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僵持大概过了几分钟,黛西突然猛地拍桌,哈哈大笑起来,“好!很好!”
僵冷的气氛瞬间被冲刷干净,黛西笑过后理了理因为激动而稍乱了的头发,看着苏殁的眼神与一开始的轻视截然不同,此刻尽是欣赏:“苏少爷果然如杰克森先生讲的那般玲珑过人。”
“黛西夫人说这些还太早,”这盘棋局的输赢已经尘埃落定,苏殁轻笑道,“这还只是分析,我是否当得起杰克森先生的赞赏,还需要黛西夫人更进一步的观察。”
苏殁顿了一顿,又深长意味地问道:“只是不知道,黛西夫人还愿不愿意与我这样一个自作聪明的孩子打交道?”
“哈。”黛西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吐了口气,紧跟着道,“为什么不?”
苏殁站了起来,再次向黛西鞠了一躬,抬眼时,嘴角扬起的自信的弧度足够嚣张,令人难以移开视线,“荣幸之至。”
看着这样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黛西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滋味。
她肯定他可以做出一番令所有人震惊的大事业,也相信只要他愿意,没什么是他做不到的。就是因为对苏殁的能力这样肯定,黛西不免想到,如果他把这份力量用在摧毁上,该是多么恐怖。
从黛西的主宅离开后,苏殁没有回苏家,而是回了酒店。
一直处于苏隐监控之下的苏殁也知道,他躲到酒店也会被苏隐找上门。所以,果然,他刚在床上坐下,苏隐的电话就打到酒店房间里了。
“你现在回来还来得及。”苏隐在那头冷冷冰冰,几乎是命令的语气。
苏殁一听,唇角一弯。
现在不一样了啊,他现在有黛西这张牌。
苏殁心情尚可,也不如从前那样不耐烦,对电话里道:“我说过让您替我转达对伊尔莎的歉意。”
苏隐加重了语气:“你现在人在酒店!若我没记错的话,你不再有什么安排了。”
“黛西答应与隐桦合作,我需要时间写策划案。”苏殁说的不算假话。
不过……
苏隐冷笑:“策划?这方面的事情有人处理,你忘了你现在没有权限?”
苏殁一张王牌在手,天下无忧,现在也由不得苏隐了,“黛西认定将这件事交由我负责,若你不相信,可以找赫蒂询问。”
行,算你狠。苏隐退了一步,“要写策划也不在这一时半会。”
苏殁睁眼说瞎话:“我写策划需要兴致,我现在兴致正好。”
苏隐咬了咬牙,“苏殁,你别太过分。”
“啊,你猜对了,我还要更过分。”苏殁的笑意不断加深,“把对我手机和电脑监视撤掉,马上。”
苏隐正要说话,苏殁却没给他这个机会,“梵亚蒂和隐桦的合作能带来多少利益你也知道,你不想搞砸吧?”
“如果不是苏家给你提供的环境,你能站在你现在的位置吗?你非要把我们的关系置于这种水火不容的地步吗?”苏隐忍无可忍。
苏隐不说还好,苏隐一说,苏殁的心情就瞬间跌落到冰点,苏殁强压着那股怒意,保持着胜利者的愉悦:“非要不可。”
电话那头顿时传来一阵忙音。
是苏隐挂了电话。
苏家给他提供的环境?是,苏殁无法否认,如果不是生在苏家这样的家庭,他恐怕难以成为如今的苏殁。
可非要把他们的关系推向水火不容的地步的,难道不是将他当作利用工具的他的父母吗?
被他压死了,就反过来谈血缘?
他苏殁从小到大都没接受过要以德报怨、血浓于水的教育。
他只知道,胜者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