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今天下朝的很快,黎洛带着福宝坐在马车上,跟在风雨的马车后面,一同驶进风雨的臣相府邸。
福宝在马车里还在想着,在风雨逃婚的那天,她应该见过那位黄小姐,记忆中一个温柔贤慧的女子,应该不属于后者的那种刻薄的类型,那就只能说明是她真的生病了,一个女孩子背井离乡,怎么么说也还是有些凄凉,她应该去好好宽慰一下她的。
到了风府,下得车来,风雨把黎洛带进客厅,福宝由着两个小丫头带路来到风雨的内室。
还没进房,一股浓浓的药味扑鼻而来,福宝很轻易就闻出里面的黄芪,白芍川芎,枸杞子,当归等药物的气味甚至还有珍珠和芦荟的特有的气味。这些应该都是治疗妇科病的专用药。打开门,福宝随丫头走进这间古色古香的屋子,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房屋的布局,就听到一个虚弱的声音道:“王妃来了,你们都退下吧!”
几个丫头鱼贯退出,福宝才透过火炉和药水氤氲中,一个苍白的女人斜倚在床上的厚厚的被子上,微蹙着眉头柔柔的笑看着她,让福宝不由生起怜惜之心,她快步走上前去,轻轻的叫道:“风夫人!我来看你了。”
“王妃有劳你来探望,自从生了睿儿后,我的身体一直都不见好,雨哥为了替我治病,没少花心思,可总也不见好,我怕我是不能活着回到到云州了。”长期的病痛把这个和福宝差不多年纪的少妇折磨的心力交瘁。
“是不是平时总感到很冷,总出虚汗?全身的关节都很痛?”福宝关切的问道。
“你如何得知?是风大哥告诉你的?”
“不是,他根本就不屑与我说话,是我进来时,闻到你的药味猜测的,你看,今天并不是很冷,你的房里就燃起了碳火,就说明你很怕冷,瞧你脸上都汗了。”边说福宝边拿起床边的手帕轻轻的给她擦拭着,“你是生孩子后落下的病根吧。”只要是对待病人,福宝的职业操守一级棒,她总是不由自主的轻言细语与呵护倍致。
福宝体贴的动作让风夫人的心里倍感温暖,她由着福宝轻拭她额头的虚汗说:“冒昧把王妃请来,只是想见见云州的故人,知道你曾与风大哥差点定亲,可我还是把你请来了,对于我一个将死之人,你不会怪我唐突吧,我只是想见见云州的人,听你说几句云州话,我怕我再也没有机会回到故乡了。”那寂寥之情,让福宝都有些苍凉。
“风夫人,快别这样说,月子里落下的病根,又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一定会医好的,再说你与风相经历了多少的磨难才到一起,不是还有你可爱的睿儿吗?怎么能说出这么丧气的话,你放心,我的七娘懂点医术,见过你这种病症,也教我了点扎针手法,我替你针炙一下,定会好的,你可千万要有信心。”说罢,从身上取出银针,边在她的肾俞穴、承扶穴、中府穴还有命门穴各插入一根银针,边开导她说:“这些都是小问题,你以后要心情开朗些,别再瞎想,很快就会痊愈的,到时候我们一起回云州去。”
一点妇科病,就东想西想,把自己弄成这样要死要活的,很大程度上是心理因素造成的,她首先得从她的心理入手,慢慢开导她,在辅以针炙和药物,会让她健康起来的,他们可是她一手促成的姻缘,两个人又如此相爱,哪能让这点小困难把他们分开?
打开窗户,让外面的新鲜空气进来,不然在这个逼仄的空间里,好人也会闷成病人的,福宝才呆一会,都觉得透不过气来,更何况病人?
两人在房里絮絮叨叨的说着女人之间的体已话,直到黎洛传人来叫她回去,她才与风夫人话别,风夫人经过福宝的针炙与心理暗示,她甚至起身把福宝送到门口,让风相吃惊不已,对福宝的态度也有所转变。
回到王爷府的黎洛让人准备好晚膳直接送到依雪阁里,想与福宝共进晚餐,福宝想到回去还要自己做饭,还不如在这里将就一餐,于是第一次,两人在和平的气氛下吃完他们的晚饭。
饭后,福宝对黎洛说:“我回荷香园了。”
“谁准你离开了。”
“啊!”
“寿公公他们早已歇息了,今天你留下侍候。”
“凭什么?”
“凭你是我的夫人。”
“我又不是唯一一个?你府上还有一大堆呢,我前面还有十二个顶着,怎么也轮不到我!”
“你还想成为本王的唯一?”
“不敢有此奢望,论才论貌,都轮不到我,我有自知之明,我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福宝可不想为了他这样一个不知爱为何物的男人,而与一大堆的女人为敌。
福宝的拒绝让黎洛有些沮丧,马车里那淡淡的幽香,以及周身散发出的那种恬然与自得,不知何时都已经深深植入他的心底,明明入眼是她不堪入目的丑陋,可他怎么会觉得她比他的那些夫人都美,他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他只是想把她留在他的身边,让他能时时看到她,那种心安甚至会让他想把她抱入怀里的冲动。
“你走吧!明天不用来做饭了。”黎洛对着福宝绝决的说道,他怕自己的想法一经泛滥,他会收不住自己的心,于是决然的把她赶走。
“啊!哦。”搞不懂他怎么会生这么大的气,但叫她走,她还是听懂了,转身离去,那脚步不带一丝的迟疑,让黎洛的心上一阵沧然若失,她竟然走的如此决然,他可是邑京城里那些少女心中的神话,在她的面前却如此不堪,兀自气恼的紧,手里拿着呈报上来的文书,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福宝却是高兴的不得了,那个人真是喜怒不定,不过他让她以后都不用再去给他做饭,那可是让她最值得庆幸的一件事,让她整日没来由的生活在那些女人的仇恨的目光中,这才成最可怕的。
想着回到房里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找她带来的成药里面,有没有针对妇科的专用药,回头给风夫人送点,医务工作者的仁心总让福宝把病人放在第一位,在这个时代风雨只有风夫人一位枕边人,就是她生病了,也是对她不离不弃,怎么说都是令人钦佩的,她可是希望好人一生平安。
一回到荷香园里,她就被眼前的一切吓了一跳,除了她的主屋,两边的厢房和小厨房的门大大的敞开着,四季们房里的没来得及带走的衣物扔在小院里,满地都是,最惨的是她的厨房,里面的磁碗全都被砸碎扔的遍地都是,再无一好碗,女人的仇恨爆发起来果然是威力很大,只差点没把她的房子给拆了,幸亏四季她们都离开了,不然的话遭殃的就是她们了。赶忙跑到她的主屋里一看,还好还好,不幸中的万幸,这间屋子倒还没被侵犯。
在屋子里稍坐片刻后,福宝挽起衣袖,把头发有一长帕包起,长吸一口气,先到院子里把扔的到处的衣物收集起来重新放在她们的房里,挪位床柜,也被福宝重新移回原处,至于厨房里,福宝扫好归到一处,统一扔到院落的山石边,做完这一切,福宝打了一桶水,就用凉水将就洗漱一下,就开始寻找治疗风夫人的药。
跟着福宝回来的雪龙在远处静静的看着她不动声色的处理好这一切,他有些疑惑不解,换作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大哭大叫的场景,她却非常冷静的一个人默默处理好,她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人?他从后来得知,黎洛就是因为洛星宇迷恋她而强行娶回来的,而黎洛也是奇怪,黎洛的依雪阁里从来都没来进过女人,而这个女人却一而再的去过几回,说不定这傻小子已经爱上她了而不自知。带着疑虑雪龙退出了荷香园。
福宝在她带来的药里找到了治疗妇科病的药后,看看天色还早,反正也没什么事,去看看爹吧。
来到荷塘,爹房间里的烛光依旧亮着,走进了屋里,爹正在做画,看到她的到来欣喜不已,爹的气色已经好多了,脸上也渐渐有了笑容。
“我爹武能开疆扩土,保家卫国,想不到这画也画的这么好看,爹又在画娘吗?”福宝凑上来一看,咦,这张画比娘年轻的多,怎么这么眼熟呀!
“这是画的你,我的仙儿。”林明慈爱的对福宝说。
“啊!是我?!爹是不是把我画的太漂亮了。”
“除了你娘,仙儿是爹眼中最漂亮的人了。”福宝嘟嘟嘴,爹真是娘的超级粉丝,赞美她都不忘把娘顺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