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月开始和龙语接触，一个人或带着为数不多的人在下课的走廊上，林荫小道上，食堂，还有宿舍，一切她所出现的地方，几乎都有李长月的影子。龙语对此次并没有多大的排斥，李长月在旁边说话，自己默默地听，有被问及的地方也是如实相告。自己所拒绝回答的问题，一如既往地拒绝。李长月有耐心，龙语比之更有耐心。两个平静的人在问答式对话中渐渐变得无话可说。李长月所有的问题基本已经问完，龙语该让她知道的已经知道，不该知道的依旧是个迷。李长月在经过两个多星期的接触之后，还是没有问出自己想要的东西，也无法使之和自己一起出去玩。积压了一个多星期的怒火终于伴着她的冰冷倾泻而来。
李长月道：“龙语，你根本就不想和我做朋友。”
龙语道：“回答你提出的所有问题才算朋友吗？”
李长月道：“你……”
龙语道：“你对我的不尊重和语言强迫让我很担心。”
李长月道：“你无懈可击的言谈让我无机可乘。你还需要担心什么？”
龙语道：“担心你。”
李长月道：“呵呵……担心我？我有什么好让你担心的，你又不认识我！”
龙语道：“所以，你也不想和我做朋友，对么？”
李长月道：“没……没……有，怎……怎么会，我一直都想和你做朋友。”
龙语道：“那么……”
龙语抬头看天。蔚蓝的天空中漂浮这几朵洁白的云彩，“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凌峰走到龙语身边，一副开心的表情，眼里充满亮光。龙语像是听懂凌峰潜在话语似的转身和他一起离开。
凌峰不忘回头，“到教室去吧，上课了。”
李长月一副冰冷的表情，眼睛死死地盯着离开的两个人，很不甘心自己两个多星期的努力就这样被龙语莫名其妙地打发走，什么我们已经是朋友了，都是骗人的。看来还是得靠自己的力量强迫她屈服。
山谷，龙语斜倚栏杆，外面鹅毛大雪徐徐飘落，远处桃树隐约可见，藏在白色的世界里。像一个个调皮的顽童在跟她捉迷藏。龙言坐在龙语旁。前面是一个小炉子，炉子上放有茶壶。炉子里的火在慢慢烧着，茶壶上冒着热气。龙言打开壶盖，将刚分好的茶放进茶壶。茶几摆在一边，上面放有四五只茶杯，一本线状从右往左翻的，泛黄的书。因为年代久远，书上面的字显得模糊。
落雪盖过了煮茶声，但龙言还是很准时的将茶壶从炉上拿下来，把茶水倒在已经准备好的两只茶杯里。而后放回茶壶，调整好火候。
龙言道：“师妹，茶煮好了，过来品尝一下师兄煮的茶。”
龙语缓缓移步，坐到茶几旁。拿起杯子小泯一口，“师兄煮的茶，茶香轻细，随气而发。入口味淡，消浊提神，堪称上品。”
龙言道：“师妹过奖，我许久未曾煮茶了。”
龙语道：“师兄，我看凌峰最近浊气很重，而且环绕在他周围的气息丧失了以往的均匀。感觉很混乱。他在发生变化！”
龙言道：“杜隐也有这种状况。最近他们转变很快，情绪变化大。戾气变重，所以行为会不受自身控制。”
龙语道：“那他们的行为会产生怎样的变化？”
龙言道：“不知道。因人而异吧！”
龙语道：“那怎么办，他们可能坚持不住的。”
龙言道：“做我们本来应该做的。”
龙语道：“不需要加倍努力吗？”
龙言道：“他们必须独自克服。如果我们为他们做了分内以外的事，就是强迫和残害。师妹，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不用经受他们这个阶段吗？”
龙语道：“为什么？”
龙言道：“因为我们本身就是区别于他们的存在。”
龙语道：“你是指我们和杜隐他们不一样？”
龙言道：“嗯，我们是远古遗族。被正史和野史所抛弃的人。不过，人间还是有我们的传说！”
龙语道：“我们的姓就是氏族的名字吗？”
龙言道：“当然不是。我们氏族没有名字，没有记录，没有固定的群体，也没有永久固定的居住地。我们的姓是这个世界绝迹的神物。”
龙语道：“那凌雾城呢，它不是我们所聚集之地，永久固定的居所么？”
龙言道：“凌雾城是座漂浮的岛屿。它在空中没有方向，没有目的，随着自然一同游走，哪来固定之说。”
龙言喝了一口茶，“你呢，是陈氏第四十五代传人，你父亲陈广，名龙独。你们的氏系在第三十六代时将自身的指向性进化代入遗传中，摆脱了每一代人需要重新获得和个人指向性修炼的桎梏。并且，自三十六代以后的每一代在根源上都有着质的飞跃。终于，在第四十代时，陈氏第一个，也是至今为止陈氏唯一一个人成为‘无’。”
龙语道：“‘无’是什么，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龙言道：“‘无’就是‘无’，当你的认知达到一定程度后就可以开启天眼。它会将所有你想知道的真相传递给你。”
龙语道：“那你呢，你是谁？”
龙言道：“我是李氏第三百三十五代传人李林。师妹，再来一杯。炉火渐息，这个时候茶叶里的茶素完全混入茶水中，达到水**融。喝一口浓香四溢，但不糜腐。入嘴添香，回味无穷。这种味道想必你一定会喜欢。”
龙言端了杯子走到栏杆旁看外面的飞雪，“最初我们族人没有进化以前都独自生活，在市井巷陌，荒郊野外，密林溪涧，山谷绝壁中潜心修学，锻炼自己的身心。世界上很多人称他们为隐士。”
龙语道：“没有进化？”
龙言道：“嗯，好象说的有点神奇了。更确切的说应该是思想上的一种明悟。当他们的认知达到进入凌雾城的条件，城主就会派使者将他们接引到城里居住和修炼。这时，他们就成为了我们的族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