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秋语听见了卫乐云长长地一声,“啊,那是他的男朋友?”
百里秋语转过头来,发觉妈妈的嘴张得大大的,可以塞进一个鸡蛋了,对什么这样惊异?百里秋语有些紧张地问:“妈……”她怕妈妈看出她的异样来,又垂头盯着自己的白色球鞋。
卫乐云已经冲过来,“他喜欢男人?”
百里秋语心里松了口气,老人家接受不了这个啊,“是啊!”百里秋语这话是听端木承宣解释他为什么给自己的哥哥找女人时说的,百里秋语想起了第一次见到端木承泽的样子,拒人千里之外,寒薄薄的,如同月亮悬在天上,不想接近她。
卫乐云马上八卦地说道:“那他怎么成了你的男朋友?他想干什么?”
百里秋语一滞,她见卫乐云一直对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反应,还以为妈妈不相信呢!原来妈妈默认了!
“妈,你想哪里去了,我一个小门小户的,怎么可能跟那个寒得比冰水还凉,薄得比月光还薄的什么端木海运的大公子有关联!”百里秋语马上笃定地摇下头。
卫乐云更不放心了,“那那孩子干吗盯着你?还有,报纸上也说你们是一对,这店面不就是他给的吗?”
“什么……”百里秋语的眼睛瞪得滴溜圆了,还以为妈妈什么都不知道呢?没有想到妈妈比自己都八卦,什么都从报纸上看到了。
“那天我打了他……”百里秋语死死地抿了下嘴唇,怎么编呢?“他出我的丑,我也出他的丑,妈,你仔细看那报道没有……您还是翻出您看的那篇来,我看看他是不是买通了记者乱写!”百里秋语琢磨了下,得知道妈妈到底看到了什么!
百里秋语跟着卫乐云马上冲进了厨房后面一间小屋里,堆着一堆的乱七八糟厨房里必用的东西,什么锅啊碗啊盘的,高高地叠在一起,一角支着两个大箱子,上面铺着老式的床单,一对枕头,上面只是简单的几朵花。临时的床边是一把椅子。这里是百里秋语母女临时的暂住地,一面照顾生意,一面省了房租。
卫乐云翻起床铺,抽出一张铺开的报纸,上面百里秋语被端木承泽死死地搂在怀里的照片赫然在目。
百里秋语接过来,死端木承泽,竟然将自己恶搞他的话都抹没有了!百里秋语气呼呼地骂道,“死端木,碎玻璃!早点碎!”想了下,连端木承宣也骂了,改口,“死端木承泽!我一定弄臭你!”
“玻璃,你干嘛叫他玻璃?你们有什么故事吗?”卫乐云又紧张起来,看着百里秋语手里的证据。
百里秋语无奈地转过头来,“妈,男性同性恋叫玻璃,我跟他没有关系!”
“可……”卫乐云指着照片,“你给解释解释!”
百里秋语拍了下报纸,“妈,你想下,我跟他真的是男女朋友,我连端木海运都进不去吗?就是他录取了章佳雨寒!没要我!”
“可这店面……”卫乐云抬起头来,看看外面的店面,“一百多坪!闹市区,你哪里弄来的?”
“这……”百里秋语张口结舌了,想了下,百里秋语苦笑着,“妈,我用齐同济跟尚冬儿换来的!”
“什么?用爱情换事业?!”卫乐云一滞,定定地看着百里秋语,突然手指着百里秋语的头,“你脑残了?齐同济多好的小伙子……”
“妈……”百里秋语被卫乐云戳得垂下头来,盯着自己的白色球鞋。
“等下,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卫乐云突然停下手来,看着百里秋语出神地瞪着自己的白色球鞋的大眼睛,“你听到你爸爸……”
百里秋语听见爸爸两个字,猛地抬起头来,定定地盯着卫乐云的嘴,等着她向下说。卫乐云发觉百里秋语一脸的意外,马上闭上了嘴。百里秋语抓住了卫乐云的胳膊,拼命地摇晃着,“妈,你说啊,跟我爸爸有什么关系?”
“这……”卫乐云滞在那里,卫乐云不希望百里秋语卷进来,老百里已经为端木家的事情牺牲了,再叫他的女儿插手这事情,如果出了事情,怎么对得起老百里啊!
“妈,你说啊!”百里秋语焦急地摇晃着卫乐云。
卫乐云想了又想,“你爸爸的死跟端木家有莫大的关系,这就是我看见你的店在端木公司下面,才同意你开店,还帮你借钱的原因!”卫乐云艰难地说出来,一面目光漂移地转向了窗外。窗外,一片淡淡的下午的阳光,洋洋洒洒地散开去,一圈一圈地晕在蓝色的玻璃上,好像老百里那深隧的目光,又轻轻地洒在了自己的身上。
那时老百里年轻有为,年纪青青就成了缉毒局的局长,令所有的毒贩子闻风丧胆……他浓浓的眉,就像眼前的百里秋语的眉一样,如同青山一样,总是将手轻轻地放在自己的身上,“章佳雨寒,你自己要小心!”
章佳雨寒收回了目光,眼前的百里秋语跟当年的百里局长一样,有着一股子不服输的气势,还有照顾人的好心。
“他的死跟端木家有关?”百里秋语低低地说道,看着眼前的卫乐云的已经花白的头发。
卫乐云足足比实际年龄看上去大出二十多岁来,头发在不应该白的时候已经花白,眼角浅浅地鱼尾纹叫眼睛看起来苍凉,岁月沉沉。腿也瘸了,叫卫乐云看起来更加的苍老。是不是因为爸爸的死的原因呢?
卫乐云的嘴角轻轻地哆嗦了下,我是不是说得太多了?眼前的百里秋语年青,正是花样年华,将她卷进这里来,太残忍了些吧!
“妈,怎么回事?”百里秋语追问着。
卫乐云后悔了,摆了下手,“你只要知道这么多就行了。如果机会,我会告诉你更多的!”说着,卫乐云拽下百里秋语死死捏着自己胳膊的手,垂下苍老的头,弯着背,身体蹒跚地,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百里秋语滞了下,追了出了,可卫乐云已经见了踪影。百里秋语暗暗地想,妈妈不告诉我,我自己查。
那头,端木承泽开着总裁任命会,一面心不焉地眼皮向下,看着手里的文件。爷爷悠长的声音还在响,可端木承泽的心思已经飞到了百里秋语的小餐厅里。
百里秋语的妈妈会做什么菜,为什么跟自己小时候吃的一模一样?自从端木承宣的妈妈谷半双借着腹中的孩子进了端木家的门,妈妈丢下自己去了另一个世界,这个味道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现在,它如此真切地又浮现在自己的鼻前,好像妈妈在的日子又泛着黄色的阳光,在自己的面前晃动一样。
端木承宣低头看了眼表,嘴里喃喃道:“还有一分钟。”端木承宣也惦记着百里秋语的小餐厅,会不会被端木承泽拆了重做?看着刚才端木承泽愤怒的样子,好像一定要拆了那家百里餐厅才算完事。
端木承宣侧过脸去看看端木承泽,端木承泽出神地望着文件,手下翻动着,文件“悉悉索索”地响着,可目光却漂移到不知道哪里去了,刚刚的怒气已经荡然无存,多了几分怅然。
端木承泽的身后,章佳雨寒突然用笔捅了下端木承泽,端木承泽转过身来,章佳雨寒在一张纸下写下,“二公子在看你!”
端木承泽点了下头,眼皮向下寒凉地翻过,又盯着我看,你们母子一直想找到我的把柄,将我挤出端木海运,不过我不会给你们机会的。这家公司的爸爸的心血,是爸爸留给我的!
端木承泽直起腰来,两眼突然变得炯炯有神,端木承宣吃惊地看了眼端木承泽,这叫放寒光吗?端木承泽在想什么?他要对百里秋语的餐厅干什么?
爷爷也注意到兄弟两个谁的心思都没有在总裁任命会议上,不满地咳嗽一声,这两小子,一个寒凉,一个温软,可哪个都不省心。现在这样重要的总裁任命事件,竟然相互对着,不知道想什么呢!
想着,端木英达威严的目光扫过两兄弟,最后停在了端木承宣的身上。“你妈呢?”
端木承宣连忙温温软软地答道:“今天总裁任命,我妈因为我的关系,说她不方便来,叫我全权代表!”
端木承泽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章佳雨寒在后面低低地说道:“怕是不满意大公子当总裁吧?”
端木承泽寒凉地向下一翻眼皮,“我家的事情,你一个外人议论什么!”其实心里明白,章佳雨寒是在向他效忠。
端木承宣温软地却冷森森地说了句,“我妈放权我,一切交给我做,你不满意吗?”
“吵什么吵!总裁第一天任命,你们就吵起来了。端木承宣,好好管下你妈!”说着,端木英达气愤地一掷手里的文件,大家都闭上了嘴。
总裁总算是任命完了,端木英达站起来,“大家一定要听从新总裁的命令,叫端木公司更上一层楼!”
章佳雨寒低低地嘟囔了一句,“怕有人不服。”
“新进公司的吗?”端木承宣转向了这个总是针对他的新人章佳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