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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幸福没那么远(2)

唐代大诗人李白有诗云: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另一位未能留名青史的诗人也吟咏道: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人生苦短,何须感叹高堂明镜悲白发?南柯梦醒,我们自己的青丝已成雪。这不是颓废,不是劝人及时行乐,而是一种豪情,一种要有把幸福紧握怀里、与幸福一醉方休的豪情。

生活不是温吞水,幸福不属于犹豫的人。听说过这样一个故事:

主人公姓张,我们可以叫他张老板。张老板与妻子白手起家,日忙夜忙,好不容易攒下了十几万元。这天吃饭时,妻子忽然提议说很想去旅旅游,去北京看看长城,坐坐乾隆坐过的椅子,到颐和园划划船……张老板点头答应:“去,明天就去。”但话没说完,手机响了,一个大客户在手机那头告诉张老板,经过对他的考察,该公司认为张老板有信用,决定跟他长期合作,第一批订单马上就下!放下手机,张老板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妻子,妻子一向支持他,赶紧说:“那等过了这段儿再说吧。等我们赚了大钱,我们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到时候我们不光要看长城、逛故宫,还要出国,看金字塔、看凯旋门、看泰姬陵。”没想到的是,此后张老板的生意一直很火,期间虽然赚了不少的钱,但直到妻子被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夺走生命,他也没腾出时间来和妻子旅游一趟。

戴尔·卡耐基说过:“人性中最可悲的事情,就是我们都喜欢梦想远方某个神奇的玫瑰园,却不知道我们的窗外今天就绽放着娇艳的玫瑰。”上面故事中的主人公就是如此。他们总在梦想着神奇的玫瑰园,结果玫瑰园没盼到,却白白错过了盛开在他们窗外的玫瑰。

很多人都以为要把幸福积攒起来,幸福就能凑成圆满。其实幸福不是满汉全席,幸福只是你喜爱的那道菜,当它端到你面前,你就要及时吃掉它,否则,幸福也会变味儿。即使幸福还是幸福,但等满汉全席到来时,它也会沦为陪衬或点缀,打一个不应该打的折扣,失去很多不应该失去的幸福因子。

如何做到活在当下?再讲一个故事:

从前,有个人在旷野上游玩,突然来了一只凶恶的大象,狂暴地追逐他,他非常害怕,想逃跑却没地方躲避,他左看右看,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个空井,旁边有棵大树,于是他就攀着树根下到井中。下到一半时,他又发现有黑白两只老鼠,正在一起啃啮树根;井的四边有四条毒蛇,一个个吐着信子要咬这个人;再看井底,还有条毒龙。这个人心里畏惧龙、蛇,又恐怕树根断了。这时他又看到触手可及的地方生着一颗熟透的草莓,看上去好不鲜美……

现在,这个人有上去、下去、悬挂在空中和吃草莓四种选择,他应该选哪个?答案是吃草莓,因为他能把握的只有那颗草莓。有人会说,马上就要死了,还有心情吃吗?问题是他不是还没死吗?机会在动态中出现,没准一会儿大象就走了,他还可以爬上去来。即使死了,他也已把握住了自己能够把握的唯一幸福——吃掉了那颗上天赐予的草莓——虽死无憾!

生命可贵,我们应该学会珍惜每一个活着的当下,把握每一分可以把握住的幸福。如果有人总把自己的幸福无限延期,那么生命越长,他的人生就越值得同情。

记住:不管未来有多美好,幸福只能发生在当下。

4.风景这边独好

去年冬天,北京落下最大那场雪的早晨,黑白颠倒的我刚睡下没多久,便被老婆打电话的声音吵醒。电话是打给她的同学兼闺蜜的。闺蜜随老公去了地处亚热带的深圳,让饱受北方严寒的老婆很是羡慕。只听她在电话这头说:“你多好啊!一年四季可以穿裙子!这两天北京下大雪了,一出门,冻得连死的心都有了……”孰料对方打断话头说:“是吗?你真是幸福啊!我这辈子还没见过雪呢!老想看看下雪是什么样的,可是太远了……”

打电话的这两位,都犯了“生活在别处”的毛病。所谓生活在别处,简单来说就是自以为是地认定别人比自己活得幸福,向往别人的生活,而不喜欢自己的生活,不善于在自己的生活中创造幸福。

古人说: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每个人、每一种生活方式,都有它独有的幸福,但只有善于体会的人才能寻到那缕暗香。

印度大诗人泰戈尔曾有一首名为《错觉》的小诗,说得正是那些生活在别处的人:

河的此岸暗自叹息:“看来,一切欢乐都在对岸。”

河的彼岸一声长叹:“唉,也许,幸福尽在对岸。”

河的两岸的悲哀,在于它们永远都不可能交集;而有些人的悲哀,则在于他们既然能找到传说中的彼岸,也找不到传说中的幸福。因为当河的此岸叹息着自己没有欢乐时,欢乐其实已与它擦肩而过;而当河的彼岸羡慕幸福对岸尽拥幸福时,幸福也正从它身边偷偷溜走。

在日本文化中,则有专门的“彼岸日”,相当于我们的清明节。换言之,彼岸就是指死后的世界。此外,在日本还有专门的“彼岸花”。在传说中,彼岸花只开于黄泉,且是冥界唯一的花。而在现实中,这种花经常长在野外的石缝里、坟头上,因此便被消极的日本人赋予了死亡和分离等不祥色彩,较常用于丧礼,又称“死亡之花”。不过在中国,这种石蒜科的植物反倒因其鲜艳色彩经常成为喜庆用花。同样一种花,在不同族群的意识中,寓意却截然相反,此岸与彼岸,幸福与不幸,不也是如此吗?还有比这更具说服力的吗?

人们总是缺乏发现幸福的眼睛,却永不缺乏发现别人幸福的眼睛。你经常听到有人说:我要是他该多好!我要是过上那种生活多好!其实没必要,要坚信风景这边独好。诗人卡之琳说: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桥下看你。彼岸风景再好,若不懂欣赏,又有何意义?要紧的是把自己变成一道风景。否则,这本身就是一种不幸。而一个不幸的人走到哪里,哪里都不会是乐土。

忘了是在哪部武侠片的末尾,看过这样一个桥段:黄飞鸿站在海边,目送一群人登上去往美国“金山”(旧金山)的客船,对身边的弟子也像是对自己说:如果美国真有金山,那他们还跑我们中国来干什么?

最后,还有一个适合不适合的问题。薰衣草在天山下长势良好,但不宜到江南种植;荔枝在岭南生长旺盛,移植到北京就会死。因地制宜,立足脚下的土地,尽情绽放就好。

5.你停下,幸福就停下

有个寓言说:一只小猫问妈妈:“妈妈,幸福在哪儿?”妈妈回答:“幸福就在你的尾巴上!”于是这只小猫就一天到晚地团团转,试图抓住自己的尾巴,可总也抓不住。有一两次,它真的做到了,摸到了自己尾巴,可是这已经是它的极限了。它只能摸到,却没法握紧。最终,尾巴从它的掌中滑落。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的与尾巴擦掌而过后,小猫生气地去问妈妈:“为什么我总是抓不住幸福呢?”妈妈笑着回答:“傻孩子,你不去抓它,尾巴就会老老实实地跟在身后了!”

很多时候,我们就像这只追着尾巴跑的小猫,为幸福把自己搞得团团转,为幸福去到很远很远。殊不知,幸福一直在我们身后,只是因为我们特别想抓住它,它才会显得那么刁钻。

当然,由于我们人类早就进化掉了尾巴,因此我们的幸福也更难以捉摸一些。但有一点总不会错,那就是幸福不可能像运动员一样陪你玩命奔跑,上下乱蹿。幸福是一种慢悠悠的物质,它跟不上机械化时代的匆忙步伐。想让幸福跟上你,就要适时停下脚步。

曾经有一支欧洲科考队,为进入亚马逊雨林深处考察,他们雇用了几个土著人做背夫。前三天,这些吃苦耐劳的土著人背着几十公斤的科考器材健步如飞,科考队员一路小跑,仍然跟不上他们的步伐。科考队员们虽然累,但很开心,心想照这样进行,很快就能到达基地,到时就不用再担心肆虐的蚊虫和随时有可能蹿出来的毒蛇猛兽了。但第四天早上,当科考队员们收拾停当,准备继续出发时,几个土著人却说什么也不肯继续往前走了。队员们很奇怪,这几天大家相处得很好啊,怎么突然就摞了挑子呢?是不是想多要些报酬呢?土著人说绝不是,而是我们这里有一个传统:连续赶三天路后,第四天必须停下来休息,以免我们的灵魂赶不上我们的脚步!

与灵魂同行,而不是与躯壳游荡,这几乎是全人类的呼唤。但文明越发达,肉体便越忙乱,每个人每天与灵魂在一起的时间,也就被挤占得越来越短。有些人甚至做梦都在想着追求,想着得到……美国好莱坞影星利奥罗斯顿有句遗言:你的身体很庞大,但你的生命需要的仅仅是一颗心。当幸福的指标过于具体而庞杂,幸福就是多余的念想,只会增加灵魂的负担。过于负重的灵魂肯定走不了多远,就会被脚步匆匆的身体落下,最终不知所踪。

有些人或许能够追到些许幸福,就如同前例中的小猫暂时可以摸到自己的尾巴,有些人也能把握住些许幸福,但正如前例中的小猫一样,他们所能获得幸福,永远不可能与他们的付出成正比。这并不是造化弄人。对幸福而言,造化无比地温情。它甚至不需要刻意地付出,就可以源源不断地为你提供幸福。而有些人努力追逐幸福而不得,实在是因为他们的刻意,阻碍了幸福的正常产出。

著名文学大师、《围城》作者钱钟书先生说过:“快乐的人生,好比引诱小孩子吃药的方糖,更像跑狗场里引诱狗赛跑的电兔子。几分钟或者几天的快乐赚我们活了一世,忍受着许多痛苦。我们希望它来,希望它留,希望它再来——这三句话概括了整个人类努力的历史。在我们追求和等候的时候,生命又不知不觉地偷渡过去。也许我们只是时间消费的筹码,活了一世不过是为那一世的岁月当殉葬品,根本不会享受到快乐。但是我们到死也不明白是上了当,我们还理想死后有个天堂,在那里——感谢上帝,也有这一天!我们终于享受到永远的快乐。”幸福何尝不是如此?如果我们一开始就知道幸福不一定需要追求,尤其不需要玩命追逐,那我们肯定会放慢脚步,等一等气喘吁吁的幸福。如果我们一开始就知道有些幸福不过是个诱饵,我们肯定也会懂得把握身边那些实实在在的幸福。遗憾的是,太多人、太多心,已经习惯了被时代的强大惯性所裹挟,他们的脚步或许已经稍息,但他们的灵魂却时刻处在加速度状态,直到身心俱疲,一头栽倒在茫然中。

我们这么说,并不是全面反对追求。如果一个人不去追求,那么他更不可能幸福。我们只是说追求分精神追求与物质追求两种。我们的身、我们的心,本是两株同根生的小树,它们应该共沐雨露,同享阳光,一起拔节,一起伸枝扩叶、开花结果,其中任何一株超常发展,势必会遮蔽另一株小树的阳光,侵占另一株小树的地盘。但很多时候我们往往会产生错觉,认为强势的那株是在为弱势的那株遮风挡雨,提供裨益。直到有一天,我们悲哀地发现,我们的灵魂之树已萎缩成枯木一株,沦为了物质的殉葬品。想补救,却往往为时已晚。

幸福是什么?幸福就是踩着自己的呼吸前进,幸福就是即使不累也要休息一下,幸福就是把握追与不追的微妙平衡。别把成功等同于幸福,别把追求等同于必然得到。你的双脚停驻的地方,就有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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