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的隔音结界中只有赵飞、赵敏、赵景和王天语四个人,话是由赵飞在说,王天语时不时插嘴问上一句,赵敏和赵景则是成了旁听的闷葫芦。
听着听着,王天语瞳孔猛然一缩,瞬间瞪大了双眼,他把耳朵掏了掏,一脸惊奇的失声问:“什么?大伯你再说一遍,祖老们让我进祖屋只做什么?”
以前没参加过祭祖,王天语这还是头一回,本以为条目可能比较多,过程更是繁杂无比,可赵飞却说只需要他做一件事即可,而且还是最为简单的一件,这在现今这个社会是有违常理的。
王天语平时是无法无天,是没大没小,可对于祭拜祖宗这样的事,即便是他也不敢造次。
他不是不懂礼数,只是因两世的成长环境,让他有礼施不出,有口叫不出,养成了一种潜意识只会对值得尊敬的人见礼,一般人,要是相熟就会打招呼,否则谁向他行礼问候,他才会回礼对方。
这在前世,可以说是普遍存在的现象,要是你突然变的热情,肯定会被人认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又有麻烦找上门。
可今生如若还是如此,就属于不正常,而赵陵就是这么一个不正常的人,这和赵敏迁家到洛阳不无关系。
赵敏有过祭祖经历,此刻也是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祖老们何时变的如此好说话了?这是赵敏脑海中蹦出的唯一想法。
而赵景呢?虽是赵家的种,但却从未在这种大家族生活过,初时听闻赵飞和赵敏描述祭祖过程时,他也觉得头痛无比,生怕认主归宗会出差错。
此时又听过程会化繁为简,是以他没有震惊太多,反而是心中狠狠松了口气。
“敬酒。”将王天语几人的神情收入眼底,赵飞洋洋一笑,说出两个字。
见王天语似乎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赵飞有些郁闷的说:“提前祭祖是族里祖老们再三商议后,意见达成一致决定的。你小子是第一次参加,祖老们怕你嫌麻烦,再加上如今这时局,就将过程简单化了。”
不寻常啊!太不寻常了啊!难道是真有阴谋,又或是见哥发达了想要拍马屁?王天语虽然不怕,可他真的是怕麻烦啊!而且此行可不只有他一人,万一真设了个套,凭家人的修为,打架他是不怕,就怕又像上次在关府一样搞出一堆重弩兵。
“大伯,府中一共有几个祖老?他们对我这个后辈如此大献殷勤,不会是想引我们入局,来个关门放狗吧?”
赵敏点头,深以为然,觉得儿子的话很有道理,首次开口,问:“大哥,能说说府中是什么情形吗?”
要是没有之前的赵飞被刺,他可能真会认为是儿子有出息的原故,可如今怪事百出,且又处处透着蹊跷,他也是不得不小心。
说的再好听,也不如亲身前往一观,这是秘密会晤后王天语和赵敏的最终决定。
四人临出门前,王天语满脸煞气的对出来相送的司马烟和黄嫣嫣叮嘱,说:“要是有不长眼的人来犯,就给为夫往死里打,杀死也没有关系。”
“哥哥!你放心的去吧!要是有坏人来,仙儿一定让他知道本小姐的利害,哼哼!”手攥成拳头,赵仙儿抢先一步,咬牙切齿的说。
“好!娘亲就交给你保护,哥哥再安排嫂子保护你。”王天语头也不回的踏步走出房门,心里却是把想到的都做了安排,他很相信司马烟的手段。
尽管天下第一楼是离赵府最近的客栈,可真要走,却不是几步路就可以走到的,向西大约三里,这是王天语到了赵府的雄伟正门时约略估计的。
夜已深,静悄悄的,差不多前世凌晨三点的样子。
人很少,除了巡夜的士兵,几乎是没见到其他人。
前次赵飞进府是戴着独孤如愿的人皮面具,这次应王天语的要求,却是还原了真实面孔,光明正大的在一队队巡夜士兵面前走过,最后又明目张胆的进了赵府。
王天语是一路感应一路前行,还别说,有赵飞做诱饵,鱼虽没有上钩,老鼠却是发现不少,等他们一行人进了赵府,老鼠中立马就有‘人’回窝报信。
赵府很大,分为四个区域,其中练武场占地最广,有几个平东王府那么大,其次就是主家居住区和分家居住区。
这两个区域,以主家居住区紧贴练武广场的长边,分家居住区紧贴练武广场的宽边。
这也就是说,主家区域有练武广场的长,却是没有它的宽,而相反,分家区域有着它的宽,却是没有它的长。
主家区域是细水长流,分家区域是方方正正,这正好与赵祖的初衷相符。
最后,再说说祖屋,它是赵府比较特殊的存在,也是最重要的区域,更有意思的是,它不但有主家区域的宽,更有分家区域的长,因为它位于主分两区域的夹角处,占尽了主分两家的‘便宜’。
穿过练武广场,王天语一行既没有去主家居住区,也没去分家居住区,而是真奔祖屋。
祖屋虽然叫屋,但却是个院子,院子中居住着五位祖老和一间被他们看护的真正‘祖屋’。
祖屋很霸气,也很雄伟,是间由巨石构成的大殿,五位长老寄身的地方却很寒酸,就像五间狗棚,让王天语看的皱眉不已。
似是听到声响,又知道王天语一行肯定会来,久候的五老齐唰唰离开寒舍,一字摆开的站在了王天语身前。
五老中最老,又最高的那位先是一喜,然后一脸感慨的说:“来了?你们这些小兔崽子们终于来了?哟!看样子还存有戒心,只来了三个探路的。不过也好,如今是多事之秋,小心点总是好的。”
“见过大祖老!见过二祖老!见过三祖老!见过四祖老!见过五祖老!”略一迟疑,赵敏还是带着王天语,恭恭敬敬地向五老一一见礼。
赵景也学着赵敏的样子一一行礼,眼中满是激动,险些变成泪奔男。
赵景五老都没见过,此刻见他行后辈礼,都略感好奇,虽然他们同样没见过王天语,但画像却是有着不少,几乎是人手一份。
“高祖父!”赵飞向之前说话的高老头行了一礼,有些哽咽的说:“赵景赵子辰乃是亡弟子忠与陈家方方之子,他流落在外六十有八年,并且又开了一脉,今次特带他回来认祖归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