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微凉信守承诺,带走了白团子。
来不及给那些护卫收尸,因为她知道,这一拨杀手没了,紧接着会来下一拨。
带着白团子从陆路往西南方向去,他似乎很听话,一路上乖乖让楚微凉抱着,半点不哭闹。
楚微凉仔细打量过这孩子的样貌,白白嫩嫩的,活似一个圆润可爱的小包子,但是眉宇之间还是透着一股尊贵和精致。
在楚微凉带着白团子刚离开不久,天还未黑,只是夜幕降临时,水面倒映着橙红的光,水中的血色也已经淡去。
河边,夜前,咻咻之声陡然不绝,隐约可见几道人影如电穿梭,出没在渡头和岸边各处。
天边一道身影犹如虹光划过,带着吟唱歌谣的风声,落在了渡头上的木板处。
“主子!”
几个人影看见那人,纷纷跃到这边,齐齐跪在了他的脚下。
这人穿着一身月白的锦袍,却并不宽大,而是紧紧束起了袖口,腰间的玉带勾勒出他优美的腰线,让人见了难忘。
他轻轻一抬手,低沉的嗓音响在夜色之中,“找到了吗?”
几个人影站起身来,低头,不语。
男子轻叹一声,“真真不能靠你们。”
他似是无奈地抱怨,但这抱怨,却让那几个人影纷纷羞愧难当地再次跪下!
“起来,动不动就跪,爷看着心烦!”他懒洋洋道,目光借着升起的明月,扫视了一遍渡头以及岸边的狼藉。
男子的目光十分明亮,扬起的下颚完美无比,在月色的融汇下,他的身姿已经成为天地之间的灵气所在。
此人,赧然就是洛王府世子,深不可测的洛子夜!
“顾浩?”洛子夜的目光触及到青衫护卫的尸体时,眉眼渐渐凝起一道寒意。
“回禀世子,搜索了一遍,没有找到人,但是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动过。船只已经飘走,所有黑衣人,没有活口!”
“青山,你忽略了一个关键。”洛子夜缓步走向了顾浩,他的身体平平躺在离河边很远的地方,身上盖着一块青色的普通布料,应该是被人刻意安放在此。
“请世子提点!”被叫做青山的护卫低着头,诚恳道。
洛子夜目光落在顾浩的脸上,片刻之后,他淡淡道:“脸上没有半分痛苦之色,更无羞愧遗憾,可知那人现在很安全,至少在顾浩的眼中,他很安全。”
说着,洛子夜的目光落在了那边的黑衣人尸体上,在看到那被拧断头颅的黑衣人时,他深邃的目光陡然凝固了。
“是她?”
他语气似喜似怒,慵懒,邪魅,却带着一缕说不透的沉重。
青山眼前一亮,“世子已经知道他在哪里了?”
洛子夜斜睨了青山一眼,直把他看得身体一僵,在他准备认错时,听到了洛子夜凉凉的嗓音:“大白。”
靠着追踪小能手——鹉哥追踪着世子爷第一次如此在意的一个女子的某白现在正蹲在轱辘里啃干粮。
“鹉哥,大爷,你倒是叫唤一声啊,人到底在不在里面呢?”大白一面啃着干粮,一面冲头顶上一只蓝幽幽的鹦鹉好声好气道。
那只尊贵威武,咳咳,尽管长得有点袖珍,只有大白的巴掌大小的鸟,拍了拍它好看的翅膀,然后仰起头,和它的主人一样傲娇地鄙视着蹲在轱辘里乱糟糟的大白,“不在,不在!”
它的声音特别好听,并不是一般鹦鹉的那种声音,而是和小孩子那般稚嫩,让人听了容易心软的那种呆萌嗓音。
不过,大白早已对这声音有了免疫力,他吐掉了口中的干粮,“啊?”
“不在,不在!”鹉哥再次扑腾一下翅膀,重复道。
“你再说一遍?不在?”大白瞪着某蓝色傲娇鸟,阴恻恻道:“你知不知道如果咱们跟丢了,世子爷不仅会把我丢进南湖喂鱼,还会把你烤了吃了!”
听得懂人话的鹉哥鸟身一颤,“不烤,不烤!”
“不好吃,不好吃!”
小娃娃般的嗓音这么委屈地挣扎尖叫,实在让人不忍心再威胁它,但是——
“你如果不想被烤了吃,就赶紧给我找到那个女人,不然咱俩都别回去了。”大白冷声道,一点也不温柔。
鹉哥啾啾两声,“坏人,坏人!”
也不知它骂的是大白呢,还是在身上涂了无数种香料的楚微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