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隐起身,“林老师,比赛看完,我们先走了。”
林艳道:“不等凌峰上来么?”
杜隐道:“我们学校也在举行,要去帮班上同学加油。”
林艳道:“嗯,那路上小心。”
五人朝楼梯口走去。凌峰回来见没了杜隐他们的身影,心下奇怪。
凌峰道:“林老师,杜隐她们人呢?”
林艳道:“她们刚回去,说去替自己班里的同学加油。”
凌峰拿过龙语手中的矿泉水,咕噜咕噜,仰头喝了几口之后看着蔚蓝的天空出神。
张蓉道:“怎么不跟他碰面就走了?”
龙言道:“因为看到一个人。”
张蓉道:“谁?”
龙言道:“就是上次抓住你手的人。”
张蓉道:“你说的是他啊。”
龙言道:“哎,他叫什么名字呀?”
张蓉道:“叶肖。”
龙言道:“你们先走,我去解手。不用等我。”
龙言朝最近的树丛里奔去。三人停下脚步看了一阵。此时杜隐已走出好远,三人快步赶上。
朱婷道:“不等他么?”
杜隐道:“他叫我们先走,我们就先回学校吧。这么多人不见,时间一长会被老师发现的。尽快走,不要浪费时间。”
龙言见他们走远,马上从树丛里跳出来折回书中人学校。
叶肖刚参加完比赛,大汗淋漓,正准备回宿舍洗澡。经过林荫小道时,龙言从树上跳下来。树身微微颤抖,几片落叶在空中飞舞。地上的灰尘被激起些许散开去。
龙言道:“叶肖,你好!”
叶肖见前面来人一脸微笑,是那种好像相识许久的微笑,让自己觉得无比亲切。再仔细一看是上次打架的对手,将要放松警惕的心顿时变得加倍小心,用眼睛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满脸的汗水也忘了擦拭。注意力集中使得疲惫的身体更加劳累,整个人不自觉地开始颤抖。龙言见叶肖的反应如此激烈,很随意地坐到小道边石椅上,并叫叶肖也过来坐。叶肖见龙言没有动手的意思,稍稍放松警惕坐在他身边。
龙言道:“我叫龙言,认识你很高兴!”
叶肖道:“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龙言道:“请你以后不要再去找杜隐麻烦。”
叶肖道:“凭什么,他抢了我女朋友,我一定要教训他,并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龙言道:“你先别激动,人非物品,怎能强求。”
叶肖道:“如果有一个人出现破坏你和你女朋友的感情,然后抢走她,换作你,你会怎么做。会不会觉得那个人太缺德,不可饶恕呢?”
龙言道:“你们不是假设的那种情况吧!”
叶肖道:“别岔开话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龙言道:“那只能说明我和我女朋友之间的关系没有达到足够抵御这个事件的程度。如果这之间的关系得不到进一步的发展,失去是必然的。即使不在现在发生,在未来的某个时间点上它也会发生。”
叶肖道:“换作你,你会怎么做?”
龙言道:“若能挽回,就去挽回。若不能,那就算失去,一切也会与我无关。”
叶肖道:“难道你就不恨那个抢走你女朋友的人吗?”
龙言道:“你觉得恨有用吗?难道恨能让你女朋友回到你身边和你在一起?”
叶肖道:“我可以去闹,去报复,让他们也不能在一起,就算在一起也不得安宁。以消我心头之恨。”
龙言道:“你这种做法与强盗无异。”
叶肖道:“我就强盗,怎么了。”
龙言道:“没怎么,我只知道恨能让一个人变得痛苦,沉浸在仇欲之中做出可怕的事情。”
叶肖起身,“不用你管。你是说服不了我的,还有,我知道杜隐的好朋友凌峰和龙语也在这。凌峰运动会的表现那么突出,体育特长班的人可能会去照顾他哦。到时候我一定会去捧场的。”
风中传来叶肖的余音,龙言似乎没有在听。
一个戴着w型眼镜的黑衣男子站在龙言面前。龙言一言不发,直接从男子身边经过。男子贴身上来。
龙言道:“大街上你的装扮是不是太耀眼?”
男子道:“这个世界怎能同以前相比。现在各种打扮的人都有,奇形怪状比比皆是。”
龙言道:“发生什么大事要使者亲自出马告知。”
男子道:“城主下了一道命令,非常重要,必须由我亲自传达。”
龙言道:“那我们回山谷再谈。”
男子道:“还要通知龙语。”
运动会已经结束,整个运动场只剩凌峰和龙语。天暗了许多,微冷的风吹过,凌峰不禁打了个冷颤。
凌峰道:“上次你用的什么招数,后面的人都被你一个人震住?”
龙语道:“你今天的表现太出众,我看排你后面的那群第二名会在近期内找你谈心。”
凌峰道:“她们要是敢来,定叫他们不能全身而退。”
龙语道:“打架解决不了问题,只会使问题更大化。到时候不好收场,对双方都没有好处。”
凌峰道:“你这句话让我想起《孙子兵法》里用兵的最高境界,不战而屈人之兵。”
龙语道:“知道就好,听说你要跳级?”
凌峰道:“嗯,准备连跳二级,下学期直接高考。”
龙语道:“只要你能安安心心读完三年高中,在这三年时间里,我教你这门功夫。”
凌峰道:“我要杜隐也跟我一起学。”
龙语道:“好,但是你在高中三年里不准有突出的表现和优异的成绩,也不能参加一切比赛,包括运动会。”
凌峰道:“可以。”
天色暗淡,只有白白的路依稀可辨,周围的一切已经漆黑,小溪里的流水在路旁发出轻响,使得山谷更加宁静。两人在路上慢慢走着,享受环境赋予她们内心的空灵,主动放弃思考,物我两忘,回归自然的怀抱。经过狭长的谷道,前方豁然开朗,山谷里种满桃树,一棵一棵桃树枝干交错,密密麻麻。树上已没了叶子,它们在更早的时候凋零,铺在桃树下为桃树度过寒冷的冬季而牺牲自己,现在正静静地躺在土地里安息。脚踩的地方传来枯叶破碎的声音,清脆决绝,像美妙动听的萧杀乐曲。很自然的无情,没有哀伤的旋律。附近的昆虫飞个不停,抬头望去,细黑的小点在浅蓝色的夜空下清晰可辨。这是一场舞蹈,它们在破碎声中飞舞,旋转,再旋转。一个白色的身影在两人的头顶飞过,停在不远处。刚在行走的两人一跃而起,悬空虚踏几步,再接一个翻身落到白影跟前。三人同时走进山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