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海盐区学术研讨会结束后,我回到了水产研究所,重又过上了办公室、实验室、家三点一线的生活。我没有忘记自己对景副部长的承诺,我一直在寻找见所长的合适机会。当某天我得知所长因儿子交了个门当户对的女朋友而心情特别舒畅的时候,我专程来到了他的办公室,与他聊起了我曾工作过的盐场,聊到盐场环境的苍凉,聊到产盐工艺的落后,聊到盐工的质朴和贫穷,聊起盐场领导拓展企业新的经济增长点,带领盐工共同致富的坚定信念。所长也出身于穷苦人家,对盐工生活的艰难表达出了应有的同情心,并对我能在如此艰苦的环境下刻苦求学的精神表示赞叹。我趁热打铁地向所长谈到了省公司徐总的设想,谈到了已经到海滨盐场上任的景书记的决心,也谈到了我积极申报盐田立体开发研究课题的意愿。
所长对我欲申报的课题表现出极大的兴趣,他说我申报的课题符合国家倡导的产学研一体化发展的思路,解决了原先存在于科研机构与企业之间科研和经济发展相互脱离互为割裂的难题。不过他在肯定我申报的课题的同时话锋一转,对我丝毫没有隐瞒作为研究所当家人的苦衷。我是知道所里科研经费紧张的实际情况,虽然国家宏观层面作出了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的正确判断,也要求各级地方政府和企事业单位高度重视科技创新对社会发展的推动作用,然而当政策落实到行动上,特别是对各个科研机构科研经费的划拨上,仍然是表面文章说的多行动落实做的少。各个科研机构面对科研专项经费僧多粥少的局面,为了能多划拨些经费或是使经费快速到位,纷纷大显神通,甚至大行其道某些潜规则,让科研机构这个世外桃源彻底染上了世侩气。
我在所长大人三番五次的点拨下终于领会了他的真实用意,就是我的课题可以在所里立项,但课题组所需的科研经费必须有企业提供赞助,这是他认为的最好的双赢局面。我当天下午便拨通了海滨盐场景书记的电话,电话里我向景书记详尽地阐明了所长的主张和他持有的态度。景书记在电话里沉吟了片刻,表示要寻求上级领导和班子成员的支持,他会尽快地主动打电话告诉我最后的结果。我是在第三天下午下班前接到了期待已久地景书记的电话,电话里的景书记带着愉快的口气简洁地告知了我所需要的结果,并让我向所长转达他要专程来所里与所长洽谈的意愿。我是一溜小跑地来到所长办公室,刚好看到所长正夹着公文包准备回家,见我气喘吁吁的过来找他,便放下公文包重新坐在办公桌后边的老板椅上,静等着我向他汇报。
我坐在所长办公桌前面的椅子上,脑子里大致梳理了一下汇报思路,就简明扼要地把景书记想要表达的重点内容,逐一地汇报给所长。所长耐心地听完我的汇报,点上香烟沉思了一会儿,对景书记择日专程来所里洽谈表示热烈欢迎,也对景书记邀请所领导去海滨盐场考察表示衷心感谢,并叮嘱我要抓紧时间做好课题方案,由他及时地提交到相关会议上研究。我拎上所长的公文包陪着他离开了办公室,路上一边应允着所长的嘱咐,一边将他送到研究所的大门外。直至望着他乘车离去,我才赶紧来到我的办公室,抓起电话拨通了景书记的办公室号码把所长方才的答复一一反馈给他。景书记听了很高兴,又同我闲聊了几句家常后这才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