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轶早都被划入了袁书记的派系,不管是真是假的,但一划入,他就很难摆脱,这是很悲哀的,站的队好,也未必就可以飞黄腾达,要是站错了,那你一切都结束了,没人会给你换队型的机会,也不敢给你机会。
现在的张轶在关玉霄眼里,就是这样的一个情况,关玉霄似乎不会和他推心置腹谈什么的,不过是云山雾罩的说些无关痛痒,风花雪月之事,不过从外表还是感到两人谈的很投机很亲热。
张轶也能够感觉到这一点,他也是有心里准备的,今天就是来表示一下自己还是愿意接受关玉霄的指挥和使唤的,要他真的投靠关玉霄他现在也不敢,在自己人还很强大的时候,谁也不会做叛徒的,最多也就两面讨好,都不得罪。
看看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张轶也就客气的站起来说:“关市长,我还有这文件要修改下,就不打扰你了,有什么事你就招呼我一声,随叫随到。”
关玉霄很相信的点点头说:“好,有事一定会少不了麻烦你。”他就把张轶送到了门口。
他关上们坐了一会,就见小江又敲门走了进来,他想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自己又没叫他,就问道:“江秘书,有什么事吗?”
小江有点迟疑的说:“外面大门口有很多上访的群众,把门都封了。”
关玉霄“奥”了一声,就没再说什么,他想到了自己刚来是的时候,也是遇见了这样的事,由那件事才认识了洪万华,没想到这样的事再一次发生了,是巧合还是天意。
江秘书见他不说话,就又想说点什么,关玉霄摆摆手不让他打断自己的回忆,过了一会他才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总要有个原因。”
小江就有点茫然了,他也不是很清楚发生了什么,见有人堵了大门就跑来汇报,关玉霄见他回答不上,就不由的笑了,说:“以后要来汇报什么,你先要把事情摸清楚了在说,像你这样汇报了跟没汇报效果是一样的,你去把丁秘书长叫来。”
小江满面羞愧匆匆离开,这时候桌上的电话就响了,他接上一听,就从那面传来常务副市长黄和平严肃的声音:“关市长,你好啊,我是黄和平,这两天忙,也没来得及去见你,请你理解。”
关玉霄就轻松的说:“我也知道你们忙的,没什么关系,早见晚见没什么差别,有什么事吗?”
他语气虽然是轻松,但一点也没故意讨好,或者故意威严的意思,让人感觉他很随便,没有把对方当成一回事。
那面黄和平稍作迟疑说:“大门让人给赌了,我向你请示一下,你看怎么处理,他们这样也太影响我们形象了。”
关玉霄本来想说:我正在等秘书长问下情况,完了我来处理。
但转念一想,自己是市长了,手下这么多人,为什么自己要出面,再一个谁知道他姓黄的是不是在给我下套套,不要轻易表态,他就说:“这些人干什么来了,我这还有点其他事,你能处理就处理下。”
那黄副市长就连忙回答说:“我过去处理过的,为购买房子的问题,一家开发商和他们有些矛盾,今天他们是专门找你解决的。”
关玉霄就有点不解:“专门找我,为什么?”
黄副市长就在那面说:“市里解决了几次都没什么结果,今天他们嚷着要见你,所以还是请你费点心了。”
关玉霄就模棱两可的说了句:“是这样啊,我知道了。”挂断了电话。
他一边思考着一边走到了办公室的窗户边,向下望去,虽然离大门很远,但还是可以清晰的看到下面的人群,下面人应该不少,整个大门已经被赌的严严实实,在人群的前面和后面,来往进出大院的车已经都被赌住了,他就不由叹口气,不知道又是谁把他们惹了。
他还看见人群中有“抵制奸商,公平交易”的横幅标语,他脑中就有了想下楼去处理的想法,因为关玉霄多少还是摆脱不了那种草根情结的,因为他本来就是平民出生。
但在那想法一冒头之后,他又马上笑了,摇着头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自己对现在一点情况也不了解,下去了说什么,为谁说,那样只怕是添乱,更重要的,他现在不是一位县长或者县委书记,他现在是市长,那可不是随便什么事都上的,说错了话,办错了事,会有很大的影响。
我是市长!关玉霄就在一次的告诫自己,也要求自己必须尽快适应这个身份的转换,在过去自己只是个县长,县委书记,那是可以亲自去处理很多的事情,但现在环境和职位变了,自己是不是也应该有些变化呢。
做为一市之长,应该更多的是安排别人去解决问题,他以后必须更多地做协调指挥工作,就像是一个十万大军中的元帅,自己只能是运筹千里,那些冲锋陷阵,打打杀杀的事情,还似乎让别人去做吧。
看着下面上访的人群,关玉霄心里还是有些不愉快,自己是第一天到来,那道是有人想个自己来个下马威吗,是想出下自己的洋相,好来看笑话。
但很快他自己否定了这个幼稚的想法,这事南山市,不是个小县城,谁想挑起这么多人闹事,只怕他还没有这个胆量来。
他估量了一下人群的规模有四五百人,算是不小的一次群体事件,但他现在没有过多的办法去处理,只有先等着丁秘书长的到来,本来他还想电话给袁书记说下这事,但现在自己什么都没搞清楚,接通了电话自己说什么,不会和刚才秘书小江一样的学吧,所以他就没打电话。
丁秘书长很快就来了,关玉霄没有说什么,只是用查询的眼光望着他,丁秘书长知道关玉霄叫自己来是什么意思,他也就不等关玉霄问就说:“下面的事件是因为一个新建小区的售楼纠纷引起的,他们这是期房,在一年前已经是交了百分之八十的房款,现在楼修好了,但房地产商因为这一年的物价猛涨,材料费,人工费提的太多,所以要求提高售房价格,这些买房的屋主就嫌提得太多,不能接受,双方就闹了起来,他们来闹了多次,也给出面解决协调了多次,但一直没有达成一个双方接受的方案,现在他们见你刚来,就找上门了。”
关玉霄现在是听了个大概,对双方这样的纠纷他直觉上感到应该是原来订的多钱现在就是多钱,怎么可以自己说涨就涨,那还要合同做什么,他就问丁秘书长:“我感觉这问题不难啊,怎么就一直解决不了,做下房地产老板的工作,按原价给人家啊,要说建材,人工涨那是实情,可你预先订合同的时候就应该把这些预算进去,现在全国房价涨了,自己就想跟着涨,这就是他不对了吧,我看下面的住户没什么错。”
丁秘书长笑笑说:“现在的问题就在这,房地产商一口咬死了,他说这样卖自己会亏损很多,他受不了,死活不接受调停,那些住户也考虑到现在物价的高涨,所以答应可以适当的加个百分之五,但就这还是一直谈不下去。”
关玉霄已经眉头皱了起来,他老感觉这里面有什么名堂,一个堂堂的市为什么连一个房产商都对付不了,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蹊跷,今天从黄和平的电话中他也感到了黄和平语气的暧昧,这是不是个圈套,想让它给自己出个难题,让自己刚刚上任就搞个灰头土脸。
他不动声色的问:“那住户们可以上法院去上诉啊,有合同还怕打不赢这官司?”
丁秘书长就摇头说:“住户是不会去打官司的,官司他们肯定会赢,房地产商也希望他们打官司,他愿意赔点违约金,他现在就是想解除合同,那违约金当时订的很低的,住户们也明白,一旦退款赔了违约金,他们连这一年预交钱的行息都收不够。”
原来是这样啊,关玉霄这才知道经济纠纷里面还有这样多的敲门,难怪那房地产商是有恃无恐了,他还留了这一手,他就有问:“出面打压下那老板,让他做出适当的让步怎么样?”
丁秘书长沉默了一会说:“这个老板叫林远生,是个大有来头的人,同时和市里……”
他说到这就不太好说下去了,看着关玉霄带着等待的神情,他就只好又说:“他和市里也有些交情。”
关玉霄好像明白了什么,就问:“和谁有交情?”
他见丁秘书长表情为难就继续说:“是不是和黄副市长有些交情。”
丁秘书长没有正面回答:“这还是次要,关键他在更上面还有一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