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云逸震惊的看着金寒文,他的嘴角已经开始渗血,但是他依旧笑着。喝下手边的药,金寒文皱着眉头,痛的闭上了眼睛。蛊毒刚入体内,大都是这样的。
赶紧走到他的身边,见他脸色慢慢变好了,看来这解药是对了。“寒文,你没事吧,你怎么这么傻啊。万一你有什么事情,云欣会伤心死的。”
“我没事了,赶紧给贵人喝下吧,我回去休息一下就好。”金寒文艰难的支起身子,可是却瘫倒在了地上。好不容易站了起来,金寒文明白了一种无力感,就像是荀雅当初掉入水中的时候一样吧。本能性的选择了挣扎,可是却依旧无能为力。
给言曦喂下了药,段云逸转身想要感谢金寒文,却发现他早已不见了。追了出去,却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小李子,派太医去一趟金府,务必保金太医平安无事。”不管现在的寒文在哪里,最后他都会回府的,因为荀雅还在府里。段云逸知道,金寒文之所以这么喜欢呆在府里,就是因为那里是他和荀雅在一起的地方,有着太多他们的回忆。
还记得那时候荀雅被人找到的时候,寒文整个人就像是失去了魂魄一般,不说话也不会动了,不管是谁劝,他一概不听,整日里在荀雅的牌位前一边喝酒一边说话。
还以为他以后会一直那样颓废,可是突然有一天,他离开了那间房子,走出了金府。或许是遭受变故的原因,寒文变得不像是以前的沉稳,习惯用笑来将自己的情绪藏起来。
但是每天回到府里的金寒文就会回到真正的他自己,安静的坐着,倒两杯茶,一切就像是荀雅还在的时候一样。不过这样也好,只好他不会毁了自己。
转头看看屋里的言曦,段云逸却没有再踏进这间房,直接去了御书房,只是吩咐下人们一直守着,要是有什么事及时禀报而已。因为段云逸知道,言曦醒来必然是不想看到自己,寒文也说过,不能再让言曦受到刺激了,而不巧的是自己刚好是对言曦最大的刺激。
先前留下来的奏折还有很多,段云逸没日没夜的批着,还好这段时间也没有什么紧要的事情。照常上朝,看着下面的官员,段云逸决心开始改变一切了。
册封新的武官让他跟在郑将军的手下,名为辅助实则是监视,顺便也分散权力。这一举动无非是给所有人一记打击,也意味着战争的开始。
回到御书房,段云逸本打算继续批阅奏折,但是皇后却来了。一看就不知道不是什么好事。“皇后怎么会来御书房?”段云逸记得,这皇后向来不进御书房,毕竟出入这里会让太后有所忌惮,也可能会给自己惹来麻烦,说到底后宫干政也是不允许的。
“臣妾就是来看看皇上。说起来臣妾都好久没有见到皇上了,难免想念。”皇后有些娇羞的说。“臣妾命人给皇上炖了鸡汤,皇上喝一点再批奏折吧,龙体要紧。”
“不劳皇后费心了,皇后应该不是单纯为了看朕才来吧,有什么事就直说。”段云逸直接拆穿了,“对了,这鸡汤不会加了点什么不该加的吧。”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先前皇后就是用这一张天真无邪的脸骗自己喝下药的,岂会还有第二次的失误。见皇后脸发红,段云逸就忍不住想笑,她竟还知道羞耻。
冷静了一下皇后再次开口。“皇上,其实臣妾来是有话要说的。”上前一步,“请皇上放了若妃。这若妃说起来毕竟没有什么大错,再者说,若妃毕竟是将军的掌上明珠,这样只怕是将军会心生不满,于公于私都不好。皇上,您觉得呢?”
看来郑将军动作还是挺快的,立刻就让丞相找来了皇后说情。“皇后的意思是,若妃擅闯禁地以下犯上,罪过不大了?那是不是臣子无视君上也可以宽恕?”当初一气之下将若妃打入冷宫,事后想想的确有些鲁莽了,好在是若妃自己挑起的事端,其他人也被封口了。若是被其他人知道,那时候在北苑的就是言曦,只怕是又会大做文章了。
“皇上,臣妾不是这个意思。”皇后显得有些着急,“臣妾只是觉得,若妃还这么年轻貌美,还是郑将军唯一的女儿,这样子似乎不好。皇上,不看僧面看佛面,还是息事宁人的好。”
“息事宁人?朕是皇帝,怎么还需要朕息事宁人。皇后,宫规是什么皇后应当清楚,若是放过了若妃,日后难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到时候只怕是皇后你的宝座也危险了。”若妃要是放出来,以她那张扬的性子,还不得冲着后位去。
“皇上。”皇后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皇上说的有理,是臣妾思虑不周。只是,有件事臣妾思来想去还是要同皇上说一声。这太后娘娘打算为皇上添置后妃之事不知皇上可知?”皇后天天跟在太后身边,怎么会不知道太后根本没有告诉段云逸。
“是吗?看来太后还真是有心。到时候要是有谁有幸怀上了龙裔,太后一定更加高兴。”太后一直要扩充后宫的目的还不是要个太子,有了太子,皇帝死了也就死了,而太子年幼,这大权不必说,自然是落在了太后的手里,她想的还真是长远。
“皇上,太后的确也是为了皇上好,为了皇室的子嗣着想,还请皇上不要违背太后的意思。这段日子以来,为了林贵人的事情,皇上您和太后的关系就已经不好了,再恶化下去只怕是对谁都不好。”口是心非的女人,表面上赞成纳妃,但事实上却不是这样。
“朕心里有数,皇后先回去吧。”段云逸开始在心里盘算,既然要册封就大肆册封,只要能分散皇后和贵妃的势力,就算是后宫三千也不惜代价。
要想真的扳倒太后,必须要前朝后宫的势力一起铲除。前朝就是丞相和郑将军,后宫则是皇后和贵妃。突然庆幸及早除掉了若妃,不然等到现在就不好办了。
那时候的郑将军一直都被丞相压着,就算是女儿进了冷宫,也不能说什么,做什么,但是现在,手握重兵的他自然是不怕了。只可惜,事情过去的时间一长,要是没有什么合适的名目,他也不能冒然要求放了若妃,不过这样一来,将军和丞相的关系就会恶化,一来怨念丞相不出手相助,背信弃义。二来这后宫掌权者表面可就是皇后,丞相的女儿,是她将若妃关进了冷宫,尽管下令的是自己,但是当初皇后可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听闻太后要在御花园赏花,段云逸故意挑着时辰过去了一趟,果然,明上是赏花,实则是选人。看到段云逸过来,太后多少有些意外。“皇上怎么也有闲心来御花园?”
“朕不过是路过而已,倒是太后娘娘,在御花园作甚?”段云逸反问,顺便观察了一下在场的这些人,有几个似乎并不是太后这边的人,看来太后笼络的范围扩大了。
“没什么,只是皇上一直不肯选妃,这后宫至今连一个子嗣都没有,哀家也是心里着急,就给皇上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既然皇上来了,若是可以,皇上就亲自选吧。”既然被撞见了,太后顺便就拉着段云逸一起选了,反正这里的人,不管是谁都是她太后的人。
段云逸也没有反对,直接坐下了,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下这里的所有人。有些是矫揉造作有些是故作姿态,总之一个个的都别扭的很。段云逸不露声色的看着。
“小主,您的身子还没有好,怎么就出来了,这要是被皇上知道了,奴婢就惨了。”丫鬟拗不过林言曦就陪着她一起出来走走,因为不放心,便一直在林言曦耳边唠叨。
“好了,要是有事,我担着,看把你吓得。”林言曦受不了这样啰嗦的人,“你回去吧,我自己走一走,晚些自会回去的。”但是看她的样子,似乎不是很放心的样子。“怎么了?”
“小主大病初愈,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太危险了,奴婢还是陪着小主吧。”说着就站在了林言曦的身后却无意间瞟见了远处的一群人。“小主,那边好热闹的样子。”林言曦也跟着看了一眼,却发现段云逸的身影。即使有这么多人,还是可以一眼看到他。
“好像是皇上在选妃,丫鬟兴奋的说,小主,我们要不要去看看。”这丫鬟是新进来的,还是孩子的心性,活泼好动,这要是去了别处,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事来。
选妃?林言曦自己都没有发现的脸色就变差了。快步走过去,只见一群女人站在段云逸的身旁,而段云逸呢,看起来也不是很讨厌的样子,怪不得最近都见不到他人。
“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原来所有的帝王都是这样的。”林言曦不客气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