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轩端起酒碗仰头咕噜咕噜连续两碗下肚,眼色通红,不知是醉酒的原因还是想到伤心处,眼哐略显的红润。
语重心长的说道:“回不去了,秦师弟。那时我跟秀秀两情相悦,并不知道烟月谷的烟若雪将秀秀许配给血影宗的凌忌,虽说当初年轻莽撞,但我不后悔将你嫂子抢过来,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这段过往在叶云轩内心封存已久,多年不愿提起,如今虽已释然,可心中伤痛犹在,叶云轩叹了口气,一手按着额头道:“是我对不住师尊和宗门!连累了大家,但是当时我没得选,我不能看着秀秀~~~”
话未说完叶云轩又端起一碗酒来一饮而尽。
秦霄沉默,对自己这位师兄的一生感到惋惜,虽说真情可贵,真爱难求,可大好前程也随之东流,不由的叹了口气。
“我现在就想着枫儿能有出息,这孩子挺懂事,底子也不错,修为已经是元始境中期,明天你带他回去,让他进入宗门修炼,进了宗门你就别管了,一切让他自己闯,若能闯出一片天地,那便是他的造化,若是平庸....就让他平平凡凡过....一辈子吧。”叶云轩说完,微倾的身体倒了下去,双手伸直爬在了桌子上,鼾声便起。
秦霄看着眼前的师兄,心情复杂,叹出一口胸中闷气,转眼看看躺在身后床上的叶枫,便俯身趴在了桌子上。
而此刻的叶枫侧卧着,一直都没有睡着,父亲和秦叔的谈话,听在耳里,久久的在脑中回荡,这些事情父母不曾在他面前提过,只是把爱和最好的一面展现给他,他也知道了父亲腿伤的来由以及二十多年躲在深山中的原因。想到父母的际遇和对自己的期望,已无心睡眠。
第二天的傍晚,一辆马车停在洛鸣峰山脚十里亭外,三个人下了马车。
“秦霄,小枫就交给你了,这里已是洛阳宗地界,我们就在此别过吧。”叶云轩黯然道。
“师兄放心,你和嫂子多多保重。”秦霄语气透着伤感。
“爹。”看着眼前略显憔悴苍老的父亲,叶枫内心不舍,有很多话想说,但是话到嘴边欲言又止,想到父亲送自己出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能有一条坦途,此时叶枫千言万语最后只能轻唤一声“爹”。
“枫儿,以后好好修炼,做个顶天立地的汉子,爹能给你的也只有这么多,以后都要靠你自己了。”叶云轩悉心嘱咐一番,旋即露出会心的笑容。
叶枫用力的点了点头,他已经十四岁,是一个壮硕的小伙子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用力的点头,来表达他内心的情感。
叶云轩不再多言,翻身上了马车,‘啪’的一声,扬起马鞭,马车卷起滚滚尘土,渐行渐远,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
叶枫望着远去的马车,眸中复杂,瞩目静立的盯着那连人带马的背影,直至那黑点一闪一闪的消失在视野之内。
“我们走吧。”秦霄说着,一把抱住叶枫的腰身,纵身一跃,化作一道青色流光,往山峰的方向飞去。
叶枫大骇,看着脚下山峦大地一闪而过,耳边传来呼呼风声,心脏‘砰砰砰’的狂跳。眼前的一切只是在故事里听过,想不到自己正在经历,更让他惊奇的是,这位秦叔竟然有这般本事,几个呼吸间便已飞过片片的山林。叶枫犹如在梦中一样,可是这一切并不是梦,即日起,他将要只身迈向修炼之途。
片刻后,叶枫已经能看到山峰上一群群屋舍楼阁,眨眼间,秦霄已经落在一座楼阁前的平台之上,放下手中的叶枫。
此时叶枫面色苍白,双脚轻浮。显然是不太适应这一起一落带来的身体感受。
见有人来,楼阁内跑出一名弟子,方脸大耳,二十多岁的年纪,态度十分恭敬,问道:“秦师叔,不知有何吩咐?”
秦霄背着双手,淡淡的说道:“这次外出,觉得这小子不错,就把他带了回来,刚好宗门最近招进一批新弟子,你去将他安排一下。”
大耳弟子用眼角的扫了一眼叶枫,心中嘀咕,‘哪来的小子,尽然被秦堂主看中,可是这一期名额已满,还有两个空缺都已内定,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个人,这事可不太好办。’
心里琢磨着便道:“秦师叔,这一期弟子的名额已满了,尚有空缺位置也已内定,师侄无法做主。”大耳弟子露出为难的神色,紧张之色溢于言表,额头冒出丝丝冷汗。
秦霄眉头一凝,神色一冷,言语无形中散发出威严,厉声道:“哼,洛阳宗哪来的规矩,弟子的名额可以内定?踏进这洛鸣峰,登记在册,才算洛阳宗弟子。是谁给你定的规矩?”
大耳弟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噤若寒蝉瑟瑟发抖,心中叫苦不迭,他可不想得罪这位秦堂主,要是得罪了,即使自己的师尊也难救自己。
颤声道:“是师侄乱说,我这就去禀告师尊。”
“哈哈,秦师弟,不要跟一名弟子动气,有事好商量。”
话音刚落,只感一道劲风扫过,一名青袍中年男子已经来到叶枫两人身前。
闻声,大耳弟子轻吐一口郁结之气,眼露暗喜之色,心中暗道:“师尊你真是我的及时雨啊。”
叶枫望向青袍男子,内心一颤,那长方脸上一双单眼皮的三角眼尤为突出,目露精光,好似能看透别人的内心。
秦霄瞅向此人,正是内务堂堂主柳苍,冷峻的神情稍有缓和,淡淡的道:“看来内定名额是柳师兄规定的了?”
“呵呵,师弟!瞧你说的,来,别站在这里,咱们到屋里谈。”柳苍扫了一眼叶枫,带了些许疑惑,旋即转头笑呵呵的将秦霄往屋里迎。
两人坐定,叶枫站在秦霄身后,不敢多说什么,也知道自己要进这洛阳宗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师弟,你也知道,这几年来宗门拜师的成千上万,可是,资质卓越的却凤毛麟角,宗内的资源有限,也难用天才地宝堆出强者。今年也巧,七长老和王堂主推荐的少年都是天纵之才,所以保留了两个名额,只是人还未到。其他名额都已经招满,所以有些为难。”柳苍仔细的解释着,语气真切,一脸的无可奈何。
“柳师兄,话虽如此,既然王堂主能推荐一人,那我自然也可以,此子无论如何你都得给我安排了,相信师兄还是有这个权限的。”秦霄哼了一声,不客气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