着邹乐萍向南飞奔而去,这次他们的目的地是彭城,是高家的大本营,也是离戚县有近八十公里路程的地方,更是邹乐萍七岁以后,十五岁以前生长过的地方。
事情是这样的,十五岁那年,高家父子见邹乐萍和母亲邹氏姿色不错,就开始打起了她们母女俩的主意。
所有劝诱的法子都几乎用尽,高家父子却是始终都未得手。
俗话说:‘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兽性大起后,这对父子决定采取强硬措施,更是找了帮手。
她的母亲誓死不从,以死保住了身子,而她却是因阴体冰冻了两个帮手,以此吓退了高家父子。
既然是吓退,那肯定还有再回来的时候,她正无助时,这对禽兽父子回来了,更是恶人先告状的带了官兵前来。
蔡倾城带着弟子来彭城采购,恰好路过事发地点,以拳头说话救出了她,并帮忙安葬了她的母亲。
自那以后,她就师从蔡倾城,并随着对方去了姹阴宗。
为了复仇,她不分日夜的修练刻苦,终于在三年前到达了前人所未企及的高度,四十七岁的筑丹三重。
也许是老天都想帮她,在巨野泽,她和师傅第一次见到王天语真人,经天降灵雨又把修为提升到筑丹十重后期。
而后,先是祖师寒冰洞府中突破到化婴一重,又辗转到了新宗,参加了一次群修,把修为折腾到化婴二重后期巅峰,最后在逍遥居的破身,直接让她到了化婴三重初期。
三年后的她,勉强到达化婴四重,离她计划的报仇之期还有五年,却是因为她第一个男人的出现而提前了。
八十公里不是很远,以王天语的速度只要十七分钟就可以到达,若是布置传送阵,怕是不到三十秒。
但遗憾的是,王天语和他的众位老婆们都没有彭城的坐标传送点,因此,他现在就只能继续当跑兽。
抱着老婆当跑兽,对一个男人来说本是幸福的,可老婆一副魂不守舍,满脸伤心的样子,却是让王天语怎么也幸福不起来。
“萍儿!你难道真想当花瓶?你可是姹阴宗的宗主,你们宗内的胆大心细脸皮厚,哥怎么在你身上看不到一点呢?”王天语很是郁闷,想通过这话来刺激邹乐萍,希望这小妞可以变的坚强,不再遇事就自哀自怨。
邹乐萍把头往王天语怀中一埋,泪水滚滚而下,说:“萍儿真没用!若非是遇到夫君,怕是再过三十五年,我也不能为娘亲报仇。”
她这话说的没错,当初巨野泽异象,在湖边她可是看到了那对禽兽父子,若非为了不给姹阴宗带来麻烦,她早就动手了,不过她也暗自庆幸,因为异象结束后,她已经看出了对方的修为,化婴一重。
“老婆没用是丈夫的过,好了,马上就可以报仇了,这次不管高家父子人逃到哪里,为夫都会把他们擒来交给你。”王天语紧紧抱着邹乐萍说。
一路上说着,安慰着,王天语就到了昨天自己晕倒的那座院落。
院落中间的部分满是碎冰,听众位老婆说,她们昨天可是将整座院落都冰冻了起来。
要知道这些冰可不是普通冰,用一般的法子想要破开,即使是修行者,也要费一番功夫。
看到了碎冰中的铜片,王天语笑了,这可是证据啊!高家勾结蒙州小鬼子的证据。
这些证据对王天语是没什么用,可要是交给司马浩,那用处可就大了。
略一感应,王天语冷哼一声,就抱着邹乐萍向三百米外的院落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