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就这么一个公主,一向宠她,赫连月再一撒娇,自是顺顺利利得了不少赏赐。
要了赏赐之后,赫连月便不再管她父皇,径直拉于愆去赛场,只是刚下了观赏台,赫连月便撞上了一个人。
只听扑通一声,那人倒没事,只身体发抖不迭的道歉,赫连月被撞得退后一步,差点摔倒,当即恼羞成怒:“你有没有长眼睛!本公主你也敢撞!”边蹙着黛眉一边抬头,随后眼神一滞,再后脸色一红,恼怒的神色僵住,慢转绯红。身体也呆在原地不动。
于愆看了赫连月这倒了各色颜料的脸色,便也诧异的朝撞赫连月的那人看去,只见这人衣衫褴褛,确是大戎的奴隶服,两手脏污还带着鲜血,身子躬着,头也半低着,却又露出一个侧脸,于愆的眼神也是一滞,这人再熟悉不过,不是韦易之又是谁?!
不由失声:“师兄?!”
那人身体似是一抖,极为缓慢的抬头来看她,那眼神确是浓烈,不知饱含了多少情感,随之头却是一低,所有思绪似都湮没在尘埃里。
看的于愆心头剧烈一跳。赫连月诧异:“谁?阿愆你认识他?”
于愆头转过去:“回公主。他是微臣的师兄,韦易之。”
赫连月恍然大悟:“哦!就是那个名动天下的第一美男子,玄术也很厉害的那个!”随即眼神亮晶晶的,上下好奇的打量着韦易之。刚才所有的恼怒好像一刹那就烟消云散了。满眸都是饶有兴趣。
却突见韦易之扑通朝地上一跪,朝两人叩首道:“求公主求将军帮帮奴,一定要向皇上求求情,一定要赦免我们皇上!我们皇上真的不敢骑马也不能骑马啊!况、那马是被人做过手脚的!我们皇上乃是诚心投降,绝无异心,请皇上饶过我们皇上,哪怕让奴做牛做马也行!求求公主,求求将军一定要帮忙求求情!奴感激不尽!”
赫连月听的一头雾水:“什么赦免皇上?我父皇怎么了?”
于愆眉心却一蹙,清晰捕捉到信息,径直上前手扶起韦易之,表情严肃:“你起来说,发生了什么?皇—李皇上他怎么了?”
自汉国皇室被押至南阳,皇帝并没有善待他们,没有给汉国皇帝赐封个爵位以示大戎宽容,当然也没有直接处死。只安置在了梨园当中,有任其自生自灭的架势。
但于愆也心知,绝不会那么轻松。光奴才下人们的欺压便是少不了的。
果然听完韦易之的叙述,原是大戎皇帝要跟汉国皇帝一起在今日赛马,那汉国皇帝生于中原,本就是个不会骑马的。因此汉国人便以为只是让汉国出出丑,倒也可以容忍,却不想汉国皇室中有懂马的,今日一看汉国皇帝的赛马,便看出那马有问题,只要汉国皇帝一上去性命难保。因而在这间不容发之际,韦易之紧赶来死马当活马医,向大戎皇帝求情。
于愆眉心一皱,对马做手脚一事不知道是下人自作主张还是皇上授意,无论哪个,汉国皇帝死了对大戎统治确是有好处的,皇上授意可能性很大。若是这样,韦易之现在去揭开有人对马做手脚一事,皇帝定会恼羞成怒,先以妖言惑众之罪把韦易之给赐死。再杀不杀汉国皇帝那在其后。
所以无论如何,是不能让韦易之过去的。但如何救下汉国皇帝又是个问题。
正想,赫连月已忿忿不平道:“这样的无耻之事定然是那等卑鄙小人做的,我父皇光明磊落,想杀一个人那就直接杀了!才不会遮遮掩掩!本公主现在就去禀报父皇,让他查清真相!”
于愆眉心一蹙:“等一下!”
赫连月脚步顿住。
于愆眼神冷静,问韦易之:“现在距离赛马开始还有多长时间?”
“不到一刻钟,皇上已开始动身了,现在想要换马也来不及了。”
于愆眉稍都未抬:“公主,麻烦你前往赛场,说你看中汉国皇帝那匹马了,公主深受皇上宠爱,无人敢违逆。你只管抢去那匹马。至于汉国皇上的赛马,希望可以用公主的枣红马代替,来日公主可到微臣的马场挑选任何自己喜爱的马匹。”
赫连月原先还有所迟疑,甚至有所不满,但听到可以去于愆的马场挑马眼神顿时一亮,谁不知道镖骑将军的马场那可是网罗了天下的绝世好马:“当真?那我能不能多挑几匹?”
“当然。你随便挑。”于愆又转向韦易之,“师兄尽快回去,当没有来过。”
韦易之深看了她一眼,道了句:“小心。”
随后疾步离开。
于愆眸色不变,朝赫连月道:“那辛苦公主了,微臣先去找皇上,尽量拖延时间。”
赫连月下巴一扬:“小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