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墨,你真的正在筹备和娶黎真琴的婚事吗?
重生这一趟,原来唯一改变的就是:你不会娶我,你就连假装娶我、欺骗我的耐性都没有了。
祝安好,不要哭,千万不要哭!
怪不得最近叶墨很少来医院,怪不得看管她的保镖也疏懒了。明知这个不会是正牌太太,守护的时候当然就可以随便一些。
怪不得任姨最近总是欲言又止,怪不得病房里有几天的报纸就是找不到。言情小说倒是给她摆了一箩箩。
原来,他要结婚了。
这是好事,真的。她觉得自己应该笑,便笑意盈然的回到病房。
上一辈子,她是确确实实的和叶墨结了婚的,所以,想来,她死了的墓碑上,照理得刻着:叶墨之妻的名份。
去到阎王殿,也可以说一句:我是某某人之妻。听说这样,就不至于变成无主孤魂。
她晃了晃头,不让自己想这些凶险的事。事情这样发生其实很好,起码有一件事和以往不同了,黎真琴成了叶墨的老婆,对自己的怨恨自然就少了,也许,就不会再想置自己于死地。也许,她就能和孩子捡回一条小命来。
报仇雪恨是其次,逃出生天才是至关重要的。
难得的,今天叶墨会来看她。他来到的时候,已经很晚,天全黑了,祝安好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
他去关了关窗,回过头,才发现她的眼睛晶晶亮。
他坐在床上,把她抱起来圈在怀里:“我以为你睡着了。”
“是睡了,但又醒了。”
“嗯,累的话,就继续睡。我等你睡了再走。”
“可不可以,不走?”
他发了一会儿呆:“也许不行。”
“噢,我差点忘记了。结婚前一个月,有很多东西要准备,何况你们这种豪门联姻,要办的事情就更多,倒是不能耽搁了。”
他灰蓝的眼睛望进她的眸子里,她本来想再洒脱一点,好好的向他身上靠,却还是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躺回到床上。
“你和黎真琴结婚的时候,孩子也就6个月了。今天,叶医生告诉我,B超显示是个男孩子。我想问问你,黎真琴想不想要这个孩子?如果不要的话,我带走好了。虽然说带个拖油瓶的,将来嫁人会比较不容易。但我想,凭我的姿色,也能骗一、两个男人上床的。万一不行,我也会努力的养大他,我有饭吃,都不会饿到他。”
他的手掌在床边捏成了拳头:“祝安好……你休想。”
她又向另一边床沿挪了挪:“你是说,你不打算让孩子跟我?可是,我怀胎10月,你却要我一个人孤零零的走?”
“孩子和你,都不能走。”
“那是什么意思?黎真琴要和我共侍一夫吗?还是让我做你儿子的保姆,又或者,将来再做你和黎真琴的孩子的保姆?”
“你就非得这样说话吗?”他很恼火的从床上站起来,背对着她,望着窗外青黑的天空。
“那你要我怎样说话?你要结婚了,但我却怀着你的孩子,你认为我应该说些什么话?祝福你和黎真琴白头到老,百子千孙吗?”
“我会娶你的。”他站在窗前淡淡的说,声音轻得像飘浮在空气的尘埃,摸不着,触不到。
她不想的,但还是激动的从床上跳了起来:“叶墨,你要娶我吗?哦,你打算二婚,还是重婚?”
“反正,我会娶你,你就好好的养着孩子。”
“叶墨,我不知道,在你的心里,把我当什么了,我也不在乎。但是,你可不可以给我一条生路。”
回首前尘,忆起自己披着婚纱开怀微笑的脸,那一刻的他像神衹一样俊美,而他是她的丈夫。他牵着她走上红地毯,鲜花花瓣在她的头顶不落的飞扬。
她忽而发现,前世的她是幸福的。如果她不重生,不在那场梦中醒过来,那么,她就是幸福的。
幸福的爱着他,幸福的享受着他虚假的爱,幸福的成为他的新娘。
如果到死的那一天,你仍旧欺骗着我,那么,我还可以确信你是爱我的,叶墨。
只可惜,我醒了,所以,这一生,我每一天都活在地狱里,每一刻都被你虚假的爱凌迟。
求求你,放过我吧!
“你在吃醋吗?”叶墨握着她的手有惊喜。
她却冷冷的甩开他:“不,我只是觉得,你应该让我走了。”
“带着我的儿子,你想去哪儿?”
“去邓梓安那儿。他说过,他喜欢我,包括我的孩子。”
“祝安好……”他握着她的手收紧,将她拖到自己的怀里,凶狠的神色显露:“你再在我的面前提起邓梓安,我就把他废了。再连带把你国外的弟弟废了。”
“你……”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偷了我时代广场的项目给他,他帮你照顾祝安志和祝运同。你们这对狗男女,倒是折腾得欢快。”
“是啊,很欢快,你能怎样?”
他一把将她推倒在地,脚掌在她落地的手掌上狠狠的踩踏,掌背顿时起了青紫的瘀血。他冷酷狠绝的道:“别以为有了我的孩子便可以恃宠生娇,别在我的面前一副可怜相。”
她抽不出那只被踩着的手掌,委屈的泪凝在眼圈,咬着唇瓣:“叶墨,要踩就踩我的肚子啊。反正,你早就想杀了我们母子了。”
“祝安好,我让你生,你就别想死。这肚子你给我好好的养着,要是你发狠,孩子有个不测,我就让你姓祝的全家陪葬。”他的脚上加力,才踏开:“再让我看见祝运同在我儿子的身边出现,我就把他的死期提前。”
祝安好捧着自己淤青的手掌,仍旧跪在了叶墨的面前,她的泪水从腮边汹涌滑下,语不成句,如此哀切。
“叶墨,我求你了。让我走吧!我不恨你,也不爱你。我只求你放我和孩子一条生路。就看在孩子的份上,你让我走。我离开,绝不会打扰你和黎真琴,将来,如果你想孩子了,我就给你送回来。……我,我,我只要孩子平平安安就好。让我走……”
她抱着他的腿,把他的裤腿抓得起了皱褶:“叶墨,如果你想报仇,如果你恨我,等孩子出生之后,我回来,亲手把我自己的命送上。我只要……只要孩子活着……,要不,这样好不好?8个月,只要等孩子过了8个月,我生日之后的第二天,我就回来,我再也不走了,你不赶我的话,我就不走。我做孩子的保姆,做你家的佣人……求求你了,让我走,让我走……”
“祝安好,你好狠…
祝安好葡伏在地上,不明白自己怎么狠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把自己的裤腿扯出来,踉跄的走出了房间。
她只知道,他不肯放过她,即使明知她要死了,也不放过她。
叶墨,为什么?为什么不放开我?
为什么?
她张开喉咙没命的喊,走廊的过道空空荡荡。她只能哭,只会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