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林家庄,淳朴的村民们伴随着海上第一缕朝阳,开始了新一天的劳作。
此时,一个小小的身影飞快的在街上奔跑,这急速飞奔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早起准备出海散心的啸天。
过往的村民看到来人,都亲切的问好。对于村民的问候,啸天也都一一回应,只是奔跑的脚步却丝毫没有放慢。
渐渐的,一处宅邸的出现让啸天眼中生光。林府,这个自己天天生活的地方,不过八年来,却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让啸天如此急切的想要回到这里。
一把推开大门,脚下的步伐依旧急促。
因为跑得太快,推门而入的啸天与准备出门之人撞个正着。“咣当”,一次毫无防备的碰撞,三个人倒地。原来,枫老和护院左易刚好抬着木箱准备出门,刚好被突然进来的啸天撞倒。
“枫伯,左叔!”当看到被自己撞倒之人是枫老和左叔之后,啸天不顾疼痛,兴奋的喊道。
而看到此刻本应出海的啸天会出现在这里,同样,也让枫老和左易大为震惊。“小天,你怎么在这里,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已经出海了吗?”
面对枫老的疑问,啸天兴奋的回答,“没错,本来我是应该已经出海了,可是渔船出了一些问题,导致出海晚了一些。不过,刚才我听伟叔说...”
正在激动的讲述刚才海边经历的啸天,看到倒地的木箱中的情形,整个人呆住了。
“名贝...”
“什么名贝,好了小天,这么着急的跑回来肯定累坏了,赶紧去休息吧。”
“这就是名贝,枫伯,左叔,你们为什么要骗我?!刚才在渔船上我听伟叔说了,十年前,你曾亲手捕捞到一个半个桌子大小的海贝,当时村民们以为这是大海的馈赠,是吉祥丰收的征兆,用来供奉祭祀,祈求林家庄风调雨顺。当年那个巨大的海贝,被称之为名贝。”
说到这里,枫老和左叔不敢直视啸天的双眼,只得默默的低下头。
看到二人的反应,啸天知道自己说的是对的,“所以,我当时梦到的巨大贝壳不是在做梦,我听到的也都是真的,对吗?!”
这时,林星河从客厅出来。“好了,小天,你伤势刚刚痊愈,赶紧去房间休息吧。”
“父亲,我的伤势早已痊愈,你也不需要赶小天走,如果小天不该出现在这里,那小天自会离开。不过在走之前,小天有话要说。”
在场的林星河等人没有回应,只是静静的注视着啸天。
“你们从小看着小天一天天长大,我的一言一行,一哭一笑,你们都看在眼里。你们包容着小天的一切,陪小天嬉闹玩耍,疼爱宠溺着小天。小天从小就以你们为榜样,想要成为像枫伯那样优秀的渔民,带领渔民出海捕鱼:想要成为像白叔那样的先生,教导孩子们读书:想要成为像左叔那样的武士,保护林家庄外出之人安全:更是以父亲为榜样,想要成为像父亲那样的庄主,为了林家庄奉献一生。一直以来,你们都是啸天心中的英雄。”
“只是,小天不知道,到底有什么,需要小天最爱的你们一起来欺骗小天?”
说到这里,啸天已是声音呜咽,泪流满面。
“好了,小天说完了。”说完,啸天转身离开。
看着啸天伤心的背影,在场之人无不心痛欲绝。不过,他们没有上前安慰这个他们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因为他们不知道如何面对啸天。
熟悉的桃花林,依旧的芳香满地。不过,这个自己曾经开心嬉戏的地方,如今却成了啸天的避难所,如同离群的狐狸受伤后,无助的****着血迹斑斑的伤口。远处的林家庄,依旧人来人往,一切安好。不过,啸天此刻却不知该如何面对这片自己深爱的土地,如何面对自己深爱的人儿。
当最后一缕夕阳消失在西边的海岸,啸天才起身离开。
推门而入,不同于啸天凄凉的内心,林府客厅此刻已是人员满座。
啸天来到客厅,不只是父亲母亲白叔左叔,枫伯和林爷爷也赫然在列。这样的场景,似乎回到了林星河寿辰之日,只是此刻,气氛压抑,和那时两个极端。
短暂的沉默过后,父亲林星河起身,“小天,给在场的各位长辈下跪,磕头!”
话一说完,啸天有些发懵,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在他看来,似乎是联手欺骗自己的父亲他们该给自己一个交代才对,可是看到父亲决然的目光,啸天只得跪下。
“小天,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给各位长辈下跪磕头吗?”
“小天不知。”
“你差点铸成大错!”
一听这话,啸天瞪大了双眼,惊诧不已。
“你还记得今天问我的问题吗?”
啸天抬起头望着父亲,一如下午的对视“小天记得。”
林星河没有再说什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十年前,枫老在一次出海的过程中,意外的捕捉到一个巨大的海贝。一个临海渔村,常年的打渔经历,自然见识过各式各样的海鱼,海贝更是不足为奇。可是那样巨大的海贝着实前所未见,自然也就引起了林家庄众人的围观。”
“你也知道,有时贝壳里能储存海风的声音,不过因为并没有什么实用价值,所以顶多作为渔民们拿回家逗乐孩子的玩物。当时,村里老人说它是大海传音的使者,是大海想向我们传达它的祝福,不能随意侵犯。对于生活在海边的我们,大海是我们懒以生存的根本,村民们对大海有着绝对的虔诚。”
“老人的话得到了村民们的响应,在海边建造了明堂,那个巨大的海贝被村民成为名贝,用来供奉祭祀,祈求大海的庇护,林家庄风调雨顺。”
“后来有一天,枫老匆忙的跑过来找我,说他在打扫明堂时发现名贝有些异样。当天夜里,我们避开村民,把名贝偷偷运出明堂,做出名贝消失的假象。”
听到这里,啸天有些疑惑,“既然名贝是大海的使者,你们为什么把它偷偷运出明堂?”
“因为不能再让村民们看到它。”
“那为什么风暴当天,它会出现在静思堂?”
“对啊,为什么会出现在静思堂”,林星河自嘲般的轻轻摇头。
“当时虽说我们发现了名贝的异样,想要处理掉名贝,但同时我们也担心因此而冒犯了大海。所以,我们把名贝放在静思堂灵位梯架之下。一来不会被村民们发现,二来林家庄对静思堂的供奉祭祀,也算是对名贝的供奉,希望如此能表达我们对大海的敬意。”
林星河的话愈加让啸天困惑,“父亲,你们不惜冒犯大海也要让名贝消失,到底名贝有什么秘密?”
“哎”,林星河深深的叹了口气,“其实,哪有什么冒犯大海,林家庄能有今天,靠的是村民努力辛苦的劳作,而不是大海的馈赠。大海若是恩义,每年也不会有村民在出海时意外死去,也不会有风暴肆虐破坏村子。如果我能早些明白这些,也不会有现在这么多事。”
说着,林星河转身,以郑重认真的表情注视着啸天。“我们之所以不惜一切想要名贝消失,是因为那晚名贝异样时我们听到一段话。”
听到一段话?
突然间,啸天想到自己在“梦”中听到的那段话,含含糊糊的说出两个字,“天...道...”。
没有理会啸天,林星河向一旁坐着的左易点头示意后,左易起身,打开了旁边放置的巨大木箱。这么大的箱子,啸天自然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可是当木箱打开看到名贝之时,啸天依旧很是惊讶。
木箱打开后,左易并没有停下动作,而是把手放在名贝之上。
“想我莫邪穷极一生,终悟天道,奈何今日惜败于此。修道一途,死心已立,只是不愿吾一生之道随吾泯灭,留此天道赠于有缘之人。无极凡灵生,至上天道立!时也!命也!!”
短短的几句话仿佛携着洪荒的气息,让人感觉自己站在无边的洪原荒古一般,渺小,无力。一句一字,毫无抵抗的直达内心,没有一丝防备,也没有哪怕一丝抵抗的勇气,似乎接受了一场透彻的洗礼!
震撼,完全的震撼!
“这...这...”,啸天震惊到说不出话来,虽然记不清楚,但当时“梦”中那股震撼天地的霸气却不曾忘却。
这时左叔站起身,来到啸天面前。只见刚刚还一切正常的左叔周围凭空大量尘土,尘土越来越多,犹如藤蔓一般缠绕在左叔身上。不一会儿,那些尘土离开左叔身体,在旁边凝聚汇拢。渐渐地,那些聚拢的尘土勾勒出一个人形--左叔。尘土变化而成的左叔再一次化为尘土,而这漫天的尘土又一眨眼的消失不见。
一个又一个啸天理解不能的状况出现,吓得回不过神来时。
左叔看着陷入震惊中的啸天,说到,“我们生活的新月大陆之上,除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民,还有着这样一群人,他们以天为梦,以地为家,劫无尽灵气入体,化天地规则入道,终极一生追求武道极境,人们称之为劫灵士!”
“劫-灵-士!”左叔简单的一句话,给啸天打开了一个全新的天地,一个自己理解不能却冥冥中极度渴望踏入的天地。
“对,劫灵士!”
“难道左叔你……”
“没错,我就是一名劫灵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