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他在心中暗叹了一声:“展梵音,竟然身为女子,实在是太可惜了!”
此刻,他已经说不出什么了,过了好一阵子,才吐出几个字:“二位接下来,要比什么?”
梵音看了看天色,日头早已升至正中:“想不到已经过了这么久了!”
“是啊!”白慕朗轻摇纸扇,丝毫没有刚刚输了一场的赧然神色,“想不到这盘棋,下了这么久!”
“那……咱们还继续比吗?”
“当然继续!”白慕朗想也没想:“好久没这么尽兴了,不是吗?”
“当然!”
二人再次相视一笑,不约而同的来到了画卷处。“张员外,不知这画技,是怎么个比法?”
“这……”张浩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天色,最后向下定了决定一般:“不如还是以一刻钟为限,二位以此次赏能会为题,画一幅话,如何?”
“一刻钟?赏能会?张员外……”梵音一愣,似笑非笑的看着张浩:“你这要求还是真够高的啊!”
“呵呵,相信如此小小难度,一定难不倒二位吧!”说着,他看向白慕朗……
白慕朗犹豫了一下,“就依张员外所言吧!”
“那好!”张浩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角的汗:“如此便开始吧!”
“咔嚓!”张浩话音刚落,便听到场上传来一声轻响。众人循声望去,顿时双目圆瞪!
原来,展梵音双手各拿着半截笔杆,她,她竟然把手中的毛笔干脆的折断了!
这、这是虾米情况?
难不成,难不成展梵音画画不成,一怒之下,改弃之为,将笔折断撒气了?
“展梵音啊,你能不能……能不能别总是这样出人意表?否则办完这场赏能会,张某就要直接去找郎中了!”张浩在心中哀嚎。
不过,展梵音这次没有再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儿,她把有笔锋的那段毛笔随意的扔在地上,比了比剩下的那半截笔杆,沾了点墨,直接在纸上画了起来。
还好还好!张浩暗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脯。
虽然不知道展梵音为什么要把好好地笔折成半截,可是只要这小祖宗、姑奶奶肯画了,那就好!
台下的孔昭和云枭认真的看着场上比试的两人,此时日头已经渐渐升高,可是二人却丝毫没有怠倦的神色,仍然在聚精会神的画着,白慕朗时而停下,仿佛在思考着些什么,偶尔与云枭和孔昭有一个眼神的交汇,笑了笑,又专心致志的画了起来。
而梵音则是一改往日的大大咧咧的慵懒神色,手握着那半截木杆儿,头也不抬的一直在画些什么,时而面色严肃,时而嘴角微抿,那偶尔间流露出的神色使得正认真观察她的孔昭的脸色,渐渐的变得柔和,心情不知道为何,也变得突然好了起来……
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
这下子,倒是没再出什么意外,一炷香的时间转瞬即过。
“二位!时间到了!”
听见张浩的声音,两人同时放下了笔,相互对视了一眼,极有默契的拿着自己画的那幅画卷,一起悬挂了起来。
顿时,众人眼前一亮。
不是为那画技,而是为那意境。
只见白慕朗的画卷上面画的是一幅昨天发生过的场景,也就是昨日那两个神仙般的人物,上场开始比武前的场景。那个一开始上场的那个邪魅的男子正在场上一脸纠结的看着张员外,以及后来上场的那个面色沉静的男子,而那个后来上场的男子手里正拿着一把剑,剑欲出鞘。而在一旁的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正坐着另两个人,赫然就是现在正在场上比试琴棋书画的白慕朗和展梵音!
在画卷中,展梵音正在一脸兴奋的看着上场比试的两个人,而白慕朗自己则小的一脸狡黠的看着他身侧的梵音……
虽然只是寥寥几笔,但是却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就能把几个人的神态跃然纸上。
而展梵音画的则让人眼前一亮,因为只是用了一根木棍坚硬的缘故,她笔下的线条粗细均匀,简洁明朗。画的是刚刚的场面,白慕朗正在那里神色恬静的奋笔疾书,而她自己,则呆呆的站在那里,仿佛老僧入定一般,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而不远处,孔昭和云枭则一脸疑惑的看着场上的梵音,仿佛在想些什么,又仿佛在争执些什么,最后,张浩站在场子中央,一脸无语加苦笑的看着梵音,一副伺候活祖宗的神色。
张浩只听见脑袋里“轰”的一响,顿时,什么都忘了,呆呆的看着梵音画的那幅画,脸上的血色蔓延,心中只是回想着这样两句话……
1。原来这个展梵音虽然当时闭着眼,但是她居然什么都知道!
2。我当时原来这么丢人……
其他的人却没有张浩这么纠结的神色,他们只是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两幅并排挂在一起的画卷,有些个距离台子太远的看不清画上的内容,但是这却不妨碍他们体会话中的含义!
两幅画中画的都是那四个人,虽然神态不同,动作不同,但是无论哪一幅画,那四个人仿佛都像是就这样静静的站在那里,无论何时,无论何地,都像是一个整体一般,彼此不分离。
默然而立,直至地老天荒。
如此和谐,融为一体。
众人不由得痴了。
“好画!”就在场面忽然静下来的时候,一声叹息打破了平静,梵音回头一看,赫然是那个张家小姐!
张萱雪神色复杂的看着这两幅画,又看了看一边的两个人刚刚写完的字,最后看了看那两个并排站在一起的人,薄唇轻启:“两位公子果然是当世俊杰,居然能在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内,画出两幅如此形神兼备的画作,绝世天才二字,用在两位公子身上,当不为过!”
“爹爹!”她又把头转向了一旁的张浩:“不知这两幅画,爹爹准备如何评判?”
“这……”
“和了吧!”张浩话还未出口,就听见一旁的展梵音已经恢复了常态,一个闪身便收起了仍然挂在场中央的两幅画,像是再也舍不得让人看一般快速的卷起来,通通收入袖中,再次开口道:“我说,这一句,就算和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