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这里的生活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间已过去了半个多月。犹记得当日紫竹师太将我再次送到了这绝峰之上，两位师祖收了我做俗家弟子。而后一个中年妇人便把我领到了这里——藏书阁。门一打开，长久幽闭的阴冷气息从里面散逸出来。长明灯还吊在阁顶上静静燃烧，阁中内室呈八角形，八个角落各放一盏长明灯，九盏长明灯并没有让这里温暖一些，书柜沿着墙一直砌到了顶，按照病名、病因、病机、治则、方名、用药、医案、医论分为八类。每一类都占据了整整一面墙的位置，从羊皮卷到贝叶书，从竹简到帛文，应有尽有。我负手站在这浩瀚如烟海的典籍里，仰头四顾一圈，深深吸了一口气，抬手压了压腰上的短笛。这是我紧张到害怕时的习惯动作。天！可怜我从小就是个药罐子。现在我哪有勇气从医？我闻到药味就头痛眩晕手脚发凉，甚至昏厥。所幸，屋壁上面刻画着一些武术招式。我便照着练了起来。不练还好，一练之下我是叫苦不迭！每当我出错的时候，就有一根细长的棍子跟着我！晕！好痛啊！不！是超极痛耶！可恶的**老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太过份了！他竟然曰：“学打人先得学会挨打。”可恶！白天我在这里练功，晚上住在竹林里。那是一处有山有水的地方，几间精致的竹屋草房隐于青翠而茂密的竹林中，一座木桥架于湖泊之上，不远处的山涧上流下一股小小的瀑布，再顺着小溪引至湖泊里，四周绿色盎然，种满了奇花异草。待到涨水的时候，大片水瀑飘临在屋顶上，经太阳光照射，幻化出一道一道美丽的七彩光，可以全天看到彩虹！更棒的是，尽管是炎热酷暑的夏季，因为这大片的水瀑，天气可是非常怡人的。这都是宁姨告诉我的，等到明年我就可以亲眼得见了。好兴奋啊！肯定壮观极了。“小葵，吃饭了。”宁姨慈祥的声音响在门口扰乱了我的思绪。我承认啦，我的确不是一个好徒弟，对于以前的种种我是确确实实还放不下。心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告诉我，我不可以只做一个旁边者。在练功之余，我总是会情不自禁地陷入深思，那是一个七岁的小女孩所不该有的。想想2002年的我，那是一个懵懂的年龄懵懵懂懂的我，而现在的我却是生在一个懵懂的年龄成熟的我。真是太不可思议了！算了，算了，不想了。“哦。好宁姨，今天又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哇！好丰盛啊！有鸡块耶！谢谢宁姨，就知道宁姨对我最好了！”每天吃饭的时候是我最快乐的时候，宁姨就像母亲一样疼爱我。自从那天上了断崖，我每天便只能在这里钻研武学，只有宁姨来给我送饭的时候我才能有个人说说话。宁姨负责这里每天的打扫和做饭工作。我没有向宁姨询问她在这里呆了多久，为什么呆在这里等等问题，因为她现在生活得很幸福。的确如果人能够幸福的无忧无虑地生活一辈子，那就没有必要去问那么多为什么。这里还不是一般的风景优美，独特的地理环境——三面环山，使得这里四季都气候怡人。山上碧树吐翠，谷中鲜花争奇斗艳，许多地方都四季如春。山中奇花异草，清香扑鼻，各种珍禽异兽在山间跳跃腾挪，随处可见，不愧为洞天福地。在这块宝地里只住着五个人：两位师祖，宁姨，我还有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可恶男孩子。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是偷偷溜出来的，我带着星在树丛间奔跑，像只快乐的小鸟。“哎呀！”我吃痛地低叫，眼前是一片白色的衣襟，原来我撞到人了。“对不起！”我吓得慌忙推开他，没想到他不动如山，我一个脚步不稳，向后跌去。一双有力的手臂将我从新拉回他的怀里。这个人竟壮得像座山似的野蛮！“哎哟！”我可怜的额头……本能地我伸手去揉，手却被他突然抓住！我惊惧地抬起头望向他，没有看到他的眼睛，却感到——他吻上了我的额头！他吻着那撞痛的地方。我的身子僵硬。一时间怔在那里不知所措。“好可爱的女娃娃！哦，应该是好脏的标致的坏女娃娃。呵呵呵……”“你才脏呢！你这个坏孩子，快放开我！要不然……”我回过神来，挣扎着要从他怀里挣脱。他却将我拥得更紧！紧到我以为自己将要窒息而死。更可恶的是上面竟然传来他霸道的话：“不许你拒绝我！”正当我准备张口咬他的时候，一股柔和的力量传遍了我的全身。“子衿，你不能欺负小葵！她是你的师妹。”看到宁姨来了，我忙像挣脱恶鬼般地挣脱他冲到宁姨的怀里，撒娇道：“宁姨，师兄欺负我！”想到刚才我不禁满脸通红忙举起袖子用力地擦向额头，才擦了一下，“哎哟！”我痛得掉下了眼泪。“哈哈哈……”只见对面一个瓷娃娃般的小男孩双手抱于胸前正在放肆地大笑。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夸张地他，一动也不动。像！真是太像了！为什么我在他身上看到了玉的影子？“小兔崽子…还…敢…偷懒？看我…怎……么教…教训…你！”“啊？”**老前辈醉眼朦胧提着一个大酒壶，东倒西歪地朝我们这边走来。本能地我发足狂奔，眼前余光瞥向那个坏小子，哪里还有他的影子？两位师祖每天都会下棋，他们不下棋的时候也通常是我最倒霉的时候！这两位老祖宗为什么总是这般的形影不离啊！头痛！臭老头和师祖每天下完棋总会到我这边来整整我。谁要是赢了今天的棋局，我就跟着爽，两位祖宗会教我一两招好玩的整人的招数。将内力集中于身体某一个部位，比如说手指，神秘莫测的轻功步法等等。当我开心的熟练地运用这些招式的时候另一个的脸上就会浮现让我想转身就逃的微笑。当我刚摆好准备逃跑的姿式，师祖的话已准确地传入我的耳朵！师祖有令，谁敢不从？妈妈呀！想起第一次被整的情形，我到现在还心有余悸！那两个老**竟然将我推下了悬崖！我掉了下去，他们竟又让我借助反弹之力上去！当时，我用力抓紧蔓藤说什么也不肯上去。不过，下一秒，我在看到师祖脸上的“慈爱”的微笑后，我嗖的一声用尽全力窜了上去！那个老**臭老头竟然在我抓的那条蔓藤根部滴蜂蜜！我靠！更可气的是，师祖竟向老**竖起了大拇指，还说以后要向他好好学习！我靠！我晕！来到这里的第二天，两个老**将我带到了断崖旁，两人悠闲地如闲庭散步般沿着铁桥一路走下，却让我攀附蔓藤向下！我的乖乖！下面可是万丈深渊啊！等我手脚冰冷地跌到地面，又被两个老**抓到了当日的乱石堆里。什么？两个老**竟然要我搬那些重逾百斤的大石头！开……开什么玩笑？可是“师祖有令，谁敢不从？”况且是我自己自愿求人家收留我的……可是……那么大的石头甭说抬起来就是移动一下也难啊！况且我还只是个七岁的小孩子啊！**！**狂！＠＃＆＊……我边骂边用力，他奶奶的！直搬得我双臂软绵绵的，整个人都似欲瘫掉！这里纯粹是地狱啊！视线越来越模糊，眼皮早已沉重地抬不起来。他奶奶的，这里是什么鬼地方……鬼地方……妈啊！那些可爱的小动物怎么都变成一丈多高的怪物，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救命啊！救命啊！“你必须用力地搬，直练到能把这些碎石堆起来为止。”面无表情，师祖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了我的身前。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扔下这句话便走。郁闷啊！我前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啊！我每天不仅要用力地搬那些大石头，每天早上还要在藏书阁前的空地狂奔一个时辰，妈啊！我感觉全身像散了架般剧痛难当。更要命的是，老**臭老头总是会在我“不小心深呼吸”的时候将我逮个正着！“再罚跑五圈！”“还不快跑？再罚……”奶奶的，豁出去了！我吓得咬牙狂奔。最最要命的是：每天的整个下午和晚上，我都要被老**吊在房顶上，还要不时地躲避他的无规则的攻击！该死的细竹竿！更加该死的臭老头子！他还美其名曰：学打人，先要学挨打。简直就是**嘛！**！**！**！好在，我也收益不小，臭老头要打到我也越来越难了。我想最最倒霉的还属这片世外桃源，人间仙境吧！试想一下，这么美的地方每天会不时地传出凄厉的惨叫声，一直到深夜！照理讲，附近的鸟儿应该早被惊得鸣叫不已躲得远远的，小动物们也都被吓远了！真是造孽啊！人间仙境仿若人间地狱！可是，它们却永远都是一副事不关己不知情的样子！郁闷啊！可恶！这些美丽又可爱的动物怎么这般没有同情心？我在乱石堆里度过了我有生以来的刻骨铭心的悲惨十日！太恐怖了！呜呜呜……现在想来，还象是做梦！我是个懒人。所谓懒人，对我而言便是每天早上便要赖床，所以啊，每天太阳如果没有照到我屁股的话，我是绝对不会起床的！我可是从出生到上山前都“努力”地保持着这个优良传统啊！可是……现在每天早上我都会边用力忍住骂娘的冲动，边迎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那个老**每天都会想出一些稀其古怪的烂招数“叫”我起床……真倒霉啊！第一天早上我是被蚂蚁咬醒的，老**竟然在我的脚底涂了蜂蜜！第二天早上我是被臭味薰醒的，老**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堆奇臭无比的动物尸体……第三天早上我是被冻醒的，我被老**移到了树林中……真是太可恶了！更可恶的是：师祖竟然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着我的面边忍住狂笑的冲动边轻斥他几句！我生气地叫他“**臭老头”，那家伙不但不生气反而赞我名字起得好！我晕！不过，我也有我的“报复”手段：师父她老人家不在的时候，我会拔臭老头的胡须！看着他疼得肢牙咧嘴的追着我跑的情景，大伙都笑翻了天！真是太有趣了！我还会偷他的酒喝，说实话，我还真没有谬赞他，这个臭老头酿的酒比他的人还**，真是太好喝了！这酒简直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嘛！所以，山上便又多了一个小酒鬼了……哈哈嘿嘿……不过，要是被他给追上了，我就……，所以我的轻功现在可以说是登峰造极！在小孩中……哈哈哈……他追不到我！他追不到我！看来这该是早上那一个时辰的功劳吧！今天又到了十天一次的测试。心中难免有些惴惴不安。师祖说如果连续三次测试通过，就可以下山游玩一天。上次我因为没有准备，测试失败了，这次难免有些不安。不过，吃了宁姨给我做的我最爱吃的炸鸡腿，我现在可以说是自信满满。有什么大不了的，以后有的是机会啊！我才不担心呢。“紫竹阿姨，我好想你啊！”我张开双臂像小鸟一般飞进了她的怀里。“小调皮，是想下山了吧？”紫竹阿姨惩罚性地刮了一下我的小鼻子。“哎哟！人家是真的想念您了嘛！”我撒娇地在她的怀里蹭来蹭去。只见她变魔术般地从袖子里拿出一串冰糖胡芦。我马上就被涎得口水直流。我足尖用力一点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可每次都差那么一点点，气死我了！而每次紫竹阿姨总是能在我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的时候收手。这样，我的轻功越发的出色了！今天紫竹阿姨考了我暗器和轻功两门功课。我可谓是使出了浑身解数，终于我通过了！太好了！暗器太难练了！还好我平时是下了真功夫的，不过，是被逼无奈下的惨功夫，否则又惨了！紫竹阿姨令我站在两米之外，她报出穴道，我用小石头击打稻草人身上相应的部位。目送那美丽的背影消失在断崖的尽头，我又得开始练功了！唉……不过，说实话，虽然每天都很辛苦但是心里却总是会涌起一阵莫名的幸福感觉。宁姨每天就像我的亲生母亲一样的照顾我，虽然辛苦，不过，每天都会有香喷喷的饭菜等着我，真的好幸福啊！**臭老头每天都想出许多层出不穷的怪招逗我开心。而师祖每天则会细心地为我包扎伤口……为了不辜负他们我只有用心练功以期早日成才报答他们！我毕竟还是一个孩子，正处贫玩好动的年龄，好想下山啊！想山下的热闹集市、想山下的可口美味的小吃、还有好看的玩具……终于……终于经过我的不懈努力，我成功通过测试啦！太棒了！太好了！我欢呼雀跃着。我的样子把大家也都逗乐了。今天紫竹阿姨会来带我下山给我买衣服还有鞋，昨晚我兴奋得几乎一宿没睡。像只快乐的小鸟在树林中“飞”来“飞”去。一大清早，早早地，我便去给两位祖宗请了安。我把臭老头折腾得差点从床上掉下来！哈……太好玩了！哼！终于报仇了！哈哈哈……我还偷偷喝了一瓶他的佳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