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蕾把照片塞进信封,打量着华巍然的客厅,她十分一个考古学家还住在这破的房子里,虽然墙面都是新刷的,但是整个屋子都透着陈旧的气息。
这时,卫生间传来很大的动静,顾小蕾连忙过去查看,只见华巍然跌倒在地,好似受了惊吓,脸色微微发白。顾小蕾瞬间打开幻瞳,连忙过去把他扶了起来:“华先生,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把我扶起来,我上沙发上躺会儿。”华巍然摇摇头,扶了扶额头,“我们进屋慢慢说。”
顾小蕾的幻瞳打量了三遍,没见这卫生间里有什么异样之处,也就扶着华巍然到沙发边,帮着华巍然平躺在沙发上。
“好了,谢谢你,电视台的小姑娘就是好,还想问什么你就问吧。”华巍然笑了笑,“这么好的姑娘真不多了。”
顾小蕾暗暗欣喜,获得这个老专家的认可,下面的谈话会舒服很多:“华先生,我想问您一个词,您知道幻界这个词吗?”
“幻界?”华巍然的眉头瞬间皱了来,“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你是怎么知道我知道幻界的,这个你们也要报道吗?”
“华先生,这个我不方便透露,今天我来一是为了工作,第二就是为了这个事,我进过幻界,我还有很多疑问。”
“我所知道的也不多,我也是在考古当中发现的,那是明朝墓葬中的一本帛书,记载着这么一段关于幻界的文字。当时我并没有在意,直到后来我的老友跟我说,他在山上见到了迥异不同的景象,好像还迷路了,糊里糊涂地走回来。他所描述的景色正是帛书上记载的的幻界。那时起,我就开始研究幻界。后来我还真有点发现,幻界不止在明代有记载,前朝也有类似的记载。近些年,我发现一些神似幻界遗落到我们这的东西,上面依稀留有一些文字。我一直想破解那些文字,我拿象形文字,甲骨文等最初的文字与之对比,倒是发现了一些近似之处,只是有些图形我还没能捋顺过来。至于幻界是怎样一种存在,那是怎样一种文明,我也只能说非常古老很神秘,而又一直与我们的世界着某种联系。这种联系绝不是科学可以解释的,因为典籍记载的都是灵异一说,甚至有些传说都可能来自幻界。我只知道这些了,姑娘,你给我讲讲你遇到了什么吧。”
顾小蕾耐着心把华巍然的话听完,这才说:“华先生,我曾经也从那里出来过,那里景色有的地方很渗人,有的地方很美丽,树叶非常漂亮,有七种颜色,我是糊里糊涂出来的,我倒是恍惚看到了一些飘忽的影子。”
顾小蕾并不想把那段经历完全透露给华巍然,幻瞳是她的秘密,她永远不会把这个秘密对任何人说。
“看来幻界我还得研究下去。”华巍然长叹一声,“我真没想到,世上还有这么一个存在,我一辈子学历史研究历史,发现历史远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顾小蕾从对方的眼中又看到了跳跃的目光,刚刚华巍然长篇大论的时候,她就觉得对方有什么事没说出来,说有些话的时候,明显经过短暂的犹豫。那不是在回忆,而是在回避,衔接不自然的言语,已经表明了一切。
“华先生,您觉得这灵异之处在于哪里呢?”
“不知道,我猜的,我知道的已经都告诉你了。”华巍然摇摇头,“你还有别的事吗?我要出去抽根烟,正式采访另约时间吧。”
顾小蕾见对方开始下逐客令了,虽然并不甘心,但是又不能逼问,只好准备离开,回去另想办法,不过人有三急,她现在非常想上厕所:“华先生,可以接近卫生间用一下吧。”
“可以,我憋得慌,先出去抽烟去了,你方便完就出来。”
“谢谢您。”顾小蕾从包里拿出面巾纸就跑厕所去了。
顾小蕾从厕所出来,屋里就剩她一个人了,而凌乱的屋子里,还有一扇门半掩着,她进来时就掩着,现在还是这样,门缝里透出来的不仅仅是安静,还有一份诡异。顾小蕾凑近门前,稍微把门推了推,只见门缝中顿时透出一双可怕的眼睛,眼睛很大,眼珠子往外突着,充满了狰狞的血丝。眼睛镶嵌在一张黑色的脸上,黑色脸没有五官,只有一双可怕的眼睛。
顾小蕾冷不丁后退了半步,手却把门完全推开了,房间里并没那张怪脸,屋里摆着一张床和一个书柜,书柜上摆满了书。屋里的窗帘半拉着,只有一缕阳谷透进来,光线十分昏暗。顾小蕾相信着那不是错觉,用幻瞳把整个屋子每个角落扫了一遍,发现一个箱子后冒着黑气,黑气在她眼前完全缩了进去。
顾小蕾走进房间,一把就把箱子挪到了一边,那是个丑陋的面具,面具没有五官只有那双可怕的眼睛,然而这面具在幻瞳下毫无异样的地方,就是个普通的面具。顾小蕾拿起面具,只见面具背面,赫然是那个她再熟悉不过的诡异图案。
“你怎么进来了!”这时顾小蕾听到身后响起了一个愤怒的声音,“谁让你乱进我房间,乱动我东西了?!”
“我刚刚不小心摔倒把门撞开了……”顾小蕾放下面具连忙干笑。
“滚出去!”刚刚还摔倒的老人一把把抓住她的手腕,把她连退带搡的赶出了房间,声色中充满了务必的愤怒,“你可以走了,快点走!”
“您听我说……”
“出去出去,快点出去!”
顾小蕾狼狈地赶了出来,随后即门就重重关上了,华巍然都没给她说再见的机会。
顾小蕾走出了很远,还觉得这次十分委屈,更十分郁闷。那个面具简直太诡异了,在她的幻瞳下竟然硬生生由诡异变成了正常,简直令她没法理解。这回算是得罪华巍然了,好在这次没有任何可报道之处,一是发掘工作暂停了,二是文物年代不详,她暂时不用担心后续麻烦了。
顾小蕾找个没人的地方,给徐立打了个电话,把所了解的情况用几句话说了一遍,最后身边无奈:“他绝对有所隐瞒,我又不好继续问了,要不你等他到大寿了亲自上门问吧。”
“那只能先这样了,我处理完厉鬼的事,亲自解决,先谢过了。”
“有缘再见,我很荣幸认识一个冥差使。”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有缘再见。”
顾小蕾一路到了电视台,把情况汇报给了王岩山:“领导,就是这个情况了,怪不得没人着急,这件事一点头绪都没有。”
“罢了,你能了解真细致,也辛苦你了,一会儿你上一期节目,完了你先下班吧。”
“谢谢领导。”顾小蕾长长松了口气,要是领导让她报道下去,那她麻烦就大了。
顾小蕾中午回到家,吃完午饭刚想睡个午觉,然而在这个时候门铃响了起来,顾小蕾再次在猫眼里看到了一身警服的张荣铭,张荣铭身边还站着个警察,二人都表情严肃,好似门后就是他们要抓的罪犯。
“这又咋了?”顾小蕾心跳加速,整颗心又被一根绳子吊了起来,“我又惹什么事了?”
“顾小蕾在家吗?开下门?”张荣铭身边的警察冷冰冰地拍了拍门。
顾小蕾无奈地叹了口气,打开了门:“二位警察,你们找我?”
“顾小蕾,麻烦你换好衣服再跟我们去趟警局。”张荣铭说道,“您与一起杀人案有关,需要您去配合调查。”
顾小蕾的心咯噔一下,一句话没忍住脱口而出:“华巍然出事了?”
“是的。”另一个警察点点头,“您现在有作案嫌疑。”
“天呐。”顾小蕾的内心是崩溃的,这上午刚找的华巍然,这下午还没到人就出事了,“二位警官稍等,我去换衣服。”
顾小蕾再一次坐上了警车,来到了可亲的公安局,外面公安两个大字在阳光下格外灿烂,好似在笑着欢迎她再次进来。顾小蕾进了公安局的大门,这次她去的可不是队长办公室,而是审讯室。
张荣铭和另一个警察坐在她面前,拿出本子,俨然是审问嫌疑犯的架势。
“姓名,性别,年龄。”
“张荣铭,你直接往上写吧,我也不是头一次进来了。”
另一个警察一拍桌子:“这是询问案情,请你严肃点。”
“顾小蕾……”顾小蕾又把信息报了一遍,“二位警官,有什么尽管问。”
张荣铭在本事写了写,抬头问道:“你几点到的华巍然家,几点离开的。”
顾小蕾揉了揉太阳穴:“现在几点,我看下时间。”
张荣铭把手机按量,给顾小蕾看了一眼:“现在是一点。”
“大概九点吧,我到的华巍然家。”顾小蕾又想了想,“九点四十左右离开的他家。”
“你确定吗?”另一个警察问道。
“我确定,我出来以后还用手机打的电话。”
“你上午穿的什么鞋子。”
“高跟鞋。”顾小蕾指着脚下的鞋子,“就是这双,我鞋都没换。”
张荣铭点点头:“华巍然的女儿去找他,在屋里发现了死去的华巍然,而我们勘查现场,屋里只有高跟鞋和平底鞋的足迹,平底鞋是他本人的。而他的邻居反映,你九点到过他家,而后就没人再去过了。”
“你是说我进去杀了他?”顾小蕾觉得哭笑不得,“我现在是嫌疑犯了?”
“经法医勘查,华巍然死亡时间为九点四十到五十左右。”另一个警察补了一句,“所以你老实交代,你有足够的嫌疑作案。”
顾小蕾直视着张荣铭的双眼说道:“我进去以后,跟华先生聊了一些他最近发掘文物的事,领导让我去的,你们可以找我领导去核实。我之前并不认识他,我为何要杀他?”
“你是用了什么凶器?”另一个警察咄咄逼人的问,“老实交代,杀人的不是还能有谁?”
顾小蕾怒了,对那警察说道:“我没杀人,说话要有证据!信不信我告你诽谤!”
张荣铭碰了碰身边的同事小张,对顾小蕾笑了笑:“你别激动,我们也是办案子,现在证据都指向了你……”
顾小蕾越听越生气:“意思我是杀人犯吗?那现在抓我啊,反正我不知道人是怎么杀的!”
“你!”警察小张站起来指着顾小蕾。
“行了,小张我来吧。”张荣铭拉了小张一把,“刀子刚送去检验,等结果吧。”
“张荣铭,我相信你能给我个公道。”顾小蕾气鼓鼓地说了句,抱着胳膊再也不说话。
这时审讯室的门开了,一个警察把一张纸递到张荣铭面前,附耳说句:“刀上没有指纹。”
顾小蕾也听到了这句话,眉头皱得更紧,这回一切线索真是全指向她了,她长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然而,这时张荣铭却说:“顾小蕾你可以走了,有问题我们还会找你,请你最近不要离开本市。”
顾小蕾被张荣铭送出了公安局,她看着张荣铭的眼睛问:“现在我成犯罪嫌疑人了?”
“没有,我可以肯定你不是,晚上我有事找你,上次那家火锅店,五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