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娘!”翟璜扁着嘴明显不服,故意把“娘”字拖了个长音。
两个小时前他被沈千柔从头数落到脚,说他心毒也好,骂他邋遢也罢,其实他都不太在意,关键是这女人实在是太啰嗦了!嘴巴长着不好好吃饭,说这么多闲话,简直就是对造物主的侮辱!
“你叫我,什么?”还待长篇大论,谆谆教导的沈千柔一愣,思路戛然而止。
智商这么低,全天下的猪都笑了!翟璜当然不屑于说第二遍,但他爱犯贱的心病又发作了,一笑道:“我叫你娘啊!娘,娘,娘,娘,娘!”说完熬了一上午的黑蛋都不要了,一溜烟赶紧跑了。心里一面得意一面后悔,这下惨了,女人最讨厌别人骂自己老或者啰嗦了。以前他这么骂别人的时候,结局一般都相当悲惨!哎呦喂!
这么一想就觉得脑袋疼,总感觉某个角落里一把扫帚会拍出来。正准备这样一身狼藉奔出门外,却被一个声音叫住了,回头一看原来是沈千风。
沈千风本来是想叫翟璜帮他来整理药材,见他回头立马一愣,这是——早上那少年?自己没眼花吧?
“风叔叔,你叫我?有事吗?”
看着翟璜一张花脸朝自己单纯地看过来,沈千风犯愁了,直说好像太伤人了!“哦,没什么,事。东边的院子有一个花圃,你去帮我浇浇水吧!”言外之意是那里有水,你去洗把脸吧!
“哦,好!”
翟璜当然听不懂这么高深隐晦的言外之意,挣扎了一两下就去了,以淹死每一支花为己任认真浇起水来。日头渐上中天,地面开始烧灼起来。好在花圃旁有一颗挺拔的梧桐树,郁郁的枝叶蔓延成一个绝佳的避暑场所。而且这里视野开阔,可以将从药铺出入的行人尽收眼底。沈千柔也没追出来,正好在这里打个盹。
“咦,这是什么?”翟璜伸了个懒腰,弯腰拾起来一看,五两银子?刚刚怎么没看到,奇怪!地里新长出来的?
“嘭!”一个笨重的物件夹着风从翟璜低着的头上呼啸而过,一株开得茂盛的百合应声而落,几乎断成了两截。笨重的家伙这才心满意足的滚到地面,竟是半个鲜红的苹果!
翟璜猛然回头,后面是空空的围墙。再往上看,两只晃荡晃荡修长的脚映入眼帘,再往上看,妈呀,原来是瘟神驾到了!
翟璜还没跑呢,墙上的人不以为然道:“你怕什么?我今天又不杀你!”翟璜刚要坚定地表达一下自己的铮铮铁骨,那人又高傲地摇一摇头,接着说:“乞丐多可怜啊,我不杀乞丐!”
“你说谁是乞丐?”翟璜气得几乎要叉腰,宁愿改性当泼妇在所不惜。
“哦,你不是乞丐?那你乌七八黑的昨晚在哪个煤窑露宿的吧?”
“。。。。。。”翟璜有话说不出。他这才想起自己一大早脸也没洗,头也没梳,还拿衣服包鸡蛋,衣服上都是墨一样药汁。韩小雅虽然狠毒吧,但也是个美女。哪怕丑吧,但也不至于吐啊!就算吐吧,也好歹是个女人啊!所以翟璜尴尬了,袖子一遮一遮的,脸难得红了半边。
韩小雅见他这样反而不挖苦了,心情不错地从墙上轻盈一跳,落了下来。大方拿出自己的手帕远远一递,生怕挨着一星半点。
“不要!”翟璜哪受这种嗟来之帕,果断拒绝。
“不要拉倒!多少人花一万两我都不让他摸一下呢!哼,冒牌货!”韩小雅鄙夷。
“你骂我!”翟璜尴尬也忘了,奇怪的是韩小雅在他心中的女人形象往往维持不了五分钟。
“对啊,我就是骂你!谁叫你冒充我亲爱的斯斯哥哥的,没剥你一百二十七层皮已经对你很好了!”
咦,我皮有那么厚啊?!翟璜的思维有点神游天外了,几秒后才又回到残酷的现实,“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你一个人还是?你想怎样?”
“现在知道怕了?”韩小雅刚刚积聚的怒气烟消云散,脸上一点藏不住高兴的表情,“知道怕就要对我服服帖帖的,不然我随时要你的小命!”
“!!!”骄傲的孔雀一只!
“还有,你有没有把我们之前的事告诉过谁?对了,昨天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女孩是谁?你去把她杀了!”
“!!!”神经病!
“去啊!”韩小雅上前就是一脚,差点把翟璜踢到水坑里。
这下翟璜忍无可忍,火了:“你个杀人犯!杀人不眨眼啊你!你自己眼瞎掉海里还要把海给填平了?有没有一点人性啊?你能不能离我远你一点啊?我跪下来求你了!”
“你——”韩小雅被气个半死,脚下再不留情,恨不能一脚把眼前的狗脸踩进泥里憋死!偏偏翟璜跟家里的奴才不一样,哪会老老实实任她打。几个来回就追得气吁喘喘了!
韩小雅追不到,只能开口骂:“冒牌货,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说就说!关键是跑了这么久,不记得刚刚说过什么了!只记得说过“杀人犯”。翟璜赖皮起来,笑笑:“我又没骂你,是你自己听错了!我夸你‘好有范’来着!”
“你以为我耳聋还是失忆啊?”韩小雅并不买账,不过好歹没刚刚那么生气了。突然想起自己来可是有正事要办的,于是压下脾气问道:“冒——,你那个什么什么长辈呢?哪去了?”
“什么什么长辈?不认识!”
“少装蒜了!不想去讨饭的话就把他叫来,你们的行李还要不要了?”
咦,行李?是哦,这次事发突然,所有行李都落在客栈了。不过翟璜是谁呀,从小在钱堆的摇篮里长大的,当然不会在乎区区几件行李。
“凭什么?你不是要去找你那情哥哥吗?天天在我们这些适婚男子中挑来挑去居心何在?”难怪暴君如魏斯都果断把她给甩了,看来还是有几纳米的脑子的。
韩小雅气得吐血,发现跟这种人真是没法沟通!难道这就是长辈们口中说的上等人与下等人的区别?看来不见点血是不行了!想到这果断使出全力一个蹬地飞速跃过去,顾不得脏乱一把揪住对方,等翟璜反应过来的时候脖子已经被一只绣手紧紧掐住。
“咳咳,女子动口不动手!”虽然女子劲小,不过这样被掐着好难受啊!
韩小雅不为所动,眼眸坚决道:“你带我去找你那长辈!”
“他不是我长辈啊!”
“去不去?”手上又加了劲道。
“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