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可以吃饭了。”兰珠在一边招呼着蒋究。
蒋究答应了一声,便招呼着室外坐着的三个大男人吃饭。可是,注定蒋究就是个劳碌命,还没等她把饭碗捧热呢!袁园一脸焦急,满脸通红的奔了进来。
“袁园,你怎么来了?看你这样子路上骑车一定飞快的吧?快去洗手一起吃饭吧!”蒋究见袁园这副模样进了家门,估摸着一定发生什么事了。
兰珠也一并招呼着,替袁园摆上了碗筷。
“嫂子,妈让你赶快回家,今天早上爸跟妈又吵架了,爸下地去到现在都没回来呢!中午饭也没回来吃,妈说只有你有办法让爸回家。”袁园跟在场的人打了招呼后对着蒋究气喘吁吁地说着。
蒋究看着手里的饭碗,再一次蹙眉。原本说好的,吃了晚饭她就跟袁方一起回家,可偏偏不让她吃个安耽饭。早上?早上不是袁方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得罪了婆婆吗?而起因是婆婆问袁方老头子要钱做什么用吗?难道就为了这事吵架了?蒋究暗自沉吟着。
“袁方,赶紧回家吧!”蒋究放下饭碗,打算立马起身。
“吃了饭再走吧!也不急在一时的。”袁方坐在桌子上没打算起身,可见他对于他爸的习性很是了解的。
“你爸连中午饭都没吃呢!你好意思还坐着吃完再走?”蒋究反问。
见蒋究反问,袁方有些不情愿的起身。跟丈母娘打了招呼后,载着蒋究离去。
根本没人注意到,袁园离去时回头看了眼在蒋家桌上的刘留,而刘留也对着离去的身影,投去了一个意味深长的注目礼。
“这个死老头子脾气又犯倔呢!早上我只不过问他为什么问袁方要钱,说他自己身上揣着礼金,有钱还问儿子要说得过去的?他就不高兴了,稀里哗啦的骂我,然后管自己背了锄头下地去了。中午也不回来吃饭,我让袁园出去找他,连袁园都被他骂了一顿。袁园是哭着回来的,说再也不理他了。”婆婆见蒋究回来了,好似遇到了大救星一般倾诉起来。
“就为这点事他也值得动这么大的气?其它没说什么?”蒋究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他骂我,说只有你可以问儿子要钱的?我是他爹,他给他娘多少钱,也不能少了我的,要不我这儿子就白养了。你不知道,这死头子从来心眼都小的。以前袁华她们给钱只有交到他手里他才高兴,交到我手里的话,他就翻脸,要我好话说尽,再把钱给他才行的。”婆婆一口气倒出了公公的内幕。
蒋究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天那!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就为了50块钱跟老伴吵架,还搭上饿自己一顿?他也不嫌臊得慌?
“妈,那你今天怎么没对爸把好话说尽,然后再把钱给他呀?”蒋究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揶揄。
“以前是没人可以制他么,我也是求求安耽,从现在开始我不想再让着他了,他不回家我就找你,让你制他。”婆婆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挂着一丝苦笑,语气里透露着恨恨地又略显无奈。
好大一顶高帽子啊!顶得蒋究好沉,可惜这顶不是什么国防部的官帽,如果是的话,相信蒋究会更喜欢的。这一顶高帽子是婆婆给她顶着的,要她去啃公公那块顽石,能不沉么?
远远的见公公还蹲在地上忙活呢!自打马铃薯挖完后,这地就一直荒芜着,长满了杂草。今年的一季马铃薯正如她所料,公公挖着她开的两垄马铃薯,笑弯了腰。蒋究随意挖的地,随意点种的马铃薯,却比他精工细作的要大许多。挖出来堆在地里时,很明显他的种的个头又黑又小。他叹自己在阴沟里翻船了,自己做了一辈子老农民,却玩不过蒋究这个农二代。
“爸,天都黑了,你怎么还不回家呀?这地里有金子?”蒋究一见公公蹲在地里,蹶着屁股忙活时的那股子认真劲,忍俊不禁。
“你吃过饭回来了?”公公现在对蒋究是越来越客气了。
“我还没呢!这不等你吃饭呢吗?快回家吧!”蒋究催促着。
“我这还没忙完呢!不回去。”这倔老头不是一般的倔。
“那好吧!我就站在这里等你忙完了再走,哦!要不我把袁方和袁园都找来,让他们一起来陪你?再不行,我让其他几个都回来,这样更显得你有威严不是?”蒋究也够狠的,扯上大家当垫背的,看你怎么办。
这才是倔老头真正的软肋,他可以跟老伴叫板吵架,但他不会随便跟儿女顶扛。女儿嫁出去了就是客人,得客气三分。儿子是自己要靠老的,他一样不想得罪儿子,如果不是袁庆实在不像样了,他连骂也不会骂的,不要说动手了。所以,不管他对儿女有什么样的意见,他都不会直接跟他们冲突,只找老伴的麻烦。
当蒋究说要把他们全找来,当然他是不乐意的,这样大张旗鼓的一来太麻烦儿女,不小心还得招来埋怨,二来也有损自己的形象,他才不乐意呢!
“好了,回家!”蒋究是他的克星,从来在蒋究面前他就没有赢过一次。
桌上的气氛异常清冷,谁也不说话,唯听见碗筷的撞击声和嘴里发出的叭叽声。蒋究捧着饭碗,有些味同嚼蜡。她看了看这个,又望了望那个,几次想开口说话,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她在等。然而,场上的气氛实在让她感觉沉闷,她冲着袁园挤了挤眼,袁园意会:
“嫂子,今天爸跟妈吵架呢!我都被爸弄得气死了,你说他就为一点小事跟妈吵架值得吗?这都七老八十了,还学女人样离家出走不回来了。今天要不是你,估计爸要在外面过夜了。”袁园是这个家的幺女,是被大家宠着长大的,说话自然也不顾头尾些。
“闭上你的嘴,我跟你妈吵架又怎么了?跟你有什么关系?”他爸自然不甘心被小女儿说的。
“跟我没有关系?我不照样被你骂了?”袁园抢白。
“我、我那叫骂你么?我只不过说了你几句而已。”父女俩唇枪舌剑的。
“好了,袁园,那是你爸,少说两句吧!”婆婆阻拦着袁园继续开炮。
“爸,妈,我知道你们今天为什么吵架,老两口拌两句嘴也属正常。不过我不希望像今天这样的事再次发生,出走不吃饭,年纪大了饿坏了自己可划不来。再说了,你们有什么架好吵的?家里的困难我跟袁方挑了,你们俩老愿意体恤我们的,给我们做个饭,地头忙活一下,我自是感激不尽的。如果觉得累,不想帮我们的,那我也不会埋怨你们。自古以来只有少年夫妻吵架,老人劝的道理。哪有你们吵相反要我来劝的道理?这要说出去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爸,你是觉得袁方给了妈50块钱心理不平衡了是么?那我问你,你怀里揣着那么多礼金,怎么没分点给妈?平时妈要买个油盐啥的,身边没钱怎么行?这种醋你也吃?好酸啊!”蒋究轻笑,她可不想给老爷子留任何颜面。
公公没有作声,他想发作行吗?蒋究说得句句在理啊!当然内心里不舒服是多少有点的,他当时就觉得委屈么,怪袁方不想到他。现在这条路被蒋究堵了,他自是不乐意,可蒋究是不会管你乐意与否的。
蒋究见公公没了声音,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心底里暗暗觉得好笑,这老爷子,唉!老小老小,老则小也,都混到吵架要儿媳妇出面的地步了。
袁方是个生理正常的男人,而且身强体壮的,当然对男欢女爱的生理奢求更强烈些。蒋究进门就怀孕,这等于是把他刚唤醒的****给浇了一盆冷水。虽然,很多时候他努力克制着自己,但总有克制不了的时候。
蒋究在房间里腆着肚子在他面前晃悠,一对饱满的胸在胸前跳跃,更勾起了他的无上欲望。他一把揽过蒋究,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摩挲着。
“拿开你的手,别跟个下流坯子那样的。”蒋究笑着挪开了他的手。
“老婆,我实在忍不住了,让我要一次吧?只要我小心点就行。”袁方有点可怜兮兮地哀求。
“下流坯子,为了孩子让你忍几个月都不行啊?你不害怕我可害怕的。”蒋究刮着袁方的鼻子又一阵笑骂。
“老婆,老婆,求求你了行不?”一边说着一边就往蒋究的身上靠了过去。
面对袁方的要求,蒋究真的有点无所适从,她知道男女之间的差别。男人在这方面远比女人冲动得多,故此,在她怀孕后,一直就想办法躲着袁方,轻易不让他上手。有时,架不住袁方如火的热情,才偶尔有个一次。鉴于怀孕的身子,也只能浅尝则止。这对强壮的袁方来说,无异于饮鸩止渴,越渴越想。
“好了,我有正事跟你说呢!”蒋究努力推开袁方。
“什么事?每次我在兴头上你这样。”袁方涨着通红的脸,语气里充满着不悦地问。
“你们的那个厂效益实在不怎么样,这田间地头的活你也未必精通多少。你这么个壮劳力放在这样的位子上,实在有点可惜了。我在想你是否应该想其他的出路了?”蒋究总是不怎么解风情的,她时刻都把这个家的发展放在首位。
“又说这个,烦不烦?”袁方很是烦躁地回了句。
“我烦?你要是什么都能自己安排好的话,还需要我烦吗?你一个大男人有点出息行不?别每天不想正儿八经的事,光想着那些没用的……”蒋究再一次拉开了给袁方上政治课的架势。
“……你是男人,得有担当,否则这一大家子老小要吃饭,到时你怎么办?我的耳朵都听得起茧子了。”袁方没好气地接上了话茬,这些他能倒背如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