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间,眉毛说变就变了?
傻姑不死心的将镜铜搬到了窗台,阳光照在铜镜上清晰的映出柳眉如烟,何等的精致秀美,哪有顶点修理过的痕迹。
她昨夜确实睡晚了些,也不置于累瘦了那对又黑又粗像两条毛毛虫似的眉吧。
柳眉轻蹙,恍然间,镜中人儿似久违一般,傻姑用手遮住嘴巴,深深凝望镜中眉目传神之人,熟悉的感觉清晰而强烈的涌动着。灵光炸现,这对眉?这对眉与前世玉灵蝶的一模一样,傻姑直愣愣的盯看着镜中人儿,到底怎么回事?
突来的变故,让傻姑紧张了好几天,每天清晨睁开睡眼就急奔向铜镜,查看脸上的变化,除了那对柳眉,她的嘴巴依旧大,下巴上依旧长着豆大的黑痣,心渐渐落回原处。然,南宫浩宇的决定又令她的小儿儿雀跃了起来。事后想起此事时,不免感叹南宫浩宇的用心良苦。
五月初一,苍月国放生之日,上至皇族,下至黎民百姓,放生之物不分大小,即便只是一条小鱼,也能寄托放生之人的心意心愿,祈求平安,康乐。
天际放亮,瑞亲王府在鸡飞狗跳中醒来,欧阳笑的嘴角抽了又抽,那死丫头不是想把厨房的鸡鸭全装车上放生吧?
“傻姑!”南宫浩宇轻唤,“欧阳都准备好了,你就饶了它们吧!”
“毛都快被她折腾光了,还没听说谁家把家鸡放山里的呢!”欧阳笑数落。
欧阳笑的话反而提醒了傻姑,抖抖衣裙,走了过来。
“婆婆跟绿依呢,她们要去哪儿放生?”柳眉轻扬,傻姑很是乖巧的问着。
随手摘下傻姑发顶的鸡毛,南宫浩宇笑道,“我们放生时会带上她们那份,走吧,别误了时辰。”
因为好奇他们会放生些什么,傻姑掀开了后车的车帘,身微顿,暗骂欧阳笑恶心,竟弄了这些东西。
若大的竹笼里盘着三条黑粗的花蛇,被傻姑突然的惊扰,无不张着血盆大口,露出狰狞的利齿,跟妖艳的红信子。
“这些是我跟欧阳要放生的,你的在前车,去看看喜不喜欢。”温润的声音抚入傻姑耳中,说话间,南宫浩宇将傻姑手中的车帘放下。
“哪弄的?”傻姑微扬着脸,小声问道。
“猎户捕的,被欧阳看到了,顺手买了回来留着放生用,害怕了?”傻姑摇摇头,它们虽然皮相难看些,却没毒。
回到前车时,欧阳笑拎来的笼子让傻姑嘟了嘟嘴,一只通体雪白的兔子。
欧阳笑说,这只兔子是跟黑花蛇一起从猎户手中买回来的,可是这明明是只家兔啊!
瑞王府的马车朝城外驶去,街市商铺早已开门迎客,街上的行人比往日多了许多,大多奔城中的双月桥而去,因为双月桥下的河水绕转全城,最后通外暗河流向城外,汇入枫山脚下的大湖。
临近城门,马车明显慢了下来。欧阳笑正与人打着招呼,那人的声音如春日暖阳般。南宫浩宇推开了车窗,脸上扬逸着亲切的微笑,“让二哥久等了,对不住,对不住啊!”
顺着车窗,傻姑看到了一张俊秀的脸,与南宫浩宇颇有三分像。
此人乃苍月帝的第二子,康亲王南宫旭。一番热络,南宫浩宇的马车尾随在康王府的马车后,向枫山而去。
去枫山的路傻姑想忘都忘不掉,就是在这条路上,她撞了妖孽的马车,被他理所当然的绑去了流光阁,如今旧路重走,脑中不免晃出那祸害的脸。
马车并未转向叉路,而是继续沿官道向前,直到官道上出现了更大的叉路,马车驶了进去。
车速越来越慢,道两侧站着手持寒刀,身披甲衣的侍卫,可谓一步一卫,对所有去双月湖的马车严加盘查。
红日高悬,双月湖面金光闪闪,湖边风起,抚动旗帆招展。一条百米长的红毯由湖边一直铺到三寸台基下。台基上明黄幔篷,正位摆放着漆木鎏金雕龙大椅,台基下左右两侧分设红木椅桌。
马车在禁军指引下去了停车的地方,当傻姑抱着兔子从车上蹦下来时,引来抽呼声一浪紧接一浪。这丫却神色坦然,腰板挺直的站在南宫浩宇身侧。看她,她就反看之,看谁脸皮薄,看谁不经看。
“浩宇,这位是?”南宫旭好奇的问道,往年放生节,南宫浩宇身边只有欧阳笑,今年却多了位紫衣佳……人。
南宫浩宇笑如春风,“傻姑,还不快给康亲王问好!”
傻姑?站在瑞王爷身边的丫头竟是个傻子,周遭百官一片哗然,无不竖起耳边朵听个周全。
怀抱玉兔的人儿,大嘴一咧,慢悠悠的请安问好。
南宫旭点头笑笑,将南宫浩宇拉到一边,咬起了耳朵。当明黄座驾珊然而至,众人恭身相迎,南宫旭跟南宫浩宇自然不敢怠慢分毫。
欧阳笑狠扯着傻姑衣袖,惹其不满低吼,“干吗,扯破我衣服,你赔啊!”
“还不赶紧跪下,我能赔给你,你也得有命穿!”欧阳笑话音未落,已将傻姑强行按跪到了地上。
娘的,她来这世上只心甘情愿的跪过佛祖。
众人跪迎,独有一个小脑袋微微抬起,不但感受到了苍月九王之尊压人的气场,在看到御驾中那抹娇粉的身影时,暗庆幸自己今天没穿那套粉底暗花的衣裙,否则,定成别人眼中比对的笑柄。
好个出水芙蓉,天然雕饰,如此娇美佳人,皇上好艳福。而当傻姑知道粉衣佳人真正身份时,目光不由自主瞟向南宫浩宇。世上最远的距离莫过于明明就在眼前,却不得……
“本宫听说,当年相府千金非王爷不嫁……”妖孽的话回荡耳中,傻姑目光追随着粉衣佳人,那种痴望的眼神惹来讥疯嘲笑,太子妃闭花羞月之姿连个傻丫头都看的如痴如醉。瑞亲王带来的使唤丫头,注定会是今日放生节上的调剂。
欧阳笑不小心踩到了傻姑的脚面,只有傻姑心里清楚,那力道根本就不是故意。傻姑嘴角微咧,是疼是笑,不入耳的言语何必在意,她这个当事人都无所谓,笑面虎欧阳笑的脸竟有些兜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