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着几天,夏洛洛都没再去“繁星”,和以往被拒绝后的反应不同,夏洛洛这次是觉得有些累了。
她只想找个没有人的地方懒懒地晒晒太阳,安安静静地吹吹风。又或是去午夜的天桥,看看霓虹彩光下不停穿梭的车流。
在哪里,对她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个人就好,不用再听到那些纷扰的声音就好。她倒不是要逃,只是她觉得自己没有向任何人解释的必要。
可是当那群三八在她背后指指点点,肆意议论她的时候,她还是觉得自己有些窝囊,她应该不顾后果的过去撕烂她们的嘴,但她最终也只是想想。
所以她走路的时候尽量抬头挺胸,生怕一低头就真的成了她们嘴里的那种人——
“喂喂,听说她又被甩了。”
“真的假的?见过烂的,没见过这么烂的。死皮赖脸地贴给人家都不要,哈哈。”
“听说她的事情在老师那边都传开了,哎,真的是把咱们系的脸都给丢光了。”
“也不能这么说,好歹还有几分姿色呢,要再骚点,还真说不定就勾搭上了。”
“我听说‘繁星’的那个老板是咱们系的师兄,长得俊模俊样的。”
“怎么?你也想去试试?我怎么听人说他是个基佬来着。”
……
有时候,夏洛洛觉得这个世界是真吵,语言一旦成为暴力的傀儡,比千军万马还让人生畏。她真希望自己有时候能变成一个聋子,就像18世纪的默剧,只用看的就好。
她这会儿想起凡雪跟她说的,女孩子还是不要太过主动的好。
起初她以为凡雪说的只是针对男女双方,但到现在看来,谈恋爱这种事情有时候也不只是两个人的事情。因为生活中总是有些无知愚蠢的人,用着狭隘的思想操着全世界的心。
夏洛洛就这样想着,却不知不觉地又走到了“繁星”的门口。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是漫无目的的游荡,却终究是走到这了个地方。
古老的牛皮书上说,鸽子不管飞得再远,也能找到家的方向;就像是身体自己带着惯性,夏洛洛却也没看路,可还是没能走出其他什么花样。
如同以往,照常地带着微笑回到这里?这种感觉有一些熟悉,但这次好像又多了一些害怕。
熟悉是因为习惯,而害怕也是因为习惯。习惯是一种异常恐怖的力量,有的能让人开启新生,有的却也能让人沉沦过往。
“这里会是我的家么?”夏洛洛看着闪着破碎光点的“繁星”招牌,忍不住地在心里问自己。
她在店门口一站,就是许久,待到最后还是没有进去。几个月以来,她似乎第一次对这个她喜欢的地方产生了抗拒心理。
夏洛洛来到街边坐下,入冬的冷风吹得她缩作一团,她把围巾将耳朵以下的地方全部裹住,再把手笨笨地揣到怀里。
不想回宿舍,也不想去“繁星”。夏洛洛的“三点一线”一下子就失去了两点,她这会儿心里没了什么着落,眼睛闭着就像是城市角落里的流浪汉,随便找个地方就能安置了自己。
只是天气真的好冷,要是能有杯暖暖的奶茶,那就太好了。夏洛洛不停地在脑子想象着如此美好的画面——自己坐在温暖的房间里,听着舒缓的音乐,温和的灯光下是她闲来信手的画作,而一边的正奶茶带着一阵阵的热气直向她招手,还有话梅,松仁饼……
夏洛洛边想边吞了吞口水,幻象中奶茶的香味似乎都飘到了她的鼻子里,淳厚温良。那感觉就像是那杯香喷喷的奶茶长了脚,自己从想象中跑了出来一样。
实在是太香啦!
“哈哈,傻笑什么呢?”
突然在耳边响起的声音把夏洛洛的美梦惊醒,可让她沉浸在幻想中的小心脏被吓了一跳,整个人差点就像一个圆冬瓜滚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