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一天,生死一线,见与不见,旨你所愿;你若不见,她必走远,你若想见,历尽千难。”
方丈放下笔,等到墨迹稍干,卷起来交给颜琰的手里。
“阿弥陀佛。”
“谢谢大师。”颜琰小心的双手接过。
“送客。”方丈不再多说别的,好像要休息了,一摊手,小和尚打开门来,一拱手:“二位请这边来。”
小苏也站起来轻轻欠身,与大师告别。快步赶上颜琰,说自己对这些话理解的心得。
“你看你看,这句话就是在说你呢,你若想见我,你随时都可以见,你以前对我真的是太狠心了。”
“为什么上面有一个‘皆大欢喜’,怎么又出现了一个‘历尽千难’呢?”颜琰仔细的琢磨的每一个词的意味。
“佛家人说话,向来都是这样,含义不明。”小苏看她专心的研究这些话,都无心和他聊天了,不高兴,现在他是谁的醋都吃几口哇。
“不能这么亵渎。”颜琰卷起那张佛语。“对了,你刚才捐了什么?怎么方丈都亲自接见。”
“一颗翡翠的小佛珠。”小苏轻描淡写的回答。“可能他们这才觉得我们与佛有缘吧。”
“本来是想送你的,但是那不是个装饰品,就是颗单独的小佛珠,没有什么特别,也不能做项链用,我一直放在钱包里,这次我就捐了它,反正我也不喜欢。”
“为什么不喜欢?”
“骆淇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小苏嫌弃的说。“是上次我生日的时候,他给我的,他说是他爸爸让他转交给我的,但是他也有一个。搞的我们俩好像搞基似的,太奇怪了。”
“那为什么要和骆淇交朋友?”颜琰问。
小苏笑着牵着她的手,慢慢悠悠的边走边解释着:
我嘴里不说,我心里一直知道。
我从小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自卑,自闭,没有朋友,孤苦伶仃在国外长大。
那一年我的人生计划是这样的:在我的世界里,有一间画室,有一条狗,我就可以过完这一生。
考大学的时候,我妈妈已经察觉到了我的沟通障碍,她带过一个心理医生回家偷偷观察我,我心里是知道的,我知道我妈妈快要放弃我了,我不想她再用那样的眼神儿看我,正是在年轻气盛又无可奈何的叛逆年纪,我只是想要的一点点的亲情和关心而已,我不是神经病,我只是爱她,但没有办法表达。
我很恨她对我这么没信心,就更不愿和她交流。
同年,骆淇的父亲也来看过我,他和我们家是世交,他当时没说什么,但是他把骆淇塞给了我。
骆淇是一个很乐天派的青年,心里没有愁事儿,那时候也算是个愣头青,十几岁了不好好学习,染发烫头纹身抽烟喝酒飚车,就是那种一天不好好看着他就随时会惹出大祸的样子,跟他哥年轻的时候有点像的。
骆伯父每天准时把这小子给我家送来,就像野狗一样。在我家里乱闹腾,把我的院子折腾的够呛,把我的房间里弄的很脏很乱很臭
那时我们俩每天大眼瞪小眼,他是看不上我的,我也看不起他。
然而有一天,出了一件事,让他们的友情发生了一个转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