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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女朋友不是用来“懂事”的

01

周恒心里的第一位是他妈妈,第二是姐姐,第三是那群哥们,第四……总之最后才是自己。

第一次见到静心拖着下巴,说出带着失落的话语时,是真的想一杯朱古力从她头上泼下,那时大家都是单身,调侃她饱汉不知饿汉饥,周恒是一个多好的人啊。

在二十出头的校园里,见过了太多自私的幼稚鬼,女朋友受欺负了,只会敲着键盘,喊着“德玛西亚”,女朋友说饿了,只会说“我也饿了”的男生。

周恒是一个例外,他善良,博爱,在一群只会在外貌上对女生评头论足的小男生里,他永远温和的笑容,像个大哥哥一样,在染池里成为了一条涓流。

学校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进来的流浪狗,会得到周恒的照顾,他买一个饭盒打饭菜喂养,周末了自己掏钱把小狗寄养去了宠物店,直到宠物店帮忙找到愿意领养的人家。

大中午常常有带着孩子的妇人或者年老的大叔来捡塑料瓶,周恒会用一个大袋子,收纳好隔壁几个班的瓶子,赠给大汗淋漓的他们。

大概是在不知不觉溜走的时光里,静心早已注意到了那个带给人温暖的男孩子,而发现自己或知晓对方的心意,都需要一些巧然而至的契机。

小组到郊区采风,或爬山或游水,大家像一群春游的孩子不亦乐乎。静心的自行车在下坡时链条忽然断掉,还卡进了轮胎里,静心的小腿和膝盖不同程度擦伤。

周恒送静心在小镇上的药店里包扎,在马路上拦了半个小时才拦到一辆出租车,周恒送静心回学校。

静心腿脚不方便的那段日子,周恒每天早早去食堂打饭,在让同寝的女生带上楼给静心。

那段时间,静心天天躺在床上刷剧,广告里的男生,会忽然看成是周恒的脸。静心觉得自己要疯了,想起去郊外采风的帆布包可能落在周恒那里了。

静心双腿不再疼痛时,站在男生宿舍楼的不远处,让周恒把自己的包拿下来。

周恒还包时,和平时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的样子不一样,他低着头,假装看着旁边路过的同学,或者花园里的树木,就是不敢看静心的眼睛。

静心拿过包,忽然问:“你看过我的东西?”

周恒吓得一惊,点了点头,又开口:“我没有翻,是宿舍那群猴子翻出来的。”

静心转身就要走,心里已经搭建了一个剧场,为什么要把东西落在他那里啊,唉自己什么时候悄悄勾勒了这个笨蛋的肖像……

“那个,谢谢。”周恒望着静心的背影说。

静心回头:“谢什么?谢我把你画的好看,还是谢谢我暗恋你啊。”

说完这句话,静心觉得要找个地洞钻进去了,自己为什么要在这时候口无遮拦一回。

但周恒却对这句话十分满意的样子,他笑着,“都是啊。”

02

周恒在艺术节上忙进忙出,他是学生会里的一个干部,不仅帮本校的同学找场地找负责的主持人,还帮着别的学校来参加活动的同学搬运物品。

静心坐在一片干净的石阶上,和我一起解决了一包夏威夷果,周恒远远的朝静心丢过来一个笑容,静心扶着下巴抱怨,“今天晚上XXX主演的电影上映啊,看来他又有新安排了。”

寒假,整个校园处于沸腾的状态,整排寝室楼都在串门子,“XX,看到我的秋裤了没有”,“天哪,我的围巾洗了没干,明天我要带回家的啊………”

静心也有无比忙碌的事情,她已经计划了一个月,准备了一场完美的旅行,去XX岛滑雪。

周恒问静心,“能不能取消啊,我妈说我姐姐也请假回家了,我妈准备了锅包肉,熬夜做了小菜和炖了汤,我妈说很想一家人一起吃饭。”

静心说,“你不就晚回家一个星期吗,我旅行社都跑了好多次,机票和酒店都确认好了,滑雪穿的衣服也买了……”

静心埋怨,“你明明答应了我的啊。”

周恒还是回家了,在他妈妈打电话说想他快点回去的时候。静心因为赌气一个人坐了飞机,滑雪摔倒了很多次,两个人的约定,变成了一个人的旅行,是不快乐的。

静心因为生气直到开学都没有理会周恒,可在接连的两个星期面对周恒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又挂着一眼真诚,终究是一笑置之了。

03

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常常没有为什么,就是喜欢啊。是冲动是认定。

相处以后,两个人之间有问题出现时,起初只会想绕过去或者忍耐一下,但久而久之才会发现有些问题没有解决,横在两个人中间,迟早会成为生疏的间隙,无法填补的沟壑。

这世上最傻的事,莫过于我们知道我们爱着的人是什么样子,却仍然为此生气。就像静心知道周恒永远以妈妈姐姐等家人优先,她也无数次说服自己,爱一个人是接受他的一切,但她情绪却不能听使唤。长久以往,心理上的天秤不在平衡。

五一,静心兴奋的想去日本玩,那好吃的鳗鱼饭和寿司是梦里垂涎欲滴的勾引。

所有计划都赶不上变化,周恒说去泰国玩吧,他姐姐是摄影师,这一次帮朋友的淘宝店铺新品拍照,同行的还有两个平面小模特。

周恒好说了好久,说姐姐还没见过静心,就当一起度假了。

静心问,那我们的旅行怎么办?

周恒说,我们还有以后啊。

静心从泰国回来一天没吃饭,我们就知道了想必这趟旅行不快乐。

原来是见面那天,静心穿着衬衫牛仔裤就去了,周恒的姐姐见面就说“你女朋友好土啊。”

吃完饭回房间休息,周恒姐姐又拎了一条裙子让静心穿,静心试过那条裙子,但静心觉得太露了,在室外的高温下,静心格外爱惜自己的白皮肤,拒绝了周恒的姐姐。

周恒哄静心,“姐姐从小都霸道,你就按着她的审美穿衣服吧。”

静心提前回来了。

04

很多事情,当我们对别人说出来的时候,都会被认为是嗤之以鼻的小事。就像在一段没有裂痕的感情里提出分手,旁人都惊呼,不作就不会死,但谁会知道,很多时候是失望攒够了,心灰又意冷了。

六月,静心的生日。周恒在凌晨打电话问静心生日愿望是什么,静心希望周恒陪自己一天。上午一起去上选修课,下午去看喜剧电影,晚上穿着美美的衣服去吃大餐。

晚餐时,主菜刚刚上来,周恒的朋友打电话说一起看球赛。

静心说不许去,今天是生日啊,一定要陪自己。

周恒的电话又响起来,他的哥们说订了包厢,叫了很多酒,要一起看球赛,周恒不去的话,大家都没兴趣看了。

静心真的怀疑周恒的室友是一群gay。静心看着邻桌的情侣们谈笑甚欢,看着周恒的手机光亮一闪一闪的。

静心说:“如果你要走,我们就分手好了。”

静心没想到这句话会让周恒生气,他讨厌无病呻吟喜欢把分手挂在嘴边要挟的女生。他觉得一个女生用分手来要挟男生的话,有了第一次一定会有很多次,他觉得这样的做法很LOW。

可他怎么会知道,一个女生如果不是对男朋友没有信心,怎么会轻易使用“分手”这张王牌,当一个女生在男生的眼里看不到坚定和维护的时候,这是她笨拙的唯一试探方式啊。

周恒看着静心的眼神慢慢的冷淡,他说:“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懂事的女朋友。”

静心看着周恒的背影,原本准备反驳他的话语都变成了眼泪掉落在喝水的杯子里。

有的人对身边的所有人都是有求必应,他看见乞讨者,会掏出面额合适的钱币,他看见献血站,会第一次主动无偿献血,他尊重家人,体谅朋友,和一群哥们在一起时,绝对不会让女朋友阴着脸扫兴。

我们身边有很多这样的“好人”,他常常因为其他人,自动忽略了身边的伴侣。伴侣觉得被冷落时,他还会觉得对方不够懂事。

这样的人不会知道,当他的女朋友有多累,如何能做到,不去分享他的精力,以他的第一位为第一位,以他的快乐为快乐,站在人群里最后的那一个,看着他总为别人撑伞,自己淋湿在雨中。

是的,我们大多数人都成为不了一个“懂事”的伴侣,因为爱情是义无反顾的选择对方,生活里更不应该把伴侣放在种种事物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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