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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成婚

光举办婚礼的日期定在十月一日国庆节,这个日子是那位城里算命先生依着卦象掐算出来的好日子,称能够对光的事业前途和婚姻家庭有所帮助,可以使他多子多孙福享千秋。他向文明食堂里的哥们一一送来了结婚请柬,徜徉在幸福畅想中的光太想与自己的兄弟们一道分享自己拥有的快乐。我和亮是在光婚礼前的一天来到他的家里,帮着光做一些琐碎的事情,或是在院子里摆上从邻居家借来的桌椅板凳,或是将数百个彩色汽球点缀在房子的外墙上,或是在院子外墙和院内的各个房门上贴上红艳艳的红双喜,光家那座狭窄的小院子里被我和亮生生地营造出一股浓浓的喜庆氛围。

婚礼当天的光被造型师收拾得精神抖擞倍儿有型,摩丝把他的头发喷得贼亮堂,一套藏青色的西装穿在他壮硕的身体上,白衬衫的领口下系着一根红领带,一朵带有新郎字样绸带的鲜花别在胸前,整个人显得英俊帅气浑身上下散发着男子汉的气息。我和亮于上午八点十八分准时炸响了一挂大鞭,听到鞭声指令的光便乘上一辆租借来的红色桑塔纳轿车,带着伴郎驶向乡下迎娶新娘,我和亮则忙着配合光的家人在院门外迎接上门来贺喜的亲友及客人。

光的婚礼喜宴摆了十五桌,就摆放在光自家的院子里,虽然院子里的空间显得比较拥挤,但院子内的喜庆氛围却呈现得十分热闹。直到中午十二点,光去接新娘的婚车才从乡下回到家里,待一对新人下车,我和亮又放了一通鞭炮。一对新人在新房里稍作片刻休息,便依照盐场的风俗惯例,与光的父母一起逐桌向前来贺喜的客人敬酒致意。贺喜的客人在下午四点钟左右基本上都已告辞离去,小院子里只剩下我们这班文明食堂里的兄弟一边围住桌子打着扑克牌,一边等候着到晚上闹新房,把光的这场婚礼轰轰烈烈推向高潮。

参加晚宴的客人不多只有两桌,一桌是光的家人和请来帮忙的人,另一桌则是我们这班兄弟,因而家里人也不象午宴时那么忙碌,大伙更没有任何顾虑地彼此推杯换盏,并在开怀畅饮之余纷纷献计献策商讨着闹新房的节目。大家酒足饭饱之后,便依着商量好的节目自行寻找闹喜的道具。盐场里有一个传统的风俗习惯,就是闹喜的人可以在谁家儿子结婚时,把公爹(新郎的父亲)或大伯子和小叔子(与新郎有血缘关系的兄弟)揪进新房,强行地让新娘子对公爹或大伯子小叔子做些亲呢的举动博大家开心。光的父亲为了避免尴尬场面的出现早已提前躲了出去,光在家里没有亲兄弟,唯一的一位堂弟,他叔叔家的儿子也因为有事提前走了,于是我们便把目光盯在了他的大姐夫身上。

我们按照习俗说完进新房的喜话后,便强行押着光的大姐夫进了婚房坐下来。在大家的强烈要求下,腼腆的新娘子不仅把光的大姐夫的脸上涂上脂抹上粉,还用眉笔在他的两只眼睛周围画了两个大大地黑眼圈,并用口红给他画上几道红胡子,把他大姐夫装扮得既象个大熊猫又象个门神,显得不伦不类,也引起了大伙的一阵哄笑。我们接着让新娘子给大伙儿敬了香烟,并且要新娘子亲自给光的大姐夫点燃嘴里含着的香烟,新娘子每次划着火柴为他点香烟时,总有人悄悄地吹灭她划着的火柴不让新娘子点着香烟,折腾了几个来回后,在光一个劲地讨饶下,我们这才让她把光的大姐夫的香烟给点燃。

憋了半天劲的亮终于拿出了他酝酿已久的节目,把手上的鸡蛋交给新娘子,要她将鸡蛋从光的左裤脚放进去,再从右裤脚里掏出来,节目表达的用意是要他们夫妻二人密切配合,这样鸡蛋才能从光的敏感地方滑过去。新娘子扭扭怩怩地不愿意,我们就威胁她如果不照着要求做,就呆在新房里不走了,让他们不能按时休息;如果她依照我们的要求办,这将是大家闹新房的最后一个节目。光此时见她不太乐意,便也附在她耳边开导了几句,新娘子这才勉勉强强地顺着亮的意思做了,当然光的配合挺到位,新娘子终于把鸡蛋从右裤脚里掏了出来。屋内不时地传出大家的笑声,时间也不知不觉地从我们的笑声中流逝。

站在新房里的全面奶奶(只有夫妻双方的父母都健在,并且自己家里既有儿子又有女儿的人才能担任)见闹喜的时间太久,称小夫妻还要和光的家人吃团圆饭,便一个劲地催我们结束闹喜离开新房,并指派画上熊猫妆的光的大姐夫出门做好捣红窗户和撒筷子的准备工作。大家见光的神色确实有些疲倦,为了保证一对新人有足够的休息时间,便也软了心放了他一马,跟光讨了两包好香烟才相继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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