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苏殁剪完最后一枝,程易禄走过来拍了拍苏殁的背,“小殁,热吧?”
“还好。”苏殁潇洒地将工具扔到一边,抬手擦掉额上的汗,看到袖子上的汗渍又有些嫌弃地皱了皱眉。
这举动逗得程易禄哈哈大笑:“这还不热呐?”
苏殁现在的心情不是很美妙,没有应程易禄的话,只是抿了抿唇。
楚芯果打包票这样的苏殁回家之后还得洗一次澡。
在三人回家的途中遇上一位上来砍树的同乡,同乡看了苏殁一眼,便憨憨地笑起来,“小伙子这样工作不行啊,那么长的头发,这种天得吃苦。”
同乡和程易禄的年龄相近,程易禄便停下来和同乡搭话。
苏殁不知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连步伐都没停顿一下,直直地埋头走回家。
因为从小就受同乡照顾,楚芯果不好直接就走,也和程易禄停下来叙旧几句。
楚芯果和程易禄回到家的时候,苏殁已经洗完了澡换了衣服,连头发都洗了一遍,毛巾挂在脖子上,他漫不经心地擦着头发,头发有一半仍是湿答答的。
覃梅在一旁无奈地笑着说:“小殁这是赶上一天洗三次澡了。”
“剪头发吧。”程易禄看了苏殁半晌,也同样无奈地笑道,“再待久一点得一天洗三次头发了,头发洗太多会掉光的。”
苏殁还没说话,覃梅就附和道:“正好果果能剪,袁诞那娃的头发不就是果果剪到大的么?”
苏殁依然没说话,他低低地“唔”了一声,抬头看向楚芯果。
好不容易喝上一口水的楚芯果突然受到三道不约而同集中在她身上的视线,动作一顿,下意识地提了提喉咙,然后——
“咳咳咳……”楚芯果扶着饮水机把呛着的水咳干净,艰难地抬头,“你们说什么?”
覃梅嗔怪地看了她一眼:“真是,这孩子怎么不听人说话呢,小殁头发太长啦,让你帮忙剪掉。”
“哦,”楚芯果敷衍地应了一声,心里嘟囔,不过是那么点小事吓得我呛了一大口水,她随意地摆了摆手,“可以啊,苏殁愿意就行。”
袁诞小时候很皮,暑假了根本待不住,袁娇这亲姐暑假又去参加夏令营之类的活动,袁家夫妇没办法,只能把袁诞送来金水镇托覃梅两口子照顾。
乡下人家的大人都忙,袁诞在金水镇的期间都是楚芯果照顾。袁诞很好玩,不久就会满头是汗,为了防止他因为流汗着凉,楚芯果一不做二不休地把他头发给剪短了。
刚开始的时候那发型剪得比狗啃还难看,袁诞还小没美丑概念,大人们也只是笑笑而过,并未阻止。
袁诞头发长得很快,一个暑假楚芯果就要剪两次,一回生二回熟,渐渐地,随着袁诞的成长和审美的提高,楚芯果剪头发的技术也越来越好。
所以楚芯果并不担心会把苏殁剪丑,不过她敢肯定苏殁不会答应的,他从来不……
“好。”
一声再利落不过的回答打断了楚芯果的脑内活动,其干脆的程度犹如一掌力道十足的巴掌打在楚芯果刚才的肯定上。
楚芯果愣了愣,抬头便看到苏殁一双笑意吟吟的眼望着她,即使含着笑意,那双眼里还是带着他惯有的清冷和不带任何遮掩地傲慢,慵懒上扬的唇角像是挑衅一般。
楚芯果看着那半干的头发垂落在他眼前,不知怎么的热血起来。
“行。”楚芯果盯着苏殁的眼睛,也笑了起来,“不后悔就行。”
苏殁看着楚芯果的眼中多了一分难以觉察的深意,他淡淡答道:“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