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朔可以说是中国历史上的智者奇才之一,后世的史学家对他的研究也很多。然而他在仕途上走得并不顺达,曾言政治得失之道,陈胜战强国之计,然而汉武帝始终把他当俳优看待,始终得不到重用。但如此一个智慧之人,难道会是一个胸无大志之人吗?
东方朔(前154~前93),字曼倩,平原厌次(今陵县神头镇)人。他幼年失去父母,由兄嫂抚养成人。他从小聪慧灵敏,刻苦好学,到二十几岁时,就已精通《诗》、《书》、《易》及孙子、吴起兵法,加以善剑术、富文才,能言善辩,深得乡里器重。当时正值汉武帝大力加强中央集权,开拓疆土,意欲大展宏图而广招贤良方策之际,于是东方朔上书自荐说:“臣朔年22岁,身高九尺,双目像悬挂的明珠,牙齿像编排整齐的玉贝,勇猛比得上卫国勇士孟贲,敏捷不亚于王子庆忌,廉洁可与齐国大夫鲍叔媲美,信义超过信士尾生。我自信能够成为天子手下称职的大臣。”他这种毫不谦逊,锋芒毕露的言行,让汉武帝称奇不已,于是下旨召为公车令(管理百官上书及皇帝征诏事宜)。
从自荐书中可以得知,东方朔是一个有着远大志向和抱负的人,一心想要为大汉江山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但是汉武帝只封给他一个公车令的官职,而且俸禄也较低,所以他运用自己的聪明才智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想要面见圣上,于是他找到为皇上养马的几个侏儒,吓唬他们说:“皇上说你们几个人既不能打仗,也不能种地,更没有治国安邦的才能,留着也没有什么用,正打算杀你们呢,你们还不去求情?”几个侏儒吓坏了,急忙去向汉武帝求情。汉武帝问清原委后就召见东方朔,问他何出此言?东方朔说:“我是不得已才这样做的。侏儒身高只有三尺,我高九尺,所挣俸禄却一样多,总不能撑死他们而饿死小臣吧!圣上如果不愿意重用我,就干脆放我回家,我不愿再白白耗费京城的白米。”东方朔语言风趣诙谐,逗得汉武帝捧腹大笑,遂任命他待诏金马门,不久又擢为侍郎,侍从左右。
也正是如此,东方朔总是能够语出惊人,逗得皇上十分开心,所以汉武帝一直把东方朔定位为弄臣。与公孙弘等朝中重臣相比,东方朔在汉武帝的心中地位只是一般般了,并没有得到汉武帝的重用。所以,东方朔也是能够刻骨铭心地体会到身为弄臣的悲哀与酸楚。司马迁在《报任安书》中曾写道:“固主上所戏弄,倡优所畜,流俗之所轻也。”这样一位有抱负的志士却置于被人所轻视的社会地位及政治地位,也就决定了东方朔在为皇上带来欢笑的同时背后也隐藏着一种痛苦的悲剧场面。
然而东方朔的痛楚并不是被外人所知的,他的痛苦是深层次的,都掩藏在自己的文学作品之中。他一生创作了许多佳作,写有《答客难》、《非有先生论》、《封泰山》、《责和氏璧》、《试子诗》等,后人汇为《东方太中集》。其中《答客难》、《非有先生论》就是两部为自己仕途不顺而深感痛苦所写的作品。但东方朔是一个聪明的人、智慧的人、另类的人,他知道运用另一种方式可以把心中的这份痛苦排解出来,发泄出来,他运用各种搞笑、滑稽的手段,在那样一种环境之下排解自己的忧愁。然而,他的欢声笑语中是隐忍着泪水的,在那份洒脱之余还深藏着自己的执着。
从开始入仕到最终寿寝,东方朔都是一个胸怀大志之人,但碍于一直不被重用,使得他被人误认为只是一个另类的善于搞怪的智慧大臣,却是没有什么作为的人,这样的想法可就冤枉了这样一位天才了。在他的作品《答客难》中有这样两句话,才真正道出了东方朔这位怀才不遇之士内心的真正痛苦:“用之则为虎,不用则为鼠。”
所以说,东方朔并不是一个胸无大志之徒,与之相反,他才是一个真正拥有远大抱负的有志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