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妻当得阴丽华。”一阵声音从侧面传来。
“啊?!”杨文轩瞬间有点反应不过来,大街上也能碰到穿越人士?那形容穿越者是大街货还真没说错。
杨文轩兴奋的侧头瞧去,见是一个青年男子,男子年纪二十余岁,相貌堂堂,鼻挺耳阔,双目炯炯有神,微微泛黑的脸庞,浩浩中又不失文雅秀气,黑色的长发绾起四方髻,头戴方巾,身穿白色直裾,身材只比自己一米七五的身子略矮,端的是个翩翩佳公子,浊世美少年。
而对方也正在好奇的上下打量他,实在是杨文轩的穿着太怪异,总是很能吸引人的目光。
“你什么时候穿来的?”杨文轩问道。
“啊!”对方嘴巴张成O型满脸不解的望着他。
看来不是穿越者,杨文轩醒转过来,忙拱手问道:“敢问尊驾何以称呼?”心中暗暗侥幸,还好后世看了不少古装电视剧。
对方也回过神来,忙拱手答道:“敝姓刘,单名秀。敢问小兄大名?”
姓刘名秀,刘秀?杨文轩微一愣神,对啊,现在这个时候,如果不是穿越人士,谁还能说出娶妻当得阴丽华。顿时心中一时激动难以言表,怔怔的瞧着刘秀,恨不能马上跪在地上抱着刘秀的大腿高呼主公。
“小兄,小兄?”刘秀轻声唤道,目光中带着丝丝疑惑。
“哦,小弟杨文轩,见过刘兄。”杨文轩回过神来,咽了下口水,连忙答道。
“原来是杨兄,不过杨兄这名字倒也少见。”刘秀微感诧异的拱手礼道。
我名字很怪吗?这就是杨文轩不知道了,古代取名多取单字,直到隋唐以后,可能觉得单字实在重名太多,才开始取双字,到了后世,甚至有些人给孩子取名都取三字。不过比起国外,却还是要好了很多。
被未来的皇帝叫着杨兄,杨文轩心里有点美滋滋的,不过现在自己只有十六七的外貌,忙道:“鄙人今年虚岁十七,万不敢当刘兄以兄相称,刘兄直呼我名便可。”杨文轩随便给自己安了个年龄,本来想说十四的,不过可能外表不像,只得放弃。
刘秀呵呵一笑,也未过多计较,很是洒脱的道:“那就以文轩相称吧,倒也亲切。”
你倒是自来熟,不过也不错,先跟未来皇帝套套近乎,以后才好抱定大树。忙道:“正合我意,正合我意。”
刘秀再打量了下杨文轩的装束,问道:“文轩是何方人氏?何以穿着与我等相差甚大?”
两千年的差距,不大才怪,杨文轩只得又把那城门口的借口再讲一遍,然后暗想,“等有钱了第一件事就是要把这衣服换掉,头发就实在没办法了。”
刘秀听后颔首道:“原来如此。匈奴服装倒是确实大异于我中原。唉,方今时局动荡,流寇四起,匈奴叩边,也真是难为你了。”说完后目光略显缥缈,似乎陷入了沉思当中。
片刻过后,醒转过来的刘秀朝着杨文轩歉意的一笑,道:“方才听闻文轩‘仕宦当作执金吾’一时有感,打扰之处还请见谅。”
杨文轩忙摆手道:“不碍事,不碍事。我也只是看中尉大人出行之威仪一时感慨罢了。”心里却暗自嘀咕,这本来就是你说的,你别怪我抢你名言就好了。
刘秀看看左右,道:“此处也非说话地方,附近有家酒肆,那厨娘手艺不错,不如就由愚兄做东,我们去那酒肆喝上两杯?”
杨文轩腹中空空,正在发愁怎样填满五脏庙,听闻后自然心中一喜,面上却略带为难的说:“这怎么好意思。”
刘秀说道:“不瞒文轩,我今日与你相见,心中实有种相见恨晚一见如故的感觉,还请文轩不要推辞。”
穿越者的王霸之气显露了?刘秀也要来拜服了?杨文轩心里自嘲着,却也知道是这句名言和他产生了共鸣。连忙假装惶恐道:“不敢当兄长如此高看,那小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刘秀答道:“出门在外,正当如此。”
刘秀说完便把着杨文轩手腕前行,前行不远,拐进一条小巷。杨文轩抬眼望去,看到一栋小楼门前插着一面“酒”字小旗,刘秀与杨文轩步入大堂,大堂中竟无一个食客,想来是因为过了午时已久。
柜台后站着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不过低着头看不清楚容貌,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刘秀倒是很规矩的朝着柜台方向跪坐案前,显得很是注重礼仪。
据说古代跪坐是因为要用衣摆遮住开裆裤,也不知是真是假,杨文轩心中暗自琢磨,也有样学样的跪坐在刘秀对面,跪坐了十秒钟不到,只觉膝盖一阵疼痛,忙盘膝而坐,尴尬的朝着刘秀笑了笑。
刘秀随和的笑笑道:“兄弟之间,不必拘礼。”
待坐定后,刘秀朝柜台后那女子高声道:“柔娘,先拿一坛好酒,然后弄两道下酒菜上来。”
片刻过后,身后传来一声好听的声音:“公子,酒来了。”听着身后动听的声音,杨文轩不由对她的相貌很是好奇,便扭头瞧去,登时看呆过去。
但见眼前女子年约二十,布衣木簪,额前长发从中间分开拉向耳边与两鬓相交,手中捧着一小坛酒,盈盈步来。样貌娟好,瓜子脸,琼瑶鼻,樱桃嘴,一对柳眉弯似月牙,美眸漆黑,眉目如画,虽未妆而色犹在,身段苗条美好,高挺的酥胸似要破衣而出,水灵灵的的眼睛瞄见杨文轩正呆呆的看着她,不由的晕生双颊,低下头去。
杨文轩回过神来,忙转回头,低头轻咳一下化解自己的尴尬。这,来古代第一次认真看女子就失态,实在不该。眼睛余光瞥了眼刘秀,却见刘秀正憋住笑意假装在看窗外的风景。
柔娘前行来低头跪坐案前,把酒和碗筷摆开,刘秀道:“柔娘去忙吧,这里我们自己来就行了。”
待柔娘离去,刘秀略带调侃的问道:“文轩,这柔娘生的美吧?”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小心以后我报复,在阴丽华面前说你坏话,杨文轩暗自腹诽。脸上却是一笑:“确实,实在想不到此酒肆还有这样的佳人。”
谁怕谁,老哥我至少也纵横花海十余年,还怕你不成。
“对了,兄长是这长安人氏?”杨文轩胡乱转移话题问道。
“不是,我家祖籍南阳郡舂陵。此来长安是为求学的。”刘秀答道,然后又问:“贤弟此来长安可有寻着你家舅父了?”
杨文轩也不客气,拿过酒坛拍开泥封,给两人碗中倒满,叹了口气道:“尚未寻着,时局动荡,也不知我舅父迁往何处去了。”
杨文轩怕他问的太多,难以自圆其说,道:“今日不说这些不开心的,我先借着这酒敬兄长一碗。”
说完一口气饮尽,发现如今酒精度数不高,喝着有点像后世的饮料,心里倒是放下心来。
刘秀以袖遮碗,抬手饮尽。轻轻放下酒碗,目光幽幽的看着窗外,轻叹道:“如今朝政混乱,又有天灾人祸,以致京城百姓都生活困苦,流离失所,外郡百姓更是苦不堪言,我一路行来,实在是不忍目睹。”
杨文轩看他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很好奇现在的刘秀是个什么想法,试探道:“当今皇帝力图惩治,戮力改革,推行新政,我想情况也许会好转吧。”
杨文轩也不知道该如何吹捧王莽,如果满嘴共和,只怕刘秀要听得瞠目结舌。
刘秀用怪异的目光瞧着他,杨文轩腼腆的摸了摸下巴,好一会刘秀才道:“贤弟言之有理。”
看来刘秀也不是很老实,杨文轩再把酒满上,说道:“来来,我们今天只叙兄弟之情,不谈这些政事。”两人抬酒致意后一饮而尽。
这时,身后传来碎碎的脚步声,原来是柔娘端着两盘菜上来。杨文轩腹中饥饿,连忙问道:“小娘子,可有饭食?”
“有的,还请公子稍等。”柔娘细声答道,说完逃似的退了下去。
杨文轩暗觉有趣,这柔娘还真是羞涩,不就是多看了你两眼,弄得好像调戏了你一般,不禁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刘秀似能看穿杨文轩心思一般,待柔娘去到厨房,呵呵笑道:“这柔娘是个寡妇,家中没有男人做主,所以要显得怕人一点。”
这你都打听清楚了?你到底是来求学的还是来看美人的,远方挂着个阴丽华,这里还要跑出来寻美。
刘秀似乎明白他所想般补道:“噢,柔娘可是这西市的大美人,很多人都知道。”
看来我面部表情还是太过丰富,以后还得多多注意改正才是。
片刻饭食端了上来,是两碗粟米粥。杨文轩实在饥饿难耐,也不管味道究竟如何囫囵吃下,然后两人推杯置盏,谈笑风生,却也更显亲近了起来。
刘秀脸色已经微微泛红,再饮尽一碗酒后道:“文轩,你既然没有找到令舅,那今后有何打算?如蒙不弃,敝处虽然简陋,一席之地倒还是有的。”
杨文轩现在吃饱喝足很是惬意,一听刘秀这话,这才想起来,这顿解决了,然后呢?去刘秀那,看似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据说刘秀现在家境很一般,孑然一身不说,来还是东拼西凑才来的长安,经济也不宽裕,我如果去寄他篱下,实在有点枉称男儿。
略一沉吟,答道:“兄长好意,小弟心领了。待我再寻找几日,如果还没有舅父下落再来麻烦兄长不迟。”
刘秀道:“你这这几日还未寻着,总需个落脚之处,可以先去敝处住着慢慢寻找。”
杨文轩见他说的也对,总不能睡在大街上想前途,就先去住几天,再尽快找到出路搬离就是,道:“那就多谢兄长了。”
两人吃完正要喊柔娘结账,忽听得门口一人恶声说道:“柔娘,想好了没?”
两人一愣,同时望去,见门口正站着五个凶神恶煞的男子,朝着柜台里面的柔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