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敏敏和田田小表妹都没有得逞。大人们不能掺和孩子们的事,再说了,明抢,那也不可能。于是,傍晚的时候,我看见表妹们极其不舍的离开了我家。小伊伊靠在我身边,歪着脖子,只是静静的观望着。
“好了。我们也回去,外面有点冷。”父亲拉着母亲朝屋里走。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其他什么,我咋感觉妈妈不经意间推了父亲一下呢?而且还和父亲有意拉开一段距离。
瞎想什么呢?这么多年,父亲和妈妈之间的感情,有目共睹,相敬如宾,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走了走了,回去。
一天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妈妈也没有对小伊伊再产生疑问。女人对萌宠之类的动物拥有天然的不可免疫。即便像妈妈这样年纪的女人无法避免。
当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朦胧里梦见了一个人,他一习干净的书生装,留这个大辫子。只见他冲着我做了个揖,笑容满面。我依稀记得他模样,正是那日晚上从童万老者家回来时,半路遇见的清朝鬼。
后来,梦里我似乎还听到他张口对我说了什么,不过,一阵无端的金光闪过,清朝鬼便消失不见。
时间过得飞快。年味逐渐在周围消散,大伙又过上了普通日子。直到正月十五,元宵节毕,象征着春节正式结束。而我,望着望着,便要到了开学的日子。但我还有个小纠结,尼玛,寒假作业还没写呢。
幸亏我还有欢欢这个学霸把我罩着。一下午的时间,我把欢欢三门寒假作业全部拿到,然后带着回到了家,埋头苦干,知道深夜,才把三门作业全部抄完,把我手都抄酸了。
我自然没敢把事情真相告诉父亲和妈妈,不然,他们非要把我皮剥了不可。小伊伊跟我已经非常熟络。我抄作业的时候,它不捣乱,只管在一旁自己自娱自乐。而且,近半个月来,它也没有发生任何异样。
等我抄完作业,我才发现,已经接近了凌晨一点!哎呀我去,这可是我第一次如此努力到深夜。蓦然间,我被自己的举动打动了。认真,无可挑剔。
正当我打着哈气,熄灯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忽然听见房间外面,窸窸窣窣,传来一阵声音,具体内容听不太清楚。
我心里一惊,寻思道:难不成,年刚过完,就有鬼出来活动了?
我蹑手蹑脚,凑到了门后,然后把整个人趴在门上,想要听清楚,外面到底什么玩意。小伊伊也学着我的样子,趴在门缝里。
听着听着,我觉得有些不对劲了。那哪里是鬼啊,分明就是从我爸妈的房间里传出来的声音。就算隔着堂屋,还有两扇门,并且,他们似乎也压制了声音,可夜里实在太安静,我依旧能够听见。
我纳闷:大晚上的,老爸老妈不睡觉,吵吵什么呢?再说,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他们红过脸啊。到底怎么搞的。
心里面好奇,便想要探个究竟。我关上了灯,小心翼翼打开房门,慢慢的摸到了爸妈房门外。这下子,我听得更加真切了。
“英子,你怎么不相信我呢?还怀疑我?你实在让我太伤心了。”父亲说话间似乎还带着意思哀求的腔调。
“别叫的这么亲热了。你到底是谁?冒充我家老张样子罢了,竟然还把咱家的事情来回整的如此明白。看来,你盯上咱们老张家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上,是妈妈说的话。听到这,我完全懵住了。
啥?冒充?妈妈的意思是——房间里面的父亲是假的?
我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站不住,脚下打颤,好在这个时候,小伊伊在下面扶了我一把,让我没有摔倒。
我告诉自己一定要站稳,再听听到底是什么状况。父亲回来这么久,我觉得很正常,没有哪里不对劲。为何妈妈要讲父亲是假冒的呢?难不成,这里面还有什么误会?
“英子妈,你到底在胡说什么啊!我就是你丈夫,马仔的父亲,张诛鬼啊!你睁开眼好好看看,我哪个地方不像了?”父亲急了,想要跟妈妈解释。
“哼哼……”妈妈没有即可回答,而是冷哼了一声,过了会,才说:“没错,你确实跟老张很像,你也知道咱们家大大小小每一桩事,甚至,我和老张二人间的秘密,你都知道。”
“那……那你还为什么要说,我不是张诛鬼呢?!你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耳光吗?英子,你到底怎么搞的?是不是生病了?要是生病的话,我马上就带你去医院看看。如何?”
“哈哈哈,骗子,你不要靠近我,离我远点!别靠近我!”妈妈在房间里发飙了,声音瞬间提高到了极限。
“嘘,小声点!别把马仔吵醒了!你冷静一下,好吗?”听父亲的话,他应该在里面劝妈妈。我非常想马上冲进去,可是我知道,我不能,一旦我冲了进去,他们势必就会停止话题,而我想知道的事,便无从得知。
我不知道小伊伊是不是明白我的心思,总之它非常乖,没有弄出任何响动,只是一直小手环抱住我的腿,靠在我身上。
“冷静?你让我冷静?呵呵……你害死了我的丈夫,还要让我冷静!若不是我发现了一个秘密,恐怕也不会知道你的身份。”房间里,妈妈的语气时而铿锵,时而平缓,让人捉摸不透。
“好吧,那你说,到底是什么秘密,让你觉得我不是你丈夫,而是冒充的。”父亲似乎被妈妈折腾的累了,说话变得无精打采,毫无力气。
“这个秘密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连老张自己都不晓得,他……”我屏住呼吸,就要听妈妈说出这个秘密,然而,就在此时,我脚下忽然响起了一阵猫叫!
“喵~~~~”
声音尖厉,无比凄惨,吓得我“啊”的叫了一声。原来,是外面跑进来的隔壁家的小猫咪,看到了小伊伊,被它唬住了。
“谁?谁在屋外面?”房间里,妈妈的声音戛然而止。房门被打开,我看见父亲站在那里,“马仔,大晚上的你不睡觉,跑到这里来干嘛?”
“我……这个,那个……”我吱吱唔唔,说不出个所以然,总不能够讲,我是故意来听偷听你们说话的吧。
“儿子,儿子,你快点来,妈妈有话对你说,快,你快来……”房间里,妈妈正坐在床边,披头散发的看着我,冲着我招手。
父亲一把拉住我,说道:“不要过去!刚才你应该也听到了,你妈妈现在精神不太正常,过去了危险。”还没有等我说话,父亲无比哀伤道:“唉,看来你爷爷说的没错,咱们鬼道一脉,太过折煞人。看你妈现在的样子,八成是遭到了牵连。”
听到这,我吧嗒吧嗒,滚热的泪珠就往下滴,“爸,那我们该怎么办?妈妈该怎么办?你快点救救她吧。”
妈妈的样子怎么看都不正常。要知道,以前她可是无比爱美,披头撒发这样有损形象的事情,她永远不会干出来。但是,现在,妈妈真的变成了一副疯疯癫癫的样子。
“儿子,别听他胡说,他根本不是你爸,他是假冒的,不是真的,你快过来,不然,他就要伤害你了!快点!”妈妈听了父亲的话,更加激动。就在从床边站起,朝着我这个方向扑来。
父亲连忙把我推到一边,自己迎向了妈妈。
“马仔,离远点,你妈疯了,离远点!”父亲冲着我吼道。我妈疯了?我从前那个知书达理,温柔贤惠的妈妈疯了。我傻傻怔在原地,不敢相信,这一切,居然这么真实。我从未想过,我的妈妈,会成为一个疯子。
“吼吼吼……”
小伊伊忽然撅起屁股,伸长脖子,冲着扭在一起的父亲和妈妈嘶吼。连小伊伊都觉得我妈不正常了。呜呜呜……想到这里,我泪如雨下。
“放开我,你放开我!你这个骗子,放开我,我要我儿子,我要去找我丈夫,你放开我。”妈妈还在不断和父亲撕扯。
末了,父亲实在没辙,大喊了声:“英子,对不起!”然后,便见他右手猛地劈向妈妈的后脑勺,妈妈一下子就昏了过去。
“妈……妈……”我赶紧跑过去,把妈妈抱在怀里。无论如何,她是我妈妈,就算她疯了,她还是没有忘记我,“爸,呜呜……你说,我们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啊!呜呜……”
我十三岁,到底还是个小孩子。遇上从未遇到过的大事,心里面顿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知道哭。
父亲站在我身边,低下头,看着妈妈,神情凝重,隐约可见他身为丈夫的那种复杂心情。
“放心,马仔,妈妈会好的。再说,还有老爸在你身边照顾你呢。放心,不要怕,啊!”父亲第一次这样宽慰我。我靠在父亲的肩膀上,无所顾忌的流淌着热泪。
一夜,我都没有怎么合上眼睛。我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跟爸爸妈妈一起睡。妈妈睡在最里边,时不时,我要转过头去看她。父亲则睡在最外边,不断的翻身叹气。我们都检查过了,妈妈并没被鬼魄伤身,看来,真的是头脑出现了问题。
早晨,爸爸说出了他的决定:“马仔,我们还是带你妈去县城医院看看吧。”
我同意了。毕竟,我和爸爸只是诛鬼师,对付鬼魅造成的“疾病”,我们能够信手除去。但是,其他的,我们没有一点办法。
“好,爸爸,我们去县里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