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国以武立国,当年从一届弹丸小国摇身一变成为了如今这个天下第一大国,其中南征北战自然是少不了的。而夏国的国君也是深知军队拥有怎样的力量。虽说这个世界没有陈桥兵变,黄袍加身,但是拥兵自重的故事也不在少数。恰好现在在位的这位皇帝又偏偏是一个善于玩弄权术制衡的家伙,所以这些年来,一股重文轻武的风气渐渐自朝堂之上进入了百姓民间。不过虽说那些聪明人都知道,这不过是一种暂时性的手段罢了,但总有些没什么见识的人以为自己的春天来了,于是乎一个个鲜衣怒马恨不得将自己的文凭挂在旗杆子上招摇,而很明显,面前这个家伙就是那些没见识之人中的一个。
话有点说远了,且说此时林默一见那个名为岑敬仁的士子一脸的尴尬,便知道这家伙根本写不出这样的东西,事实上这样刁钻的题目换做是诗仙在世,恐怕也会在这题目之前败得落花流水。只是林默可不是一个善予之辈,这个看上去风度翩翩的家伙竟然大加折辱自己最敬爱的哥哥,这事情真就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又怎么能轻易放过他?想到这,他嘴角挂起了一丝冷笑,不屑地哼了一声随即道:
“哼哼,文采飞扬之人,一草一木皆可入诗作画,也就只有你等这些无才无德还偏偏喜欢装作一副纹饰**样子的草包才会拘泥于题材。岑……岑什么玩意来着,算了,无论你叫什么东西,我今日且问你,若是我今天在这做出了上佳的如厕诗,你且如何?”
“我……我……”岑敬仁感觉面上有些挂不住了,再怎么说他也是国子监之中有名有号的人物,今日竟然被人逼到了这样的地步,心中的火气自然是少不了的。一想到今天自己竟然被一个小孩子的题目逼到了这样的地步,他不免也有些失态,一拍桌子,他大声道:
“今日,若是你这小童在这里做出了一首上佳的如厕诗文,我岑敬仁从此便自愿离开国子监,拜在你门下为徒,你看如何!”岑敬仁也是气得有些发昏,在他看来,这个小子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怎么可能用那些……用那些污秽之物写出绝佳的诗文?而想到这,他心中也是升起了一丝报复的念头:“只是若你这小子作不出来,又待如何?”
“怎么,你一个大人还和小孩子一般计较?”林默嘲弄了一句,一下子变将岑敬仁噎得无话可说。而此时林勋则很是时候地站起身来插话道:“若是今日我弟弟输了,那今日这位镜心姑娘的梳笼之资,便由我们圣都林家支付,你看如何?”
“圣都林家?”岑敬仁以及那几个和他一同来此的学子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圣都林家可不简单,大夏国第一大武勋家族,从第一任皇帝开始,这林家便是夏国的最高军事家族,三百年来无论兴衰荣辱不离不弃,即便是最为危急的关头也死死守护着皇家。三百年来单单是为国捐躯的林家子弟就已经是不知凡几,先皇甚至曾经御笔亲封丹书铁劵,赐予林家世世代代荣华富贵,与国同休。这几个士子即便是再狂傲,也清楚林家是他们这些人招惹不起的存在。只是此时此刻话已经说到这了,想要闪人也已经是来不及了,所以岑敬仁也只得硬着头皮杵在这里听候发落。
见这几人的脸色变了又变,林默不由得心中暗笑,暗暗地给自己老哥竖起了一个拇指,而正襟危坐的林勋也不动声色地对他眨了眨眼睛。随即,林默轻咳一声,站起身,装模作样地一边迈着方步一边神神叨叨地嘟囔着,随即他一拍巴掌道:“有了,你们几个听好了!这是一首七言绝句‘日照香炉生紫烟,
遥看瀑布挂前川;
飞流直下三千尺,
疑是银河落九天。’,
恩恩,还不错,能够达到我平时的一半水准。”
好吧,好好的一首《望庐山瀑布》被这个坏小子改成了如厕诗,不知道李白李大仙人知道此事,会不会抄起酒瓶子穿越时空给这个无良的家伙来一个满面桃花开。
不过这一首简单易懂,会计人口的诗一出,整个燕来楼都为之安静了下来。在场的人无论是真有文采还是装有文采的,听到此诗都不由的微微咋舌,随即翻过来再咀嚼一番,却感到越品越有味道。在场几个有些学识的身子都开始跟着诗文的韵律摇头晃脑了起来,一副陶醉的表情。只是……这诗虽说简洁明了之中透着意境深远,给人一种如痴如醉的玄妙感,但是,这明明是写瀑布的,怎么就变成了如厕诗呢?
林勋最初闻听这诗也是微微一惊,只是他对自己小弟的能耐心中多少有些分寸的,虽说他表面上看上去有些不学无术,但是私下的时候每每总是语出惊人。有的时候即便是写下一点“天生我才必有用,不如自挂东南枝”之类的歪诗,细细品味一番也是有那么一点韵味的。此时他看这些自诩为才子的家伙们一脸的震惊于不可置信,心中也是颇为畅快。他拍了拍林默的肩膀道:“小弟,看来你的如厕诗写的很成功啊,只是这诗写的,似乎和如厕没有半点关系啊!”
“老哥,这你可大错特错了!”林默嘿嘿一笑,露出八颗雪白的牙齿。只是这笑容之上根本看不出一个八`九岁孩童的天真,反而给人一种和年纪不相符的狡猾。“老哥,你说咱们家的茅房里面为了驱味是不是经常点上一点香料啊!”
“没错啊。”林勋很配合地答道:“哦,原来这第一句就是这么来的啊!小弟,你可真聪明!”
“嘿嘿,老哥,过奖过奖。”林默羞涩一笑,随即接着解释道:“剩下那三句就更好解释了,咱们都是男人嘛,这如厕之时的……水柱,看上去像不像是一条瀑布啊!”
“还别说,往日里没那个感觉,此时想一想还真有些相似之处!”
“你看,这第二句不就好解释了吗。至于剩下的两句,只是运用了一点夸张的手法罢了。这诗明明就是一首绝佳的如厕诗,朗朗上口,意境深远,哎,我都开始嫉妒我自己的才华横溢了,哎~~”
说完,林默还挑衅地看了岑敬仁一眼,搞得他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有心抵赖,可若是如此,自己的名声就全毁了。想要在这诗之中挑一点毛病,可是偏偏找不出一点值得挑刺的地方。想要说着东西不是如厕诗,可是人家连解释都已经给出来了,虽说有强词夺理的成分,但是人家是原作者,人家想怎么解释就怎么解释,你管得着吗!
只是若真的拜到这个小子门下为徒,自己的大好前程可就,可就……想到这,岑敬仁重重地左右为难地看向了自己的同伴,但是那些刚刚还撺掇自己羞辱一下这个军汉的“好友”们,此时此刻却像是不认识他一样将头扭到了一边。
正当他犹豫不决的时候,林勋开口笑道:“算了,岑贤弟,小弟一时开个玩笑而已,你看你,怎么还当真了!岑贤弟一看便是栋梁之才,今日也只是不愿意和小孩子一般见识才故意输掉的。这事情啊,咱们就就此揭过,小默,你看如何?”
“好吧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林默耸了耸肩,而这一句话便让刚刚还提心吊胆的岑敬仁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他感激地对林勋道:“林兄胸怀宽广,小弟不及万分!今日小弟便以茶代酒,敬林兄一杯!”
“没什么,只是小事罢了。”林勋举杯笑着回敬,随即道:“只是岑贤弟,这军人乃是维护国家安定的本源,在下希望日后贤弟能够正视军人,虽说他们粗鄙,但是却也是一群铁骨铮铮的真汉子,他们值得我们尊敬!”
“小弟明白。”岑敬仁点了点头,随即又交谈了片刻,无非也就是几句客套的废话,林默也没了兴致,便老老实实地坐回了座位,漫不经心地啃着点心,一副乖宝宝的形象。而此时,在一旁的门廊之中,一个看上去也就十三四岁的小丫鬟走了过来,看了看正在高谈阔论的林勋一眼,有心想要说话却又害怕打扰了他的兴致,她的眼珠转了转,随即对坐在一旁无所事事的林默道:“这位公子可是圣京林家的二公子林默?”
“是我,怎么了?”
“麻烦公子与您的兄长说一声,就说我家小姐有请林公子入幕一叙。”
“哦,是吗?”闻言,林默一下子来了精神:“对了,打听一下,你家小姐是哪一位啊?”
“我家小姐啊,便是这燕来楼的花魁,镜心姑娘!”
“哦,原来是这样啊。”林默眼珠转了转,随即蹦蹦哒哒地来到林勋身边扯着他的袖子做怪似得说道:“老哥老哥,别扯淡了,你桃花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