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时期的陕西铜川耀州窑,几乎可与五大窑齐名。可是在明清时期,耀州窑却突然销声匿迹。关于这一点,有人认为耀州窑毁于战火,也有人认为是因为原料的枯竭而导致其衰落,还有人认为耀州窑的生产并未停止,只是换到了另一个地方。那么,耀州窑之所以会在明清时衰落,到底是为什么呢?
宋代耀州窑的代表,当推今陕西省铜川市的黄堡镇。由于铜川在古代被称为同官,宋朝时期隶属于耀州,所以这里的瓷窑统称为耀州窑,烧制出的瓷器称为耀州瓷。耀州瓷釉色苍翠、深沉、透亮,造型古朴庄重,纹饰富丽多姿,构图严谨生动,因此其名声丝毫不逊于宋代的五大窑。但是,耀州窑在明清时期的各种史料中失去了记载,由此引发了耀州窑的衰败之谜。
对耀州窑的衰败,最普遍的观点是认为耀州窑毁于战乱。耀州窑的中心黄堡镇位处漆水西岸的狭小盆地,水陆交通便利,出产煤和坩子土,具备非常良好的烧制瓷器的条件。耀州窑在北宋时期达到鼎盛,《同官县志》中有对当时盛况的描写:“南北沿河十里,皆其陶冶之地,所谓十里窑场也。”但是金元之后,耀州窑盛况不再,《同官县志》对此依然有所描述:“同官黄堡镇瓷业,宋代早已驰名……惜自金、元兵乱之后,镇地陶场,均毁于火,遂而失传。”北宋末期,由于北方金人的入侵,宋王朝被迫南迁,黄河流域在战火中遭受了极大的破坏。到明代弘治年间,十里窑场已经沦为了一片荒地。基于此点,有些专家学者就认为耀州窑是因为金、元时期的战乱而衰败的。
不过对于此观点,有些学者提出了质疑。原因在于,战乱之时窑工们为了保住性命,便流落到深山偏远之地躲避战火。虽然黄堡镇的窑场尽毁,但是窑工在其他的地方繁衍生息,继续烧制瓷器。因此,虽然耀州窑的中心毁了,但是周边的耀州窑却兴起了。经过考古证明,陈炉窑在烧制时间上与黄堡窑有着沿延的关系,主要的生产工艺也与之相同。而且因为两地同属于同官县,所以可以确定,陈炉窑是耀州窑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黄堡衰,陈炉兴”,从这句话也可看出,黄堡镇耀州窑的炉火仍在燃烧。
当时的陈炉镇,不仅商贾云集,而且在瓷器的烧制工艺上与黄堡镇耀州窑相比,也有了很大的改进。比如说,陈炉窑可以把瓷泥中的杂质去掉,使成品瓷成分更纯,质地更坚。而且那个时候,人们已经懂得陶范印花,也就是在成型制坯时,压印装饰花纹,使瓷坯制作得十分齐整。这与北宋初期在瓷坯上刻花相比,明显高明了许多。对耀州窑在金、元时期的影响为什么不如宋代的问题,有的学者认为此时的耀州窑主要属于民间经营,虽然影响不如宋代,但还不能说是衰败了。
也有专家从另外的角度分析,认为耀州窑并非毁于战火,而是因为原料的短缺与瓷业激烈的竞争所致。黄堡镇虽然有丰富的煤和坩子土,但是这些都属于不可再生资源,长年累月的使用,最终导致了资源的枯竭。于是出现了“此地不陶,陶于陈炉”的现象。另外由于耀州窑以生产民间用瓷起家,因此越来越不适合统治者的审美,于是在明清时期,耀州瓷逐渐失去了作为宫廷贡品的资格。而此时我国的制瓷业开始南移,景德镇随之出现,成为瓷都。在这种情况下,耀州窑也就衰败了。
当然,这些观点中仍然有许多值得商榷的地方。耀州窑何以衰败,这个谜只有等待考古挖掘出更多证据来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