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你过的快乐吗?这段时间,我一直都是看在眼里的,说实话我从未见过嫂嫂你和皇兄像是现在这样的幸福过。嫂嫂,算是云欣求你了,不要追究那些已经回不来的过去了,就这样傻傻的装糊涂,和我的皇兄一辈子好好在一起不行吗?”段云欣自己失去了幸福,自然明白这样的痛苦,必然也就不希望自己在意的人,也经历这样的痛苦。
“我不知道,我承认自己的确很幸福,也很想就这样下去,可是总有时候,我会怀疑,或许我应该知道一切,那一切就算是痛苦的,我还是不能放下,云欣,你真的不能告诉我吗?”难道自己还是要去找王嫣然?或者真的放下,可是谈何容易。
“我不会说的,嫂嫂,我求你了,你就让我皇兄幸福吧。从小到大,皇兄一直都背负着太多,人前他是万人之上的皇上,可是只有少数人知道,皇兄心里的苦。自小就被父皇抛弃,不得不被逼着争夺皇位,一向善良的皇兄是下了多大的狠心才愿意打仗,可还是没能守住母后。后来登基了,可一直被太后他们压制,当然,还有嫂嫂你的折磨,如今好不容易一切都好起来了,真的额不要破坏了这一切,这可是皇兄用了半辈子的痛苦换来的。”一直在旁边看着自己的皇兄,段云欣是十分清楚的,自己皇兄心里的煎熬。
没有办法答应段云欣什么,却也没有办法看着段云欣哀切的眼神,林言曦只能仓皇离开。站在雪里,林言曦突然发现自己最近似乎很喜欢逃避,不管是什么想不通或者决定不下来的事情,习惯的就是离开,躲在只有自己的地方,可是真的能逃得过去吗?
信步走着,却不小心走到了太后殿,不远处王嫣然正在门口坐着看雪。林言曦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知道那些过去。再抬起头看向王嫣然的时候,她竟也看着自己,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原来自己还是害怕知道一切的,林言曦,你也是个胆小鬼。
来不及离开了,林言曦只好直接面对了王嫣然,但是眼神却一直在逃避着,大约是不想让她看出自己的真心来。“不好意思,我似乎是走错了。”
“我看,林妃是特意来的吧。既然都到这里了,何不进来喝杯茶,那一日我们好像还有话没有说完吧。”王嫣然还是不死心,自然也打算利用林言曦已经失忆了这件事。
林言曦却不想进去,只想要离开,“我还有事,云逸还在等我,有什么事请以后再说吧。”似乎是还没有做好准备,害怕突然面对一切,还是可怕的一切。
“既然林妃有事,嫣然也就不留了,不过有个地方林妃是不是很久没有去了,那里可是林妃最喜欢的地方,或许还有最重要的记忆,若是得空了,可以去看看。”对于失忆的人来说,有时候说了也是无用的,毕竟那不过是空口无凭,终是抵不过活生生的现实。但只要是找得到证据的就可以让她在自己空白的过去上描绘起一点一滴,岂不是更加简单。
“那里是哪里?”林言曦问道。或许去了那里自己可以想起来一点点,哪怕是一点也好。
“北苑。有时候失忆还真是一件好事,至少你还可以笑的这么的开心,不像是我,在已经是笑出来的人了。好了,早些去吧,北苑可是一个极有意思的地方呢。”王嫣然转身走了。
林言曦开始朝着北苑走去,那个北苑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为何只是听到名字就觉得这样的心痛,似乎是被谁打了一下,有些零碎的记忆浮现出来了。
那似乎是一个温暖的日子,自己坐在桃林之中抚着琴,不远处有一个人,坐在桃树上,手里拿着一只萧,琴瑟和鸣的感觉很好,两个人相视一笑,一切都尽在不言中,这样的默契不是一般人就能有的,可是那个人是谁呢,难道就是段云逸吗?
直觉却告诉自己那不是段云逸,或许是那个叫做南司宇的?反复的念着南司宇的名字,心猛然间变得温暖,有一个人的样子也渐渐的清晰,就在要看清楚的时候,却听的段云逸的喊声,林言曦回头,方才脑海中的画面破碎了,怎么都找不回来。
“言曦,你怎么在这里,我找了你许久了。”看言曦缩着搓着手,段云逸心疼的脱下自己的披风给言曦穿上,“出来的时候要记得多穿一点,你身子骨本来就不好,要是着凉了就不好了,你不是不喜欢吃药吗,到时候可不要后悔哦。”像是哄孩子似的。
“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你今天也会忙着一整天斗不过来了。”林言曦强打起精神问道。
“云欣说你看起来不对劲,让我赶紧过来看看,你怎么了,看你心不在焉的样子。平素里你可是最怕冷了,今儿个倒是奇怪,穿的这般单薄就出门。看来没有铃兰照顾你,你就不知道要照顾自己了,要不然我让铃兰不要嫁人,一直伺候你好了。”开玩笑的说。
林言曦下意识一拳头打过去,“你要是敢毁了铃兰的幸福,我跟你没完。大不了我以后管好自己还不行啊,我又不是孩子了。”拉过段云逸的手,依偎着他,“今天倒真是有些冷,借我靠一会,要不然抱着我,这样我们就都不会冷了。”
段云逸自然是乐意的,立刻侧过身将林言曦抱在了怀里,“言曦,我们回去吧。”
“不要,我们坐下来看雪吧,在我的记忆里我们就没有一起看过雪呢。”拉着段云逸坐在雪上门。虽然很怕冷,但是林言曦自己也奇怪自己为什么就是喜欢看雪,就像是现在,分明冻得直发抖,可还是不想进屋子,好像错过了就是很大的遗憾。
可是,坐着实在是太冷了,只好两个人一边跑一边玩,抓起一把雪,毫不留情的丢到段云逸身上,看他吓到了的样子,林言曦捂着肚子笑开了,“段云逸,你看起来好傻哦,好傻,啊。”被段云逸报复了,林言曦继续加大力度的攻击,两个人放下了自己的烦恼。
看着飞扬的雪花,林言曦的心好像也变得纯白了,没有了烦恼,没有了焦虑,静静的就像是遗忘湖水。隔着雪花,看到的段云逸的笑,即使是这么冷的天气,看起来还是那么的温暖,就像是云欣说的,他的过去那么的不堪,他的笑也就弥足珍贵。
玩的累了,林言曦毫无形象的躺在了雪上面,软绵绵的感觉真的很好。突然段云逸的连出现在眼前,林言曦抬起手,环住了他的脖颈,“段云逸,明年我们再一起看雪吧。”
“好,约定,以后每一年我都陪着你看雪,你也要答应我,以后每年都要留在我的身边。”伸出手抓住林言曦的手,“你答应我的事情可不能后悔哦,要是你后悔了,我也不会答应的,一定会让你实现,明白吗?”这一辈子的誓言,段云逸就算是豁出性命也会守住,怕只怕留不住的是言曦的人。至于她的心,段云逸从未奢望过。
铃兰成婚的日子越来越近,林言曦不知不觉间有了嫁女儿的心酸感。段云逸为了安慰言曦,总是时不时的逗逗她,戏称她大概是想要做母亲了。段云逸是说者无心但是林言曦却是听者有意。段云逸似乎是在暗示什么,林言曦是这样以为的。
“云逸,若是我们有了孩子是不是就不会分开了,就算是为了孩子。”说实话林言曦也是怕自己以后会动摇。如今自己的心已经充满了疑惑,总是会想起那个北苑。但若是有了段云逸的孩子,自己是不是也会更加坚定的爱着他,不会想其他的事情呢。
段云逸似乎也动摇了,“言曦,你会为了孩子一直留在我身边吗?即使留在我的身边你会痛苦也会陪着我吗?”若是可以,真的要用这样的手段来绑住言曦吗?尽管言曦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喜欢孩子,但是自己也可以单纯的这样想吗?趁着言曦失忆的时候用那样卑鄙的手段留住她,恐怕自己这一生都没有办法摆脱这个罪恶感了。
“或许会的。不管是哪个母亲,孩子都会是最重要的。为了孩子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舍弃,更何况其他。”林言曦尽管忘记了很多,但还是记得自己一直以来最大的愿望,那就是做一个好母亲好妻子,如今已然是妻子,就差了一个母亲。
段云逸默默的记下了,只是要不要这样做段云逸拿不定主意。不仅是因为良心的谴责,还担心言曦的身子。言曦向来体弱,生孩子对言曦来说太过勉强,要是有个差错就不好了。再者,若有一日有个什么变故,只怕孩子会成为言曦最致命的威胁。
离新年就只有两三天了,林言曦经过了段云逸的同意,出宫住在了原先为铃兰准备的地方。就像是自己也回到了普通百姓的生活,林言曦整个人都放松了。尽管平素里云逸待自己就如同一般夫妻一般,但终归是帝王家,多少有些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