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你这个是从哪里知道的?是从哪里看到的吗?哈哈,对对对,太对了,小丫头,你快告诉老头子,你说的这些,是怎么知道的?”
丹老抓着水若灵的手,焦急的询问水若灵是从哪里得知这些灵药的信息,却突然感觉周边空气一冷,脊背一凉,丹老才似是猛然间清醒过来,放开水若灵的手,眼皮抖了一下,暗自嘀咕了一句:“还真是爱吃醋。”声音嘟囔不清,连近在跟前的水若灵都没有听清楚。
不过,她现在也没有注意丹老,只是看向白月依,见她脸色阴晴不定,却并不说话,心中明白,这白月依只怕是恨毒了她,只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白月依虽然厉害,自己也绝不会退缩。
确实,白月依此刻恨不得活吞了水若灵,今夜,简直就是她的耻辱,而这种耻辱,她迟早会讨回来。丹老的话,让白月依的脸色难看起来,不仅仅是因为心疼自己族人辛苦带回来的灵药成为了废药,更加让她接受不了的是,她居然败在一个凡女手中,这让从小就是天之骄女的她如何能够接受?
丹老的这番举动,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显然,水若灵之前说的,都是真的,白家好不容易得来的灵药,现在不过是一堆废料,水若灵见众人神色,心中明白,凑近丹老,小声的说了句什么,丹老听了之后,面上露出一丝迷惑,但随即笑弯了眼睛。
“哈哈,丹老是难得的贵客,白小姐若是有什么要请教的,不如等宴会结束后再邀请丹老如何?”墨心见水若灵占了上风,心中为她担忧的同时,也更加坚定了他决定无限度支持水若灵的决心,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成龙。他看得出来,水若灵,绝非池中之物。
“墨老说的是,请。”白月依脸上漾出一个温柔的浅笑,又恢复了刚刚女神一般的气质,优雅的颔首,开口道。
因为有了李浩琪,丹老的加入,这场宴会十分成功,而钟家的人却根本没有机会找上来,不知是不是墨老的安排,每次钟家的人想要找上来,便会有莫名其妙的人堵了去,所以,水若灵这晚还算安宁,而她想要达到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
月色如水,静静的倾泻在小院中,让小院笼罩在银白色的月光下,点点的月光将院子中的人包围,让她看起来似是即将羽化成仙的仙子一般。她蹙着眉头,将放在一旁的其中一个玉盒打开,再合上,在打开另一个玉盒,又合上,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
“七色花和天精水。李浩琪,你真是,我又欠了你好大一个人情呢……”水若灵抱着两个玉盒,叹了一口气,想不到宴会散时,李浩琪居然送了两个玉盒给她,她当是寻常礼物收了,没想到现在打开来看,居然是自己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东西,一时之间,有惊喜,更多的,是惶然,因为,她知道,她的心,乱了。
不管如何,实力才是一切,至于李浩琪的事情,顺其自然吧!水若灵在院子里枯坐了一夜,终于下了决心,开始闭关。
血,染红了冒着白色雾气的池子,水若灵未想到自己这幅身体的经脉居然脆弱到如此地步,尽管有了佛陀肉、七色花和天精水这三样神物,都让她差点经脉爆裂而亡,若非她意志力惊人,只怕此时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但此时,她与尸体也差不了多少,浑身赤果的躺在池边,身上不断的有血水冒出,浑然是一个血人,搭在池边的胳膊青筋直冒,突突跳跃,似是肌肤里有只不安分的跳蚤一般,而每次凸起消失的时候,血水便冒了出来。
鲜花似锦的小院,最突出的葡萄架下,原本安静的翻着书的李浩琪突然脸色一变,捂住胸口痛苦的弯下腰来。
一旁叫嚷着要去看小丫头的丹老顿时脸色一变,一个纵身跃到李浩琪身边,托起他的手为他把脉,随即脸上浮现出不敢置信的神色来。
“你疯了,你和谁下了一线牵?”
李浩琪原本想回答,但是,巨大的痛苦袭来,他只觉得经脉各处都疼得厉害,似是有一万头小兽在不断的横冲直撞,而且偏偏都撞在最柔软的部分,让他疼的说不出话来,千刀万剐不过如此。他的脸上,浮现出一股痛色。
丹老见此,心中气急,却舍不得责怪半句。他知道,李浩琪是极其能忍的人。丹老与李浩琪相识的时候,李浩琪正被仇家追杀,全身上下一百多处刀伤剑伤,身中两箭,体内有剧毒,他却一脸淡然,一双眸子波澜不兴,就这么看着丹老。
那个时候,丹老正是名头最盛的时候,他看到李浩琪的模样,将他带回去,为他拔箭,他哼都未哼一声,甚至剧毒发作之时,就连修真者都无法忍受的疼痛,他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反而,越痛越是高兴,此刻,见李浩琪脸上有痛色,便以为这疼痛十分厉害,居然能让李浩琪变色,心中不由着急。
但丹老却不知,李浩琪心痛的,是那个跟他一线牵的另一边的人。不然,这点小小的痛楚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当年那样火烧鞭挞的痛苦,他都只觉得高兴,只有这样,他才能知道自己是活着的,才能够在疼痛中等待。
丹老思考半响,见李浩琪只惨白着脸,闭目仰倒在轮椅上,却并不说话,手中却仅仅的抓着一条丝带,他定睛一看,这不是水丫头那晚戴在头上的吗?顿时,他明白李浩琪在谁身上下了一线牵了。
“那丫头就让你这么上心,你不惜下这一线牵?你要知道,这一线牵乃是灵魂契约,若她痛,你便会分担她一半的痛,若她伤,你便会为她分担一半的伤,若她死,你便会替她而死,而这些,都只是你单方面的,她甚至都不知道,你是傻了吗?”丹老见他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心中实在气急,他自与李浩琪相识以来,十分佩服李浩琪的学识和作为,早已将他当作至亲兄弟,此时,见李浩琪如此,心中自然心疼。
李浩琪似是才缓过神来,他看着丹老,嘴角勾起一丝浅笑,道:“丹老,这些我都知道,可是,你不知道我又多庆幸可以再遇到她,等了这么久,我一直以为,不会等到了,可是,她来了,是她救了我,让我有了继续下去的勇气,所以,为她做这些,我不觉得不值得,反而觉得很幸福。”
丹老看李浩琪虽然脸色惨白,额角满是细汗,但脸上的神色却十分淡然,眼底满是幸福,只得叹一声“痴儿”,喂他吃了丹药。
“多谢丹老了,虽然那是她必经的痛楚,但是,我还是不放心,丹老,我去看看她。”李浩琪稍微好转,便朝着丹老点点头,轮椅一转,消失在小院中。
“回来,该死的,你身子还虚着呢……”丹老一楞,再回神,李浩琪已经消失,徒留他一个人在小院中咆哮跳脚。
看着池中满身是血的水若灵,李浩琪眼中闪过一抹痛色,轮椅一转,停在池边,他握住水若灵放在池边的手,慢慢的以自身灵力为她疏导体内蓬勃的灵力,助她拓展体内经脉,当触及到某一点时,他脸色一变,沉下了脸,却不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