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闲不住的人,看看没什么其他大事,就想在外面去跑下,他打电话叫上了秘书和司机,准备到乡下去看看,上次和食堂师傅聊天,他说到他老家那也是旱的严重,今年恐怕要欠收了,他就坐上车,也没和政府那面联系,自己去了。
到了外面,才感觉春天的到来,春天慷慨地散布着芳香的气息,大自然五彩缤纷:青草如绿波,桃花如人面红,小鸟站在枝头,用它那圆润、甜蜜、动人心弦的鸣啭来唤醒人们的希望。桃树、梨树都仿佛被自身的芬芳熏醉了,真可以说是鸟语花香的世界。
他的精神也为之一爽,每天自己在尘世中的费尽心机和烦恼,在大自然里显的这样微不足道,他让司机开的慢点,一路慢慢的看,慢慢的想,想到过去的不得意,也想到了现在手握大权,前呼后拥,还想到了和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这几个女人,他的心感觉已经很满足了,有时候会老想着自己怎么向上爬,但现在只想好好的享受这现有的幸福。
他也在问自己,自己是不是很好色,这样的问题他自己想过多次,最后都没个答案,现在他有了,他明白自己是个色狼,好听点就是个多情种子吧。
他就这样胡乱的想着就到了师傅说的他的老家,这是个比较偏僻的村庄,不是说他很远,只是它的地理位子不好,按当地的话就是个撇脚路,前面没有村庄,也不太有过路的人从这走,所以显的很冷清,很苍凉。好象春天没有来到他们这个地方。
他让车停了下来,自己下去步行,看到路的两旁真的已经很干了,很多地方土地已经裂开一,两寸的口子,连野草都死光了,他的神色有了一些默然,小杜看他的表情,知道他心里不舒服,也不敢乱说什么。
他走了很长一段的路,基本上都是这样,来的村口的时候,小杜轻声的问:“书记,我是不是先去打听下谁是村长,让他来见你。”
关玉霄就沉默了一会,小杜也不敢多催他,后来他挥挥手说:“算了,不见村长了,见了又如何。”说完这话他就怏怏不乐的走回了车里。他不再向路的两边看,也不去想干旱的事,一路上春天的景色也不再让他欢欣,他就在想:看来我还的入世……
回到办公室他就给分管农业的副县长侯军亮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一下,侯军亮在接他电话的时候,刚好就在赵县长的办公室谈事,他答应完说马上过去,赵翰文就问他,谁的电话,他说:“是书记来的电话,好象说有个地方旱情严重,让我过去一下。”
赵翰文就面露出不高兴的表情了:“他怎么老是想插手我们这面的事,他要管这么细,那还要我们做什么,干脆他还是书记县长一肩挑算了。”
侯军亮知道他的老毛病,就是爱扎堆,爱排外,他也不好怎么随合他,就说:“人年轻吗,精力好,我去看下,我们的事回来在说,反正也一下解决不了。”这样说着就朝外走了,路上就摇着头想:“这赵县长也真是,那过去韩进武在的时候,把你压的孙子一样,你也干受,现在好了,解放了,还不舒服,要把那面那个真惹急了,收拾起来你,恐怕你就没还手之力了。”
侯军亮见了关玉霄,听他说了那个村的问题,侯军亮就说,这个村他也去过,大概情况也清楚,这还不是最最严重的地方,现在好多乡都存在这个问题。
关玉霄就问:“侯县长,你看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不然明年农村真的就很惨了。”
侯军亮想都没想说:“解决的方法有好就种,但不管什么方法都要钱,现在的问题就在这上面,钱一到手,我保证半个月就解决问题。”
关玉霄现在一听到钱这个字就头大,可不管的话,今年这些个村咋办,他就下了个决心对侯军亮说:“实在不行就把准备搞旅游宣传的那点钱先拿出来用,等省上扶贫款下来了在补上,先救干旱这个急。”
侯军亮一听当然是高兴了,他分管农业,今年要是农村有问题了,不管你再有理由,最后上面要打板子也肯定是他挨。他就说:“那你看是我找财政局,还是你给财政局曲局长打个电话。”
关玉霄说:“我打电话说下,回去你再给老赵把情况讲一讲。”
侯军亮这下也就高兴了,他为今年的旱情都愁死了,他兴冲冲的跑到回了政府,把这情况给赵翰文一汇报,没想到赵翰文却说:“这个钱不能动,我已经和两家广告公司谈好了,马上就要为我们制作广告和宣传品,你用了怎么办。”
侯军亮就给他说了等扶贫款到了在补上这钱,赵翰文就冷冷的说:“哪年扶贫款按时到过,到时候来不了不,那我和人家谈半天都是白谈了,现在不抓紧搞这些,今年下半年旅游接待都要泡汤,这个钱谁说了也不能动。”
侯军亮是空欢喜了一会,现在马上就无精打彩了,早知道就不给他汇报了,自己直接去把钱一要,他也怪不了自己什么,但现在自己去要了钱就不好说了,县长还认为自己不听招呼,这不要也不好,要了也不好,他有些两头为难,想了一会他就明白,这还是赵翰文不满关玉霄手太长,管的太宽,是在故意刁难。
但自己是无辜的啊,算了,还是把这问题推上去再说,他出来就给关玉霄打了个电话,把情况说了,问:“书记,你看这事咋整啊。”
关玉霄一听就上火了,你老赵也太过分了,现在我说什么你都要较个劲,你那政府难道我就一点不能插手,难道你是独立王国不成,他在这个问题上是不会妥协的,他直接给侯军亮说:“你到财政局转款去,以后老赵要问起,你就往我身上推,我知道你不好和他说,你惹不过他,我给你顶着。”
侯军亮见他这样一说,胆气就上来了,答应以后,挂断了电话就到了财政局,把那不多的几十万一把就收走了,下去就快速的安排农业局等对口部门全力抗旱,他怕赵县长知道了再要回去就麻烦了,先给他用完再说。
这纸里那包的住火啊,没过几天赵县长就知道了这事,气的他是暴跳如雷,紧急召开了政府各大局的局长会议,在会上对财政局是一通的臭骂,同时警告各局,以后政府的事不允许乱找别人,下面的人都知道他说的别人是谁,这些小局长说完了,他又把侯军亮点了个名,问他是政府的人还是县委的人,要是感觉县委好,就可以申请调过去,他可以放人签字。
侯军亮在这些县长里面岁数最大,受这窝囊气很不舒服,心想,我调不调过去,只怕你姓赵的说了不算,他就黑了个脸,光抽烟,什么话也不说。
赵翰文训完了还要问他:“老侯,我刚才说的话你听清了吗?”
侯军亮一下火气也上来了,你欺负人也不是这样的吧,想当年你拉我们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现在扶正了,用不上我们了,就摆起谱来了,你摆你的谱,我又没说什么,你还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拿我来开刀,你有本事到县委给那个人发火的,就说:“赵县长,我听你这话是以后不需要县委领导我们了,那以后我们的报告还给县委送不送。”
一句话就戳到了赵翰文的心窝上,不送可能吗,现在还是党领导一切,你再厉害还是得听那个比你年轻的多的书记的指挥,他其实心里的病根子也就在这,一个外乡人,还这么年轻,天天想管我这在水河混了半辈子的人,他心里很不服气,只是自己没有办法罢了,但在政府里面,那我好是老大,谁不听招呼我就要收拾谁……现在侯军亮这话一说,他那受的了。
这一下两个人就交上了火,下面的那些局长都在偷着乐,好,你们闹吧,有矛盾的单位才好生存,他们都是老油条了,很懂的在夹缝里捞好处的方法,不要看他们是小人物,上面一有分歧,他们就成了双方争夺的筹码,这样对他们来说,是最愿意看到的结果。
黄茵现在还没调到县委去,在下面听的也是很不舒服,这明显的就是针对她的情哥哥关玉霄吗,没有关玉霄你姓赵的现在上的来吗,你还不是什么权利没有的一个摆设,真是就配做个副县长,当上县长就张狂的不知道自己姓啥了,放下挑子就来打卖柴的了,什么东西啊。
那两个县长也是各不相让,虽然没有说是象泼妇一样的骂街,但说出来的话都是针针见血,刀刀剜肉,讽刺,挖苦,揭老底,针尖对上了麦芒。
最后还是几个副县长是在是听不下去,好劝歹说的才平息了这场交火,他们也不知道该去帮谁,一个是他们的多年老大,一个是他们唇亡齿寒的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