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婶让欢欢留下陪我睡觉,欢欢也答应了,不过,我拒绝了杨婶和欢欢的好意。我想让自己一个人冷静。不管他们信不信我说的话,反正,我就是这么告诉他们的。
入夜,我躺在床上,外面呼啸着北风,听起来很冷。但是我的思绪完全不在周围。我在想着远在县城的妈妈,她现在过得还好吗?医院里面那些人,会不会趁着我和父亲不在的时候,故意为难或者虐待妈妈呢?
想到这,我就越发的着急,无比希望自己能够早日把妈妈带回家。
昏昏沉沉里,我还是睡着了。我仿佛梦见了爷爷,他挥着手,坐到我床头,摸着我的头发,告诉我:“孙子,不要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就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在我的梦里不断重复。我想要张口问爷爷,但是却怎么也问不出口。说出来的话都没有声音,我自己十分着急……
然后,梦醒了,已然是天亮。又是新的一天。我的心情有些压抑,想到家里没有妈妈,百般的不舒服。
爸爸照顾我的日子,一连过去了三四天,简单的不能再简单。欢欢每天都陪着我一起玩耍,主动来找我,并且频繁殷勤的有些过分。若不是我知道他的兴趣爱好,我还真的会认为这小子兴趣发生了质的转变。
如果真的是那样,我发誓,自己绝对不会再跟他有任何来往。想想看,你都成了玻璃,我还跟你搅在一起作甚。
俗话说得好,世界上没有不漏风的墙。尽管我,还有父亲,杨婶杨叔,欢欢等,都没有把我妈妈“精神失常”的事情告诉村子里其他人。但是,妈妈消失了这么多天不出现,最后根本瞒不住。很快,就有小道消息传言:我妈妈得了癌症晚期,住进了医院,过不了多久了。
尼玛,是谁大嘴巴,造出这种丧心病狂的谣言,有本事你就给你司马小爷站出来,我非好好治治你的大嘴巴病不可。我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心里甭提有多么愤怒,简直有吃人的冲动!欢欢吓得缩进墙角,生怕我会对他不利。
还好,我控制住了自己情绪。不过,整个人还是蔫吧成了一团。没有错,自己的妈妈被人如此污蔑,用失落已经不能表达自己心情。
这天,我跟欢欢走在田野上,没事瞎晃悠。我一言不发走在前面,欢欢跟在身后。过了会,欢欢凑到了我跟前,问我:“马仔,明天就要开学了,你寒假作业都写完了吗?”
我抬起头,翻了欢欢一眼,撇了撇嘴,想不出他为何要问出这样一句白痴话。要是我没有做完,哦,不对,要是我没有抄完,我能够像现在这样,悠闲自在的闲逛吗?!
“抄完了,放心好了。”我随意的回答了一声。
欢欢有些小激动,面部抖动了两下,又追问道:“抄完了?那你待会回去的时候,把寒假作业还给我,明天报名的时候,我得带上。”
“恩,知道了,落不下你的作业,瞧你小心眼的,哼~~”我心里有些不爽快。尼玛,老子难不成还会贪污你的寒假作业?那玩意又不能吃又不能喝,拿给我擦屁股我都觉得不干净。在誊写的过程中,我发现欢欢的寒假作业某些页数上留着黑色的团状鼻屎,真是恶心的一笔。
说完了这些,欢欢还是拦在我跟前,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住我。
“你……你要干嘛?”被欢欢这样盯着,我反而有些发毛。妈的,真是莫名其妙的发毛。
“马仔,你是不是又是有什么事情忘了?”欢欢搓着双手提醒我道。
“事情?啥事情?能有什么事?”我不知欢欢说的事什么,而且我冥思苦想了半天,都没有想出来。
“你忘了?!你真的忘了?!马仔你怎么能够这样啊。”欢欢满脸不高兴,看他原地打转的样子,看来是真的着急了。
我本来心情就不好,欢欢还有跟我绕弯子,尼玛,顿时一团无名之火就涌向上心头。
“到底什么事,你直接说不就完了,非要跟我唧唧歪歪绕弯子!”
欢欢委屈极了,扁着个嘴,又不敢跟我横,小声道:“你之前不是答应我,只要我把作业让你抄,你就给帮我跟张叔叔说,让我认他做干爹,让后,送我一个护身的宝贝吗?”
哦!我恍然大悟!好像,貌似,确实有这么一个回事啊。“呵呵哒,不好意思,欢欢,最近因为妈妈的事情,我都把它忘了。我不是有意的,欢欢,sorry。”
我生怕欢欢生气,赶紧道歉。
怎料欢欢大手一挥,豁达道:“没关系!我不在乎你对我咋样。只要你能够给让张叔认我做干儿子,送我宝贝,就算被你骂一百遍我都乐意。”
我嘴唇微动,无语的看向欢欢,额头上布满黑线。
“得了,认识你真算我眼瞎了。走,现在我就带你回去,找你的干爹!”我转身朝回走去。
欢欢手舞足蹈,“马仔,实在太棒了!”
“什么?认我做干爹?”父亲正在家里看鬼经。我拉着欢欢,简短的告诉了父亲大概内容。父亲吃惊呆了,估计他从来没有想收欢欢为干儿子吧。毕竟,有了我这样一位聪明的儿子,其余人,都是浮云。
但是父亲的吃惊只是持续了不到半秒钟。
“好啊,其实,我早就想收欢欢当干儿子了。呵呵,正和我意啊。”父亲把鬼经随意的倒放在桌子上,站起身,朝着欢欢走去。
“干爹!请受我杨欢一拜!”
哎呀,欢欢立马得劲的,双膝跪地,毫不犹豫行了个最大的礼节。
“哈哈哈,好,好,起来吧。以后,你就跟马仔是兄弟两个人,记住,你们两个在学校里一定要相互照应,不能让被人欺负你们,知道了吗?”
“你放心吧,干爹,在学校里,我肯定帮马仔。”我擦,这小子脸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厚?帮我?确实,不过大多情况都是在精神上帮助我,至于行动上,丝毫没有表示。多半替我吼两嗓子:“老师来了!”吓唬,忽悠其他人。
我坐在父亲之前坐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不说话,我倒要看看,在我不开口的情况下,欢欢如何向父亲提起护身宝贝的事。
“恩,对,就是这样干!你们两个人要团结起来!唉,实在是太好了,分分秒多出了一个儿子。欢欢,你去把你爹娘喊来,今晚就在我家吃饭,算是干爹请你们,好吗?”
“好的,干爹,就听你的话!”欢欢就要走出大门,忽然,他定在了原地。我就知道,他要开始进入主题了。
我不清楚欢欢到底是否真的想拜我父亲做干爹!但是,我敢肯定的是,他百分之一万,想要父亲能够给他一个护身辟邪的宝贝!
“咋了,欢欢,还有其他问题吗?”父亲见欢欢没有走,又问道。
欢欢跟猴子似得,抓痒挠腮,感觉屎到了屁股口,但是就拉不出来。欢欢可怜巴巴的看着我,我自然知道欢欢心里的小九九,不过就装作看不见,啥都不知道。
“干爹,那个……”欢欢吱吱唔唔,脸都变得通红。
父亲看着欢欢这幅忸怩的样子笑了。
“有什事情你就尽管开口,只要干爹能够帮得上,一定帮!”父亲这句话倒是干脆!要是他知道欢欢背后在想着啥,他还会这么干脆吗?
欢欢上前两步,终于鼓足了气,说道:“干爹,其实,那个,我想,我想马仔一样,有护身宝贝防身,不然的话,每次晚上一个人走,我都会好害怕。”
欢欢,你赢了!你这幅小女子姿态,撒娇的样子,你家人知道吗?!当时没有啥录像机,否则我一定要把你的丑态录下来给杨叔杨婶,让他们看看自己养的好儿子!
父亲微微愣了会,进而恍然大悟,哈哈大笑:“哈哈哈,原来是这件事情呐,我当时什么。护身的宝贝?好说好说,你既然认我做干爹,确实要给你一个见面礼。让我好好想想……”
欢欢喜不自胜。展颜而笑,从原地“蹭”得一下蹦的老高!
“耶,太好了!太好了!”
我心里暗道:欢欢,你瞎高兴啥啊,我爸还没有想好要给你啥呢,这会儿,你应该继续淡定!否则的话,我爸见你得意忘形,万一诡计识破,他改变主意了怎么办。
“有了!”父亲一拍手掌,看来有了答案,“欢欢,你等一下啊,干爹现在就去给你拿,我记得应该放在房间那个老木箱子里了。”
父亲一边走,还一边自言自语。等到父亲身影消失在房间,欢欢立马欢快的跑到我跟前。
“马仔,太好了!以后,咱们两个人就是亲兄弟了!”欢欢无比兴奋道。
我不在意的推开欢欢,“拉倒吧,谁不知道你是冲着我爸的宝贝来的。唉,你刚才的表现,不太好。再说,还不知道我爸会拿什么给你呢。你刚才没听说吗,是压在老木箱子底。恐怕啊,已经被我爸忘记了好些年,没用的玩意。”
“怎么可能!我可不这么觉得!相反,干爹愿意把压箱底的宝贝拿出来了!那肯定十分珍贵。待会你可不能跟我抢啊。”欢欢提防道。
我不屑一顾的望着欢欢,老子身上有三角锥玉和乱辰珠,还会看中你的东西?拉倒吧。我不再说话,静静的望着欢欢无尽的YY。俗话说得好啊,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我顺便拿起父亲放在桌子上的鬼经,随便看看。说起鬼经,父亲回来后,就落到了他手里,我现在都摸不到了。不过这样也好,我可以偷得几天清闲。不然,等到父亲对我开启魔鬼训练模式,我可没这么潇洒快活。
咦?父亲看得是这个啊,他怎么对这个东西好奇了。
我摊开鬼经,便是父亲刚才看到的鬼经页数。上面记载着一个神奇的故事。跟秦始皇有关系!众所皆知,秦始皇一生追求长生之术,耐何末了他还是抵不过生命的轮回。
“马仔,你在干嘛?”
我正欲继续看下去,忽然一个炸响在我耳边响起。我吓得一下子把鬼经掉在了地上。
“没……没干嘛,就是,就是看看鬼经而已。”我好想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说话也变得不利索。
父亲手里拿着一个盒子,急忙跑到我跟前,拿起鬼经,揣进自己怀里,看上去十分紧张。我不知所措,不知道应该如何和父亲说话。
直到把鬼经拿到手,父亲神情似乎才缓和了些。
“别乱动老爸的东西,刚才看到哪一页,你还记得吗?”父亲问。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我,我没看清,刚要看,你就吓到我了。”
“是吗?好吧!唉,看来我要慢慢找了。鬼经这么厚,那一夜,老爸还没看完了,让你别动来着。”父亲收起鬼经,不再与我说话。并把另外一只手上拿着的木盒子,交给了欢欢。
“呶,欢欢,干爹送你一件了不起的大宝贝。你打开看看。”
我轻轻的呼出了口气,侧脸看了眼父亲。然后望向欢欢,只见他目光,舔了舔嘴唇,急匆匆接过木盒。
“哎呀!竟然是珍珠,是珍珠!干爹,你对我真是太好了!”欢欢抱住父亲的胳膊,脸笑得跟菊花一般。
珍珠?我咋从来没有听说过,咱家还有一颗珍珠。
“这可不是一个普通的珍珠,欢欢,你回去后,穿个眼,把它戴在脖子上,辟邪驱鬼,厉害的很呢,不比马仔的三角锥玉差。”父亲又给欢欢解说了一番。
“好,好,我明天就让我爹去把我打个孔。太棒了!太棒了!”欢欢抹着把白色的珍珠,爱不释手。
我问道:“老爸,这玩意你从哪儿得到的啊?”
“哦,是你爷爷当年外出的时候,从他人手里换来的。你爷爷原本想把它练成一颗定魂珠,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没有继续下去。但是即便这样,它也很厉害。”父亲说。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欢欢忽然又问:“干爹,这个珍珠一定值好多钱了吧?”
“咋得?难不成,你想把它卖了?”父亲问。
“不不不,我哪里舍得卖,就是想问一下而已。”欢欢连连摇头,把珍珠抱的更紧了。
“具体多少钱我不知道,也没人评估过,你只要记住,它价格不菲,就好了。”欢欢心满意足,终于出了咱家,回去喊他爸妈了。
他的这一桩心事,总算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