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口口声声说本王对她最好,又是谁口口声声让本王留下,你受伤本王替你包扎,你受冻本王给你取暖,现下却说本王错了,呵呵,本王错就错在对你太好。”
穆倾凡自我嘲讽着,若知道,就该让她冻死在这夜里得了!
“我……”这都什么跟什么,她什么时候跟这个臭屁王爷说过这些话?
她不记得自己迷迷糊糊中看到的人是千释么?怎么,怎么会是……
魅儿混乱了,昨天夜里,她可一直以为身边的人是千释,糟糕,她还有没有说什么肉麻的情话,有没有做出什么非分之事,现在脑子里空空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魅儿记得这个冷情的王爷可是狠心丢下自己独自离开了啊。
“本王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现下你醒了,可以将胸口处的手帕给我。”
他伸手示意魅儿将自己的东西归还,若不是觉得自己动手不妥,昨日他早就拿了东西离开了。
魅儿伸手探入胸口处,果然在里面掏出块白卷手帕,上面一抹红色很是刺眼,她想看个究竟,却被穆倾凡一把夺了过去握在手中,“本王的东西岂可让你玷污。”
那眼神依旧阴冷无比,转身,便大步而去,任由魅儿怎么呼喊,也不曾回过头。
她起身,又牵起浑身的疼痛,撩起衣服,才发现腿上的伤口以被人处理过。
穆倾凡是个冷情的王爷,她早些时候就知道,况且对个闭月羞花的七公主都不感冒,但愿她真心不喜欢女人。
魅儿自我安慰着,艰难的迈步朝着山下而去,无论如何,自己得活着回去。
刚刚下山,竟然就看见自己的马车就在不远处侯着自己。
奇怪,昨日找了许久都不曾看见,就连刚刚下山一路都不曾瞧见,这么现下就好好的在这等候着呢?
她将怀疑暂且保留在脑后,爬上马车,拉紧缰绳,长鞭一挥,“驾!”
马车刚行至醉香楼的门口,就引起一片骚动,老鸨妈妈竟然亲自站在门口迎着。
当看见魅儿一身泥泞,赤着脚,穿一袭男儿衣衫,模样如此邋遢,她看着既心疼又担心,“我的姑奶奶啊,你可算回来了,今儿个若见不到你人,三王爷非把我的醉香楼给拆了不可,你这一夜可是去哪里了啊?”
老鸨心里早在猜想,看着样子,真不知道跟哪个男人私下鬼混去了,这头牌花魁也不能仗着王爷疼王爷爱就胡乱嚣张不自爱了吧。
“快快,去把魅儿姑娘的斗篷拿来。”老鸨妈妈命人给魅儿取衣服。“等下梳洗一番,三王爷还在里面侯着了。”
“今儿个我谁都不见,妈妈我累了,腿上受了点伤,你拆人帮我请个大夫,这事不要让旁人知道。”
魅儿下车,老鸨亲自帮她披上斗篷,将她包裹的严严实实,悄悄送进魅儿的房间。
这事不能让外人看到,若让别人知道醉香楼的头牌落得这般模样,非嘲笑不可,这事更不能让三王爷知道,若看着魅儿一身男儿装,他非砸了这里不可。
魅儿整日都郁郁寡欢,大夫替她从新包扎了伤口,她又喝了些退烧的药,便一个人蒙被躺在床上,心里万分难过。
她不说话,不吃东西,也不许旁人伺候着,穆嵘枫请了几次,都未曾见着她的面。
“是在责怪哥哥吗?”那声音在耳旁响起。
多少个夜里,都是这样,那人坐在床榻上陪着自己聊天,哄着自己开心。
她现下听到这句话,却觉得好委屈,眼泪顺着眼角落在了床上,她背对着那个人不想搭理,不想说话。
“你可好些,伤口还痛不痛,听闻你受伤,哥哥好心疼。”
千释依旧静坐在魅儿的床头,他的话语中满是怜惜。
为何每次想他出现的时候他总不在,可事后又来安慰自己?不知道魅儿,他的千释哥哥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我知道魅儿伤心,魅儿不想搭理哥哥,都怪哥哥来的迟,都怪哥哥太没用,这幽兰花我放在桌上,你若醒了,拆人研成粉末放在药膏中,不出三日,你的脸应该就可以痊愈了。”
千释起身,走在桌前,他将一串幽兰放在了桌上。
魅儿转过身来,她看见千释正欲离开。
“不要走。”
她始终放不下这个人。
千释闻声,定住脚步,可却不曾回头。
魅儿跌跌撞撞的下了床,一把抱住了千释的腰身,那泪水一颗颗滚落下来。
千释的身上还夹杂着泥土的芬芳,他的样子也邋遢极了,魅儿这才注意到,千释的手背上还在滴血。
“释,这是怎么回事?”魅儿怜惜的捧起那只手,小心翼翼的轻抚着,他的衣服上满是泥泞,手背上的口子好深好深。
“呵呵,没事,魅儿不用担心。”
千释依旧笑着,像是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魅儿连连取了药膏,替他清理伤口,“你若不想让魅儿担心,就实话告诉我。”
她的眼中随时可以挤出泪来,千释看在眼中,难免心疼。
“昨日去采摘幽兰,不小心跌入山谷,哥哥太笨拙,让魅儿见笑了,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山谷里爬出来,见魅儿不在,哥哥吓坏了。”千释此时的笑有点傻乎乎的,“现在看你没事就好。”
魅儿的眼泪再一次涌了出来,原来是他误会千释了,他不来不是因为他不要自己了,他不来不是因为他不爱自己了。
那泪中又夹杂着欣慰的笑,替千释清理好伤口,她的心总算可以放开了。
现下,她告诉自己,无论如何再也不要轻易怀疑,她的千释,从未放弃过自己!她也要如此这般,再不误会千释。
依旧如风一样离开,千释带走了魅儿的心,却独独留下一只沾染雨水的幽兰。
空谷幽兰,那么大的暴风雨未将它摧残,花香正浓,花开正美!
幽兰花,为谁好,露冷风清香自老。
魅儿想到些什么,又暗自伤神起来。不知还要多久,她才能离开这个地方,她才能与千释长相厮守。
“魅儿,你倒是说话啊,本王求求你了,你就让我听听你的声音,哪怕骂我也成,只要你说一句话证明你还安好,本王就可放心了。”
穆嵘枫在门外轻轻捶打着房门,魅儿一夜不曾回来,他在这里侯着一晚不曾入眠。
“我死了也用不着你哭丧,你担心个屁。”
心中忧郁化解,魅儿骂人也觉得格外舒畅。
“呵呵,呵呵,魅儿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本王任由你骂,你想怎么骂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