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璀璨的眸子闪动着耀花人眼的笑,“放心,没摔坏!”
轻轻扬扬的几个字,却令傻姑疼出了一身冷汗,功夫到用时方恨少,更何况她这没功夫的。她决定了,只要她能回的去,一定会专心研磨离尘偷的那本无名秘籍。等她有盖世武功傍身,看哪个龟孙子敢再捏她的手腕,她一准捏断他的大腿。
此言虽狂,兴许真会有应验的一天,只不过,要看将来遇到谁。若是遇到软硬不吃的主,别说捏他的大腿,就是袭他的要害,也未必?嘿嘿……
看着妖孽在她手腕上掐出的红镯子,傻姑自怜自哀的揉着,“你,会放我走吧?”
妖孽眉梢轻挑,慵懒的神色中竟显几份媚态,这天杀的,在她这样的女人跟前,用的着臭美吗!她的确丑,她也的确头一次见到他这样美的不似人的男人。可惜痛啊,手疼,腚痛,浑身上下哪儿都痛,她也没那屁心情欣赏他的艳姿。
“那要看我愿不愿意!”
“那宫主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傻姑更加虔诚仰望。
“嗯……不愿意!”妖孽醉惑人心的声音萦绕车中,傻姑只觉眼前有成片成片的乌鸦飞过。
她头一次驾车,怎么就这么巧遇上了他们,遇上也就罢了,还撞了他们的车,她真没有恶意,大爷您大人大量,别跟个傻姑娘计较,大不了,她带大爷去找东家,让东家赔大爷损失。谁料,妖孽的一句,“我最不缺钱!”把傻姑堵的半天没话。
不缺钱,那就是缺德!
他还真把她当盘菜啊,摔也摔了,试也试了,为难她有意思吗!
马车抵达皇城时,城门正轰轰隆隆的开启。
傻姑眼中发亮,随后又泄气的暗淡了下去,夜狼是赶车的仆人,她是服侍在主子身边的丑丫头,这组合有啥可疑。
看着妖孽跟没长骨头似的歪倚着软枕,她若有异动,兴许只够她吐一个字的时间,已经被他的那双手掐断脖子了。
马车顺顺当当的进了城,城门口的侍卫连个屁都没放,更别指望他们掀开车帘往里瞧瞧,一个个揣着皇粮不干人事,原来玩忽职守,从古至今。
“太平盛世,百姓安乐!”妖孽懒洋洋的话,令傻姑惊了一跳,她嘴皮子没动,他怎么就知道她心里想的。
偷剜了妖孽一眼,傻姑自言自语的打起商量,如果大爷不忙的话,先到她东家府上算算损失。虽说太平盛世,找个差事毕竟不容易,更何况像她这样的。
“差事,本宫那儿多的是!”又是那幅眉俏轻挑的媚态,跟这种男人在一起,女人很容易自卑。
“你到底要怎样?!”傻姑咧嘴喊道,她修养再好,也不能由着他揉圆捏扁吧,即便妖孽有这本事。
突然看到了好玩的东西一般,妖孽倾身过来,耀动的琉璃眸半眯半睁的看着傻姑浓眉咧嘴大黑痣的脸,依旧是如春风抚面的声音,却透着森森冷意。
“这么大声对本宫说话,你是第三个!”妖孽指节不轻不重敲打着傻姑的额头,“第二个,本宫命人活剁了;第一个……千年玄铁打造的锁链,穿透琵琶骨,订在阴森地牢的墙上,生死不能。”
“你还真是毒啊!”傻姑眼睛眨都不眨的回道,大声说句话都不得好死,撞了他的车,还不是不得好死的好死了,她今天不是走了****运,而是两脚踩狗屎堆里了。
傻姑出奇的冷静,清灵的眼中酝酿起沉淀许久的情素,没等到料想的惊慌恐惧,妖孽好看的唇角邪邪扬起,那一抹笑,足够媚惑三生。
“不是说,让我指路吗?”被妖孽看的不自在,傻姑不得不另起话头。
又是这种邪恶妖媚的笑,傻姑感觉自己的拳头有些痒。
妖孽应的痛快,如果他大爷能放她也这么痛快,她一准奉上她最美最灿烂的笑脸。
“那就指个阅千帆之地!”妖孽打着哈欠,又懒回软枕上歪靠着。
阅千帆?这是皇城,脚底下踩着实实在在的板砖,她到哪儿领着他去看千帆。傻姑的眉、眼、鼻、嘴,往一起揪聚着。再开口打岔,她就不姓傻,她不信,凭她的本事逃不掉。
眼一闭,心一横,整个人随着马车晃荡着,爱咋地咋地。
即便车窗紧闭,红日光芒仍无所阻挡的透了进来,车速明显放缓,街上的嚷闹传了进来。
“主子!”夜狼的冷然中透着绝对恭敬。
妖孽伸了个懒腰,金贵的脚很是精准的踢在了傻姑摔痛的屁股上,到地了,等着主子开车门啊!
傻姑木着张脸,一脚踢开车门,钻了出去,这是?
大街两则是高矮不齐、颜色艳丽、样式富丽的小楼,艳阳高照,整条街静的让人感觉萧条。目光触及各家扁额,“流光阁,摘星楼,蝶衣坊……”再如何精妙也遮不去骨子里渗出来的卖笑追欢。
“妓馆!”傻姑嘴角扯动,原来妖孽所说的阅千帆,是人帆,而非浩瀚大海中迎风破浪的船帆。
“粗俗!”身后传来妖孽好听的骂声。
到这种卖肉的地方,你不粗俗,傻姑心里回击。
马车停在流光阁门口,夜狼上前叫门。
“姑娘们都累了一晚上了,人家白天不接客!”傻姑嘴唇一翻一翻的讥讽着,谁还没个绝活。
“下来!”想是被自己主子骂了,夜狼这次出手微重,大掌把算是女人的傻姑从车门口拎了下来,傻姑眼角余光瞟到紫衣身影飘然而落。
“本宫的生意,不分昼夜!”妖孽话未落,流光阁的小门打开,青衣小厮探出头来,一看到夜狼跟见了鬼似的,啪的一声,小门严实合缝。
“嘿嘿……”傻姑咧嘴笑了起来。
“好笑吗?”妖孽似笑非笑的问道。
“还行!”
“留着点儿,等会兴许还有更好笑的!”听妖孽如此说,傻姑的笑嘎然而止,整张脸又严板了起来。
流光阁的正门呼啦一下了四敞大开,花枝招展的半老婆娘在三四个青衣小厮的簇拥下,涌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