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1.作业与怀孕
英语老师宋二狗外出出差数日。
到了英语课，大家很期待，齐齐把目光投向门外。
走进来的是一个略有龅牙的女老师。
凌茜眼前一亮，竟是高一的英语老师！
那位英语老师上课有个特点，爱写板书。
一块黑板分为三部分，从左写到中，从中写到右，台上写得忙，台下抄得忙。
但不得不说，该老师将各个知识点讲得很细。这考验了同学们良好的视力和快速的抄写速度。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是，该老师是个幽默的老师。
某日，代班英语老师抱了一大堆作业本来到教室。
重重搁下作业本，老师一脸哀怨。
诶？
对上底下近四十双疑惑的眸子，老师幽幽道，“你们宋老师是多久没批改作业啊，一天到晚批作业，我批得肚子都大了！”
同学们：……
2.喜糖
话说赵峻结婚前夕，隔三差五的，总有班里的同志们向他嚷嚷着要喜糖吃。每每这时，峻儿就羞红着脸，憨憨地笑：“我知道了，知道了，喜糖会有的。”
某天第一节晚自习下课，赵峻拎着一个大塑料袋走进教室，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同志们默契地望向他手里的塑料袋，一下子福至心灵，略有所悟。
“我来给你们发糖了。”赵峻抬了抬手。
“万岁！”全班沸腾。
这时已有几个调皮的男生迫不及待地冲上讲台，伸手欲捞袋中糖果，一把被赵峻拍开，笑斥：“都给我下去，我一个个给你们发。”
男生们缩回手，嬉皮笑脸地下去了。
赵峻似乎做什么事都很认真，规规矩矩地抓一把糖放到每人桌上，期间时不时传来同学们剥糖纸的声音。
顾知楠和凌茜看着桌上的喜糖眨巴了下眼，暗忖，诶？怎么都是旺仔牛奶糖？两人倒也没想那么多，喜滋滋地剥了一颗扔进嘴里。
顾知楠含着糖，瞄了眼一旁正在和男生调侃的赵峻，不合时宜地叹了口气，“唉，想不到连峻儿都结婚了，现在所有教我们的老师里就只剩下赵瑜单身了。”
“唔。”凌茜点头，”赵瑜几岁了？”
“三十有四。“
“果然没人要。“凌茜咋舌。
“张颖佳要。“顾知楠偷笑。
“那是不可能的事。”
顾知楠望望张颖佳，不由暗暗叹息。
3.会考前夕
高二会考前，顾知楠和凌茜开始着手复习政治、生物和通用技术三门课。
政治和通用技术，两人是比较有信心的，怎么说都得拿到B或B以上的成绩。但生物就没那么好运了。文科班的生物课向来都是打酱油的，不管生物老师小新在讲台上怎样卖力地讲课，也阻止不了底下一片哈欠连天。以至于到了会考前夕，平时不烧香的同志们终于乱了阵脚，可惜为时晚矣。小新似乎对此也深感大势已去，只在复习期间偶尔来教室溜达几圈，嘱咐同学们再多看看书。
凌茜和顾知楠翻着生物书，越往后看越茫然，遗传、基因什么的完全是不知所云，两人深感那是遥不可及的存在，便恹恹扔下书，再也看不下去了。
会考前一天，全校停课复习。生物老师和通用技术老师照例来转了几圈。倒是政治老师赵峻，一本正经地拿着复习资料反复告诫同志们要认真读题，主观题能写则写，写不出编也要编出来。
口头强调不足以表达峻儿的焦虑，于是他还采取了实际行动——那日，他拿了一张全班的名单，一个个让同学们轮流在自己名字旁写上预计的成绩等级。
凌茜大大方方的写了“A”，顾知楠一瞅，搔头，“万一考不到不是很丢脸。”
“政治怎么可能考不到。”凌茜不屑的眼风扫过。
“那也不一定。”顾知楠忐忑。
“你瞧瞧，很多人都写了A。“凌茜看着顾知楠，语重心长，“少年，要对自己有信心！”
顾知楠瞅了瞅名单，又想了想峻儿，握拳，怎么着也不能给峻儿丢脸吧。
她大义凛然地写下了“A”。
似是心有灵犀般，赵峻走到两人桌前，低头道：“你们俩总要考A吧？“
二人看着他，点点头。
赵峻一笑，满意离开。
凌茜戳了戳顾知楠，神情很明显，峻儿对我们很有信心。
顾知楠捏紧手里的讲义，正常情况下应该不会让峻儿失望。
晚自习，两人背了会政治，略感疲惫。顾知楠环视了教室一圈，偷偷从抽屉里拿出郭敬明的小说《爵迹》，乐滋滋地看了起来。
凌茜扫了她一眼，似有惋惜地摇头。
顾知楠以为会等来什么“明天要考试了你还不好好复习怎么这样不要好”之类的，哪知她淡淡说了句，“看书不如写书。”然后从桌子底下抽出一本眼熟的笔记本，开始投入她的小说创作。
………
过了一会，顾知楠扭头对凌茜道，“明天要会考，咱俩这样，是不是太狂妄了……”
“就是这么狂妄。“凌茜目不斜视，奋笔疾书。
顾知楠：……
4.后门
众所周知，顾知楠是英语爪牙。
众所周知，任课老师对爪牙是相对偏爱的。
但是，英语老师宋伟扬对爪牙顾知楠的偏爱，达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譬如课间用家乡方言亲切自然的交流，譬如了解一下顾同学一天的生活学习，譬如时常顺便送来一些零食水果……
于是“同是爪牙沦落人”的凌小茜红眼，“你主子对你真好。”
顾小楠扬眉吐气，“那是。”
凌小茜酸溜溜地，“莫非他是你舅舅？”
顾知楠又一次没跟上凌茜的神思维，傻傻问，“为毛?”
“你老妈姓屠？”
顾小楠已经懒得去揣测脑神经异于常人的凌某人，懒懒答，“是啊。”
“隔壁班班主任也姓屠。”凌小茜乐了。
顾小楠完全不了解她的笑点，“那又怎样？”
“她不会是你阿姨吧？”
顾知楠忽然觉得心累……
凌小茜显然还在兴头上，“英语老师对你那么好，肯定是你舅舅。”
顾知楠：……
谁能告诉她这两者有何关联……
凌小茜一脸鬼祟的凑近她，“据我观察，你舅舅和你阿姨关系可好了，想来你舅舅肯定是你阿姨的干哥哥，说明你舅舅真是你舅舅！”
顾知楠眼前绕过若干个蚊香圈，她终于明白，小说家的想象力是多么丰富多彩……
不过，发生了一件事后，这伟扬哥对她的好真让她产生一种错觉，难道他真是她“舅舅”？
事情发生在高二某天，那时候的顾知楠和英语老师已经混得熟烂了，私底下顾知楠对着英语老师总是口没遮拦，爱说啥说啥。二狗主任呢，也总是和她有说有笑。
那天，顾知楠很不幸地发现自己的胸卡丢了，急得到处乱窜。要知道胸卡这一“神器”是万万丢不得的，进不了校门吃不了饭不说，还得时时提防着老师们的检查。
顾知楠很糟心，对凌茜说起此事。
凌茜很淡定地回了一句：“人品问题。”
顾知楠更糟心了。
“跟你‘舅舅’说说试试，人家政教处主任呢。”过了一会，凌茜开口。
别说，毒舌茜在大事方针上一点都不含糊。
于是当天英语课，顾知楠照例到办公室拿作业，她状似无意地叹了口气，对宋主任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宋老师，我的胸卡丢了……”
主任一听，立马开腔：“丢了？我那里刚好有几块，待会下课你来拿。”
顾知楠没想到事情发展得如此顺利，压制住内心的狂喜，差点没扑上去抱住他说，舅舅你真好！
课后，顾知楠拿着不费吹灰之力得来的胸卡，一直傻乐。觉得当个爪牙果然好处多多，啊不，是当个有权有势的老师的爪牙好处才多。开个小灶，走个后门，那感觉简直倍儿爽。
“有关系，好办事啊……”顾知楠深深感慨向凌茜感慨。
凌茜搁下做试卷的笔，忽然饶有兴致地瞅向她。
顾小楠被她看得发毛，“干……干嘛……”
“说明我的推测是正确的，他真是你舅舅。”
顾知楠：……
5.那个人
一日，凌茜心情低落。
顾知楠不是个活跃的人，瞧着凌茜周遭的冷气场，默默开始做自己的事。
两人的无言一直到中午吃完饭逛操场，凌茜忍不住道，“我不说话你也不说话？”
顾知楠无辜，“不知道说什么。”
“平时说什么现在就说什么啊。”
“平时都是你先说的。”
凌茜沉默，半晌，她又道，“你没发现我今天心情不好？”
“发现了。”
“那你怎么不问我呀？”凌茜看向她。
“你想说么自然会说，不想说问了也没用。”顾知楠踢着脚前的石子。
“唉。”凌茜叹气，“你不开心了会怎么做？”
“发呆。”顾知楠摊手，不去想不开心的事。”
凌茜又一次叹气，“我发现我们应对烦恼的方法很相近，不会宣扬得人尽皆知或者采取什么激烈的排遣方式……这是不是也意味着其实我们本质上都是节制又谨慎的人呢，还是说我们没有放肆张扬的资本呢？”
“不知道，我们没有一个包容又宠溺的环境。”顾知楠认真地想了想，又道，“和你一起的时候，讲着讲着就扯些不着边际的傻话，什么我舅舅我阿姨，什么我们是圣人之类的，却总是很开心。”
“恩。”凌茜颔首。这一刻，是两人的心最近的距离。
后来，凌茜读了大学，大学和高中，虽只是一个暑假的距离，人事变迁之快却让她措手不及。
想起那为数不多的一次严肃交心，凌茜恍然，由着自己的思维信马由缰，没心没肺的说着不符年龄的傻话，只是因为……有那个陪你疯，陪你傻，陪你沉浸在那个小世界的人，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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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斯米马赛。。。说过如果有长评，那天肯定双更的，昨天没有看到长评，所以今天补上。SO,过一会还有一章（难得露脸的双更君飘过。。。)
在这里谢谢杯水之茗的长评，诚然，时光荏苒，记忆漫漶，很多事件我也如同你们，只记得一个轮廓。对于这个，在《故城书》的简介也说了，在这座坍塌的故城里，有的只是吉光片羽，而我，不过是摭拾吉光片羽的人。
这是一部高中回忆录，我并没有在公众的平台告诉曾经和现在的同学们已经开篇了，纵使我的初衷是希望通过网络这个大平台将曾经的岁月再一次铺陈展开，在不同的人生轨迹里行走的大家，可以记得曾经的一段同路。我不知道多少读者是曾经的同学，不知道大家看到这些文字，有没有会心一笑，有没有触到熟悉的事件而产生一点点感动。。。但是还是有些担心，毕竟众口难调，我也并不适合这类小白的文风。。。不过，有缘自然会看到吧（笑）。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求长评求推荐。。。不知道大家看烦了没有，不过我对于一本书成功与否的定义，只是受到了多少知音的赏识和拥护。不得不说杯水之茗同学是了解我的，在最为艰难的写文之初给了第一份支持，弥足珍贵。
我之幸。
再一次感谢。
好了，啰嗦了一大堆，读者君不要拍我。。。放心，正文的字数还是保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