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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回眸

引子

1936年上海

梳妆已毕的子玫立于镜前细细端详自己,想从镜中的眼角眉梢、唇间颊边找到哪怕是一点点的青春活力。可是令人憎恶的眉头却倔强地蹙着,眼睛里透出的是一团冷气,如同冬日里凝滞的荷塘;唇没有血色,只好用口红遮盖,看起来呆板僵硬;脸颊灰蒙蒙的,才扑上的胭脂敷衍地遮盖着清冷的肌肤。她用手狠狠地拨了拨眉心,希望它舒展一下。

自己不过才二十出头,正如桃李盛开,理应青春勃发,朝气蓬勃。可频频光顾的病魔,折磨得她忘记了自己的美好年华。

她喜欢大姐平静温和的笑容,一看见她就能感受到浓浓的暖意。二姐整天里阳光灿烂的笑脸更是让子玫羡慕不已。她总是那么快乐,似乎她的生活里从未有过任何的不如意。

而自己就是阴影里被太阳遗忘了的那颗凄凄冷冷的小草,自卑伤感、寂寞冷清时时刻刻笼罩着她……

“阿玫啊,快一点,说好了7点钟,不好迟到的!”二姐子琪甜美悦耳的声音回荡在楼下的客厅里。

“来了来了,迟不了的?还没嫁人呢就变成老妈子了,唠唠叨叨的!”子玫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子提起笑肌,转身跑下楼去。

这里是清江中学校长严宇清的家。它坐落于公共租界的海宁路上,是一处不大的院落。一座平淡无奇的两层小楼依偎在一棵巨大的绒花树下,那树就像母亲呵护孩子般遮蔽着这座小楼。青砖铺地的小院儿一角,一棵刚刚高过院墙的玉兰树正舒展枝条,吐露着润白如玉的花蕾。墙根儿下、窗台上,阳光树影之间花草摇曳,清香四溢。

这家的女主人沈玉出身于书香门第,知书达理、志趣闲雅。丈夫严宇清学识渊博,为人谦和,人缘极好。在学校是受人尊重的长者,在家中是妻儿倚靠的大树。他有三个女儿,一个儿子。大女儿子瑛已经出嫁,二女儿子琪和小女儿子玫待字闺中,子玫和儿子子瑄是一对双胞胎,子瑄比子玫晚一个小时出生,是最小的一个。

今天晚上子瑛来接两个妹妹,一同去参加好友柳茵家里的周末party。

说实话,严宇清对自己的宝贝女儿们不是特别放心,他不喜欢女孩子参加这些活动。之所以没有拦着她们,是因为小女儿子玫最近老是闷声不响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书。他怕她再闷出别的病来。这个女儿是他最为担心的一个孩子。

见女儿们急着要走,他不放心地问子瑛:“你们三个自己去行不行啊?让阿瑄去送你们吧?”

“爹爹,不用了,放心吧!丢不了!”子瑛笑着跟父亲保证。“我们不会玩儿的太晚的,晚上让文辉送她们两个回来就是了。”子瑛边笑边看着子琪。“那个文辉对琪琪好的不得了,绝对可靠?”

“爹爹,你看大姐,老是取笑我。”子琪嘟起嘴,不满地瞪了姐姐一眼。

严宇清看了看子琪,笑道:“怎么?你也懂得不好意思?要不还是让你姐夫把你们送回来吧,那个文辉我看就免了,他送你们我还不放心呢!”

沈玉看着丈夫和女儿们打诨,也不插话,只是安静地笑着,她喜欢享受这种气氛。

“爹爹......”子琪的脸颊顿时变得绯红。

子玫拉了一把子琪和子瑛:“走吧,我的姐姐们,有人已经等急了,事先声明哦,我是最不怕迟到的。”

子瑛轻轻点了一下子玫的脑门儿,笑道:“今天怎么这么多话?”

子玫转向父母说:“爹爹、姆妈,我们玩一会儿就回来噢!”

沈玉和丈夫不约而同地嘱咐道:“玩的开心点啊!”

三人应承着,嘻嘻闹闹出了自家院门。

第一章回眸

姐妹仨出门乘了电车直奔柳茵家,不过十几分钟的样子便到站了。下车后走了一段不长的路,再拐过一个弯儿就看到柳茵家了。子玫远远地看见柳茵、姐夫陈天鸿和二姐的那个赵文辉一同站在门口。

柳茵是子瑛从小玩儿到大的姐妹,两人十分要好。

赵文辉是个快乐的人,只有他那张充满着稚气的脸偶尔会使他心情变坏。他父亲是英国洋行的买办,他是家里的独子,虽没有经济上的不惬意,但父亲对他管教甚严,在生活上并无任何优越感。父亲为了历练他,让他到银行做普通职员,并且一切都要靠他自己打拼。还好,他也不是温室里不成器的花朵,几年下来,把自己的小天地经营的风生水起。

前些日子在朋友的party上认识了子琪,子琪的活泼和率直把他吸引的一塌糊涂。如今和子琪正处于热恋之中,真正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此时赵文辉等子琪等得正心焦,在门口东张西望,脖子伸出老长去。子玫见状趴在子琪耳朵边小声说:“噢呦!他的脖子比午饭时姆妈烧的香卤鸭脖子还要长。”子琪闻言抬手就朝子玫腰上拧去:“死丫头,嘴巴这么坏。”子玫一扭身笑着躲开了。

陈天鸿和赵文辉一看见姊妹仨,就赶忙迎上来。两人分别挽住子瑛和子琪的手,结果惹出子玫一句怪话来:“喏!都不理我了!”柳茵看着子玫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走过来一把拉住子玫的手:“来吧,我的小妹妹,哪儿来那么多的牢骚?看着眼馋,赶快也给自己找一个挽手的郎君就是了。”子玫一脸的不屑:“哼!我才没那么无聊呢。”子瑛赶紧过来拉住妹妹的手:“小鬼头,平时也不见你这么多话……

柳府是一座典型的欧式花园别墅。白墙红顶,草坪绿树,一派清新和开阔。草坪上布置着铺白色台布的长桌,上面摆满了各色精美的食物、酒品和饮料,中间还点缀着一束束的鲜花。此刻正是乐队休息时间,舒缓的音乐从留声机里懒懒散散地飘出来,和着春日的微风,似乎要熏醉这里的人们。不知人们是被这轻柔的琴音所感染还是都深谙社交礼仪,他们都在轻声地交谈着,似乎害怕惊扰了这份幽静。

柳茵热情地招待着自己的朋友们,帮他们挑选各自喜欢的酒品和食物。

子玫端起一杯红葡萄酒,她喜欢那晶莹深邃的如宝石般的红色,更爱那香气馥郁、绵长醇厚的味道。她将杯子凑近鼻尖,轻轻地晃动着,嗅着杯口溢出的清香。抿一口,感受着葡萄的果味和酸涩。

她不常参加这样的聚会,也不大会跳舞。今天来这里,完全是一时心血来潮。在自己的小屋里呆久了,有些呼吸不畅,心里的惆怅需要换个环境稀释一下,否则她怕自己会疯掉。

可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她却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不知该站在哪里,这里的人都很陌生。她漫无目的地向着四周张望,打量着这里的每一个客人。这里的人个个都衣着光鲜,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礼节性的微笑,同周围熟识和不熟识的人打着招呼、攀谈着。看着周围的人跟她点头微笑,她也礼节性地一一回应,她想尽快地融入到这里的人群当中。

一曲柔曼的音乐缓缓响起,舞池中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彩灯下摇曳的一双双人影在子玫眼前摇来晃去,她禁不住奇怪起来,这些夜夜热衷于参加聚会的人们,他们在这种气氛中收获了什么乐趣吗?她静静地打量着面前这些沉浸在快乐中随着音乐扭动着腰肢的人们,品味着爵士乐队奏出的慵懒甜蜜的音乐。忽然间心头有些失落,多日来那种空落落的感觉又袭上心头。自觉如同一粒难以溶入溪水的砂砾,在溪水中翻滚漂流,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嵌入一个稳定坚实的石缝……

忽然,正在发愣的子玫冷不防被人撞了一下,身体失去了平衡,向后趔趄着。她连退了几步仍然无法平衡住身体,脚上的高跟鞋是站不住的罪魁祸首。她一下子懵了,大脑一片空白,以至于不得不放弃想要站稳的努力,身体固执地向后倒去……

在她绝望了,做好了准备要迎接触地那一瞬间的尴尬时,只觉得一只温暖的大手托住了她,她那颗几乎要从嗓子眼跳出来的心才没有脱离胸腔。子玫只觉的胸口被撞的生疼,下意识地向身后看去。一看之下,原本刚刚想回到原位的心脏,又差点从怀里跌出去,如小鼓般咚咚作响。

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正站在她的身后,那只温暖的大手应该属于他。那男人穿一身做工考究的亚麻色西装,身材挺拔而高大。男人看着她微笑了一下,那微笑险些让子玫窒息,这张笑脸就像一块磁石,紧紧地吸引住了她。

那男人原本出于礼节性的微笑此时竟凝结在子玫的脸上,他忘却了微笑,一双透露出惊讶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她。子玫被看得不好意思了,赶紧收回了目光,低下头红了脸。看见子玫布满红霞的脸,那男人自知失态,慌忙抽回手,敛回忘形的眼睛。他掩饰着不自然的神情,问道:“要紧吗?没崴着脚吧?”子玫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又慌忙把眼睛望了地面轻声道:“没事,谢谢你!”双颊比先前更红了。男人稍稍恢复了自然,道:“不客气,没事就好。”

撞了子玫的是一个年轻的侍者,大约十六七岁。他被自己的冒失吓得不知所措。

那男人见状,微笑着对侍者说:“你不用担心,你看这位小姐并没有怪罪你。”他转过脸笑着看子玫:“是吗?”

子玫当然知道侍者的难处,就回应那男人的问话,对侍者说:“啊……没关系的,不打紧……”侍者闻言,慌忙致谢。

待侍者离去,那男人再次关切地问子玫:“你真的没事吗?”子玫道:“真的没事。”

“一个人吗?”男人又问。

“啊,不...…我姐姐们都在那边呢!”子玫有些慌乱,用手指着子瑛他们几个。

那男人看了看她手指的方向,并不知道她指的是谁。他冲她笑笑,自我介绍道:“我叫周缙文,敢问小姐芳名?”

“哦,我叫严子玫。”

“子玫小姐。”周缙文伸出手,做邀请状:“如果小姐的脚没有问题的话,可否请小姐赏光跳支舞?”

子玫很尴尬,说:“不好意思,我不大会跳舞。”

周缙文笑着说:“没有关系,我教你。”

子玫羞涩地伸出手去,由着周缙文将她带入舞池中。

周缙文的舞跳的不错,很会带舞伴。子玫虽不大会跳,却可以随着他手势的指挥跳出像模像样的舞步。子玫被一种新奇的感觉包围着,感受着这个刚刚邂逅的男人温暖的手,一种似曾相识的亲切的气息向她迎面袭来。

周缙文看子玫默不作声的样子,有意打破沉默,说道:“看来小姐不经常参加这样的聚会。”

子玫低着头,轻声答道:“是的,不常参加。您呢?您的舞跳的很好,是不是经常参加舞会?”

周缙文闻言笑了笑说:“你是说我比你会跳舞吗?这可是上学时练就的童子功,说起来也很久没有跳过了。今天若不是朋友硬把我拉来,我可没兴趣往这里凑!”

“哦?这样的聚会很热闹不是吗?”

“看着是挺热闹,可能我喜欢安静吧!”

“先生不是生意人吧?”

周缙文不置可否,微笑着问:“哦?怎么说?”。

“生意人身上有种现实的味道,您没有。”

“哦?那我像做什么的?”

“说不上来,应该是读书人。”

周缙文并不作答,微笑着说:“小姐气质高雅,府上一定是书香门第。”

子玫满脸羞涩地回应:“谈不上什么书香门第,普通人家罢了。”。

“小姐一定受过良好的教育,正在上大学吗?”周在猜测。

“不,我没有上学。只是在家里读一些闲书。”

“哦?那小姐一定读过不少书喽!喜欢什么书呢?”

“喜欢很多书,具体也说不上喜欢哪一类的,看得很杂。”

“小姐家里的藏书一定很多。”

“有一些书,我父亲很喜欢收藏书籍。”

“我父亲也是个书痴,家里有不少好书。”

“哦?那可都是好东西呀!你喜欢看什么书?”

“我吗?我喜欢的很多,不过最近看明清的白话小说比较多。特别喜欢冯梦龙,这个人离经叛道,蛮有个性,也属于性情中人。文笔辛辣有趣,把小人物的生活描写的活灵活现。另外,时下也有不少好作品,比如:巴金、茅盾、鲁迅,他们的作品我都喜欢。”周缙文说。

“鲁迅的小说我也喜欢看。虽然都不长,但是每一个故事都让人忘不了……”子玫的话匣子打开了。

一曲结束,两人有了相见恨晚的感觉。他们各自拿了一杯红酒,找了一个角落坐下来,热烈地谈论起各自对文学作品和作家的看法。他们谈的非常投机,好像是认识很久的老朋友。

看着周缙文侃侃而谈,子玫心里涌动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似乎阳光开始怜顾这颗冰冷的小草了。这个男人曾经在她生命里出现过吗?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她努力在心里搜寻记忆里的踪迹。

周缙文望着眼前这个女孩子,她令他想到了高高枝头上那温婉玲珑的玉兰。那种洁白和高贵,那种清新和脱俗,他内心蓦然闪过一丝遗憾。

他使劲吞一口酒,麻木一下不平的心绪。继续和她谈论他们喜欢的话题。

两人越谈越高兴,舞池和周围的一切好像都与他们无关。红酒一杯接着一杯,子玫平日从未喝过这么多酒,这红酒使她感到热血沸腾。忽然她觉得有些头晕,身体不由晃了一下。周缙文关切地问:“怎么?不舒服?”子玫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说:“喝得有些多了,头晕。该回...…”话没说完就嘴唇发青,晕倒在地。

周缙文吓了一跳,赶紧把子玫抱起来。周围的人们见状都围拢了过来。

那边子玫的姐姐们见一群人围着看热闹,也跑过来想看个究竟。子瑛挤进人群一看,顿时慌了,暗道:“糟糕,老毛病犯了。”

周缙文此时已经看出来,子玫是癫痫发作。

他迅速把子玫平放在草坪上,让她的头偏向一边。从旁边的桌子上拿了一把勺子,用手帕裹住,使劲塞到子玫紧咬的牙齿中间。接着把她的旗袍领子解开,继而用手托起子玫的下颌。围观的人群如铁桶般聚拢在四周,让周缙文感到十分烦躁,他大声嚷道:“请大家让开一点,给病人留点新鲜空气。”子瑛、天鸿几个人闻言赶紧帮助疏散人群。

子玫的身体终于软了下来,稍稍恢复了一些神志,只是浑身瘫软动弹不得。周缙文长舒了一口气,环顾四周,才发现子瑛他们几个,他猜想他们大概就是刚才子玫说的姐姐们。他问子瑛:“你们是她的家人吗?赶紧送她回家吧!”子瑛慌忙吩咐陈天鸿:“你快去找辆黄包车来。”缙文一听就急了,说:“黄包车?算了,不用找了,坐我的车回家吧。”说完,抱起子玫大步向门口走去。

陈天鸿和赵文辉急忙跟着过去,子瑛和子琪也慌忙和柳茵道别跑了出去。众人七手八脚地把子玫弄上车,子瑛让赵文辉送子琪回家,然后和陈天鸿上车同周缙文一道回家。

不多时,他们便到了家门口。周缙文停好车,陈天鸿和子瑛两人将子玫搀扶进屋。

严宇清夫妇见状赶忙上前帮忙,沈玉和子瑛上楼安顿子玫。

陈天鸿慌着给周缙文倒茶,请他坐下来休息一下。

严宇清也忙着给周缙文让座。

“天鸿,这位是?”严宇清问陈天鸿。

陈天鸿很是尴尬,他也不知道周缙文的名字,只知道刚才是他给子玫做急救。他用征询的眼光望着周缙文:“先生,不好意思,不知贵姓。”

周缙文笑笑自我介绍道:“我叫周缙文,刚才在聚会上正和严小姐聊天,她就突然晕倒了。”

陈天鸿忙着跟老丈人介绍说:“对对对,就是这位周先生给三妹做的急救,很专业呀!”

严宇清感激地握住周缙文的手,说:“太谢谢先生了!”

“哦!没关系的,举手之劳,我是个医生,这不算什么。哦,对了,刚才我看小姐是癫痫发作,不过还不算太严重,抽搐的并不厉害。不知道,小姐这个病有多少年了?”

此时此刻,他很想知道子玫为什么会有这种病,他问道:“我是说,严小姐是胎里带的病?还是后来得的病?”

“唉!”严宇清叹了口气说:“这孩子以前没有这个毛病,15岁那年出车祸撞伤了头部,昏迷了好几天,醒了以后就落下了这个病根。每次看她犯病遭罪,我们就心疼啊!可是又没有一点办法,真是让人发愁!”

“哦,是这样啊!其实您可以给她试试用针灸的方法治疗啊。”周缙文认真地说。

“针灸?我们在好几家大医院都看过,西医都没有办法,针灸可以吗?”严宇清用疑惑的口气问。

“我家祖上是世代中医,针灸对治疗一些疑难杂症十分有效。她这种因为外伤引起的痫症是可以治疗的。如果伯父相信我的话,我可以试试。”

“哦?那太好了,如果能治好,那就再好不过了。”严宇清大喜过望,忙问道:“不知道先生在哪里坐诊呢?

“哦!是这样,我家药铺里病人太多。小姐的这个病有些穴位在背部,去铺子里恐怕不太方便。要不从明天开始,我来府上给小姐针灸。”

“那怎么好意思呢?这样不是太麻烦先生了吗?”

“没关系,这不算麻烦!她这个病需要情绪稳定,不能劳累。她今天才发的病,身体比较虚弱,需要好好休息。每次针灸过后,最怕病人受风。为了保证疗效,还是我来这里比较好。我每天上午都不坐诊,还是有些时间的。”周缙文说。

“哦,那太劳烦周先生了,让我们怎么感谢您呢?”严宇清感激的不知说什么好,双手微微发抖,紧紧握住周缙文的手。

“伯父太客气了,叫我缙文吧。给病人治病是我的本分,不用说劳烦之类的话。”

说完周缙文起身和大家道别:“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明天上午9:00钟我会准时过来的。”

严家人都出门来相送,周缙文和大家挥手告别,汽车很快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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