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虽然有些让人意外,但好在有个厉害角色李青鸾,总算是圆满解决了,突然,季雨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神色恍然地道:“不好,上回教训了他们一下就来了十几个,这回会不会来得更多呀?”
“是啊,我看这帮人不像只是收点保护费那么简单,要是再整一帮人来该怎么办哪?”季芳紧跟着说道。
其实,季芳姐弟俩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那些无赖之前都能找到这里来,以后要来,还不如走亲戚串门子一般的轻松,李青鸾自己也知道,她迟早都是要走的,就算不走,那也不是个事,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嘛,若是大白天的来还好,要是夜深人静的来,吹个迷香放把火啥的,那就不是个好事了,以免将来再出祸端,李青鸾决定将二人换个地方安定,于是说道,“你们担心得是,他们能找到这里来,想必不会轻易放过,为了日后少些麻烦,你们俩还是换个地方住的好。”
“这往哪儿换呢?我们这卖柴的,就算换个地方,一来二去的,还不是要给人家看见?”季芳急切地说道,神情显得有些无足。
季雨也道:“是啊,我估计,这些人能找到这儿来,就是看到我们在街上卖柴的缘故,就算换个地方,不也一样会被他们找到吗?”
“那可不一定,去洛阳城杜太医府,那儿是我家,就算那些无赖看见了也不敢造次。”
“你要我们去你家呀,那你是不是答应嫁给我了?”季雨满是欣喜地问道。
看着季雨那幅天真无邪的样子,李青鸾心里也是美滋滋的,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有人这样追着她问这样的问题,不过,既便自己也喜欢眼前这个人,也不能真就嫁给他,因为他太小了,就算是姐弟恋,那也得找个成年人不是?于是说道:“我只是说那儿安全,没说要不要嫁给你,还有,以后别老是问我这样的问题,小小年纪,谈什么婚嫁,也不知道害臊?”
“男婚女嫁有什么好害臊的,东村地主家有个二傻子,才八岁就讨回一房媳妇儿,人家可一点都不害臊。”
“人家是傻子嘛,当然不害臊了,你又不傻,难道就没那么一点点的不好意思吗?”
“我才不管呢,反正,我就是要娶你,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找杜太医说去。”
季雨言辞坚定,仿若今生非你莫娶,一幅十足的无赖相,让人想想就觉得好笑。
李青鸾倒是若无其事,问道:“这下要娶我了呀?那天我问你的时候干吗要躲呢,现在晚了,我决定不嫁了。”
此时的季雨像是被冷水浇了头般的说不出话来,看着李青鸾一语不发,就在些时,一阵“嗤嗤”声传入耳中,转身一看,原来是季芳,在一旁捧腹痴笑,腰弯得都直不起来了,李青鸾走近两步,问道:“很好笑吗?”
“好笑……好笑……,实在是太好笑……,东边有个二傻子,西边有两个傻子,两边加在一起就一堆傻子,还有啊,我是叫你姐姐好呢还是叫弟妹好啊?”季芳边笑边说,感情是很享受的样子。
李青鸾没有多作理会,说了句,“我看你俩就是那俩傻子,还不去收拾东西逃命,等着人家来杀人放火呀?”
季芳这才屏住笑声,同季雨收拾去了,李青鸾也换了鞋,依然是那身村姑打扮,不多时,三人离开了这个充满温馨的是非之地。
李青鸾领着季雨和季芳进了洛阳城,并没有直接往家里去,而是一行来到城西,季雨问道:“又要出城啊,你家到底在城里还是城外啊?”
“在城里啊,不过,出城的只是你一个人。”
“我一个人!为什么呀?”季雨有些被抛弃的感觉,脸上满是疑惑。
李青鸾见他一幅不高兴的样子,接道:“因为你现在要去拜师学艺,所以只有你一个人出城。
“我砍柴砍得好好的,拜什么师学什么艺啊?”季雨有些不悦地问道。
“砍柴啊……也能挣点儿钱,可是,你知道我们家一个月的开销要多少银子吗?砍一年的柴都不够,你想让一家人都等着你砍柴过活喝西北风啊?”
李青鸾的话似乎让季雨明白了什么,脸色一下子就放晴了,问道:“这么说,你愿意嫁给我了?可是,我往哪儿拜师学艺去啊?”说完,脸上又显露出了为难之色。
见季雨一脸难看,情知他是没个去外才如此这般,于是说道:“出了城,西去一天的地方有个静心观,那观主与我有些交情,你去拜在她门下,学成之后随便找点事做都比砍柴强。”
这季雨一听说是道观,心里就有些不自在了,没好气地说道:“搞了半天,你是要我去当道士啊,还不如让那些无赖把我卖去青楼里。”
季芳见他不想去,便道:“你想砍一辈子柴受一辈子欺负吗?李姐姐说得对,光靠卖柴是养不活一家人的,不想受一辈子气,就拜师学艺去。”
这倒也是,若我有本事,今天就不用怕那些无赖了,季雨想了想,说道:“好,我这就拜师学艺去,不过,李姐姐得答应我,等我学成回来取你?”
李青鸾默默地看着季雨,没有回答。
季雨往前走出几步,忽地又停了下来,从包袱中取出一件衣服,正是李青鸾当日穿的那件,朝李青鸾道:“你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这件衣服我会好好保管它的。”
说完便径城外去了,李青鸾看着季雨远去的背影,依然是默默不语,仿佛在说,你去吧,我一定等你回来……
季芳看了看李青鸾,问道:“你真打算等我弟弟学成之后嫁给他?”
“没打算,也许等他真正娶媳妇的时候要娶的就不是我了,我只是给他一点动力和信心,好让他向着目标去奋斗。”
看李青鸾似是轻描淡写,把终身之事说得如此简单,便又取笑道:“我看不是吧?这段时间里,你们俩挺有默契的呀,要不是我弟弟还小,没准就生米就煮成熟饭了,对吧——弟妹?”
“怎么就改口了呢,之前不还是姐姐的吗?这改口是须要改口费的,不然叫不应,要不,给个十两八两的试试?”
“十两八两的可没有,不如就先委屈委屈,叫我一声姐姐相抵算了。”
这季芳的口才也是有得一拼呢,不过,李青鸾也不示弱,接口说道:“你我呀,就别掐了,若将来真成了你弟妹,再叫你姐姐也不迟,你呀,也该考虑考虑你自己了,我爹有个跟班,人不错,听说还没有对相,你到了我家之后呢,多与他交往交往,没准就成了,往回走过几条街,再拐几个弯就到杜太医俯了,你自己去吧,我就不回去了。”
说着就要走,季芳一把将她抓住,道:“你得说清楚啊,到底是走几条街拐几个弯呢?”
“这个呀,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回去也得问,你还是边走边问吧,我得走了,要是被认识我的人看见,就做不成你弟妹了。”
季芳一脸苦楚,几条街加上几个弯,这怎么找啊?无奈,只得松开手,各奔东西而去。
先不说李青鸾这次一个人又要跑去哪里逍遥自在,再说季雨,一个人出了洛阳城,往西而去,一路询问,经过差不多一天的时间,终于来到了静心观门下,叩了门,开门的是小道童玄妙,见门外来的是一个小男孩儿,便问:“你来此做甚呀?”
季雨急着要拜师学艺,也没那么多闲工夫扯淡,随口就说:“我是来找玄真师父拜师学艺的。”
小道童听季雨说是来拜师的,心中不由地一动,之前走了一个女的,这回又来了个男的,师父若是收了他,以后又有人陪我得玩了,二话没说,引着季雨就去找师父去了,来到正殿,玄真师太正在打坐,听见有人进来,便问:“有什么事?”
小道童连忙回答:“有人来拜师学艺,师父。”
玄真师太听说有人来拜师,也倒是有几分高兴,睁开眼睛一看,见是个小男孩儿,心中又不免有些失落,因为来的是一个男的,正如家有家规,国有国法,这道观庙堂虽然开的是方便之门,但也是有一定的规定,比如有些门派不收女弟子,有些门派不收男弟了,和尚庙里没有尼姑,尼姑庵里没有和尚,还有什么传男不传女,传女不传男等等之类的,这并不是说不能去,或者是不能收,而是因为怕人多事杂出乱子不好管理,当然了,也有一些门派是有教无类不分男女的,这静心观虽不是什么大门大派,但也有祖师代代相传,这突然来个男的拜师学艺多少有点别扭,还好是个小男孩儿,大不了,尽快应他所求,学成之后让他下山。
收徒弟都要问明来历考教一番的,收与不收,或是因材施教方好有个安排,这玄真师太也不例外,于是,也将季雨考教了一番:“你姓甚名谁,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啊?”
“姓季名雨,家中只有一姐姐。”
师太点了点头又问:“我这里是清修之地,是谁让你来这儿拜师学艺的呀?”
“有个叫李青鸾的姐姐说,我家里穷,砍柴不是个办法,要我来这里学些本事好养家糊口。”
“那她还说过什么?”师太又问。
“别的也没说什么,只说要我在这里好生学艺”
老师太也明白,这明摆着就是李青鸾不想费事,才叫季雨来的,收就收吧,谁叫当日许下了重诺呢,老师太暗自在心中叹息了一番,便将季雨收为门下,吩咐玄妙摆案焚香,告诣祖师,行了拜师礼,由于季雨是受人之托,只是以师门规矩相称,并没有摩顶受戒,从此,季雨的美好人生就开始起步了。
这季雨有了着落,还得说说季芳,自与李青鸾分开之后,也是一路问询,还好杜太医俯不是小门小户,知道的人多,好不容易才来到了杜家门下,冷冷清清的,也不见有人守门,叩了好半天门才见有人出来,“嘎吱”一声,门开了一条缝,里面挤出个丫鬟模样的脑袋,正是璟儿,朝门的两边望了一望之后,冲季芳问道:“你找谁呀?”
“这里是杜太医俯吧?是李青鸾姐姐叫我来的。”
璟儿先是一愣,仿佛是不知道李青鸾是谁,但很快就想起了什么,猛的开了门,将季芳迎了进去。
经过一番言谈,这才知道,自家小姐这些天的去向,不过,对于李青鸾现在在哪儿还是一无所知。
搞了半,依然是空欢喜一场,只得照李青鸾的吩咐将季芳留了下来,从此,季芳就在杜家跟着端茶倒水,洗衣做饭,之前那上山砍柴的日子也将成为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