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你醒了吗?感觉怎么样?”看到娃娃移动的眼皮,炎激动地抓住了她的肩膀。
“好痛哦…”尚有些迷糊的娃娃,只是直觉地反应自己的感受,而没有睁眼看清面前站立的男人。
“啊,对不起,我只是一时兴奋…很痛吗?是哪里痛?”她的身体痛,他的心更痛!她不知道他到底有多么担心,害怕会永远失去她!睡梦里,她呼喊的始终都是那个男人的名字!她早已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伤透了他的心!
可是,他仍旧舍不得大声吼她!
只是,小心翼翼地放轻力道,生怕再弄疼了她!
像瓷娃娃一般小心呵护,低声下气地向她道歉。
呵,他还是那个狂傲霸气的炎皇吗?
在她面前,他只是一个被爱折磨的遍体鳞伤的普通男人!
没有骄傲,没有自尊,留下的,只有关怀。
“炎…”终于看清楚,那个一脸伤痛的男子是她的夫君,娃娃才放松了警惕。
然而,放松的心情立刻就又被提了起来。
因为她刚刚想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炎,你的伤?”前几日,他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为何现在情况却反了过来?娃娃疑惑地周围,想不明白。
“没事,我已经没有大碍。反倒是你,有没有记起什么?”
听洛特说,娃娃之所以会变成那样,可能跟她失去的记忆有关。或许,她想起了过去,就会遗忘现在。而记起了现在,又会遗忘过去。那么,娃娃此刻到底记着哪个?
“不行,这里,好痛。”娃娃双手捂住自己的脑袋,拼命地敲打。
为何她总是记不起上一秒发生的事情,仿佛有人替她抹去一般。
她不要这样,感觉好奇怪。
“记不起来就记不起来好了,不要勉强自己!”炎皇心疼地将娃娃的双手掰开,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娃娃,只要保持这个样子,就好。”
保持这副单纯和善良,生活在他制造的象牙塔内,接受他的保护,这样就好。
“娃娃,感谢你,活了过来。”搂着娃娃的臂膀不断颤抖,拼命压抑着什么。
差一点,他就又要失去她,永远。
他再也不要尝试这种感觉,真的很讨厌。
“炎,不痛。娃娃,在这里。”
不知该怎么做才好,她只能拼命地回抱着炎,让他感觉自己的存在。
“恩…”
轻声回应,眼角不受控制地流下泪水。
炎紧紧地抱着娃娃,似要将她嵌入体内一般。
这是他第二次流泪,上次是娃娃被送走的时候了。
“娃娃,我答应你,绝对不会再让你陷入危机。再也不会…再也不会…”
发誓,对娃娃,也对自己。
没有下次。
绝对。
帐外的洛特,听到帐内传来的抽噎之后,沉默不语。
举起的右手,再次放下,转身离去。
他们的二人世界,不应受人打扰。
尽量甜蜜一些吧,因为,时间已经不多了。
抬头,望向聂亚拉城,闭目轻叹。
战争,还没有结束。
“那个该死的臭女人,最好一辈子都不要醒过来!”河边,烨桦用力踢着路边的石子,宣泄自己的怒气。
“烁桦,你说的那是什么话!还这么大声…”阿摩丹从后面追上来,不满地看着自己的妹妹。他就是担心她会任性妄为,所以现在都会贴身跟随她!除了洗澡之外,他无时无刻不在监视这个令他头疼的妹妹!
“哼,我就是要说!声音大点怎么了,诅咒恶毒又如何!最好全城的人都能听见我说的话,最好让这些话实现!”烁桦非但没有听从阿摩丹的教导,反而更加烦躁。
什么嘛,他干嘛像个跟屁虫一样尾随自己?就这么害怕她做出伤害那个女人的行动?
光是他这种态度,就已经让她非常不爽了!
“烁桦!”阿摩丹生气了,谁来帮他管教一下这个刁蛮的妹妹?就连一向大度的他,最近也不知为何,对于她的任性很是没辙。
以前那个活泼又爽朗的烁桦跑到哪里去了?
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只是一个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的小女人。
家门不幸啊!
“怎么,胳膊肘又向外拐?真不知道那个女人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们都死心塌地迷恋于她!”烁桦不屑的冷哼,她已经不当他是哥哥。
想也知道,肯定是什么狐媚子的手段!
她原本就是狐狸,最擅长魅惑男人!
不光是炎,连哥哥和洛特,也不放过!
那个骚狐狸,总有一天,她会让她知道,什么叫人间地狱。
“烁桦,你明知皇后不是那样的人!”阿摩丹渐渐忍受不住,她怎么说话越来越难听?
娃娃是那么单纯而善良,眨巴着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睛,任谁都会兴起保护的欲望。
而且,她还是炎皇的皇后,是他必须要保护的对象。
不管有什么理由,都不能容许危险大摇大摆地接近她!
“不是那样的人?哼,这可难说!那副纯真的面孔之下,指不定隐藏着什么卑鄙的阴谋!”她才不了解她是什么样的人,也不想了解。
她只知道,那个女人抢走了她的一切,所以应该接受惩罚。
仅此而已。
但是为何,要伤害她,竟如此困难?
他们全都站在她的那边,对她保持戒备,阻止她的行动。
只要她存在一天,那些属于她的荣耀和光环,就会一直陪伴着她,与她没有交集。
而她,绝对不可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那个女人,果然该死。
烁桦的表情变得狰狞,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而这一切,都被阿摩丹尽收眼底。让他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想,对妹妹的芥蒂更添一分。
“烁桦,哥哥问你一件事,你要老实告诉我。”眼睑低垂,双拳紧握。
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这样怀疑。
只是,通往真实的道路,只有一条。
“娃娃她,为何会出现在战场之上?是不是你…”说不出口,真的希望那不是事实。
但是,若是她真的做出那等伤天害理之事,他又该如何?
夹在忠诚和亲情之间,真的好难做。
“呵,她向你泄密了?她怎么说,想让你来教训我吗?”烁桦一脸的讽刺,对阿摩丹的怒气不屑一顾。
果然是个心思缜密的女人,不向炎皇报告,却私下告诉哥哥。
想卖人情给她吗?
可是她错了,她非但不会感激她的好意,还会憎恶她的做法!
她向来不害怕承担后果,所以更讨厌偷偷摸摸的家伙。
明面上没有动作,却在暗地里捣鼓,真是令人厌恶。
“那…”阿摩丹心里咯噔一下,跌落谷底。
是她!
真的是她!
想不到,她已被妒火燃烧了心智,丧失了良知。
或许,让她跟着他上战场,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没错,那个女人该死!我只是好心地将她带到战场上,让她体验生活而已。别怪我,这可是那个女人自己要求的!”烁桦理所当然地说。
是她不明白,所谓战争,到底是怎样残酷的事情。她一直都活在炎皇的保护圈里,根本不了解外面世界的残酷。她只是将真相摆在她面前而已,告诉她她的力量有多么微薄。那个女人,若是没有了炎皇的保护,早就暴尸荒野了!
如果是以前,她定会毫不犹豫地这样反驳。
只是,现在的她,多了一份顾虑。
那个女人在战场之上,完全改变了气质,简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种冰冷的感觉,沉重的压迫感,至今都还残留在她的体内,挥之不去。
那个时候的她,令她感到莫名的恐惧。
光只是力量的差别,就犹如云泥。
残忍的微笑,惊人的力量,一切都是那么强大。
宛如地狱的使者,魔界的修罗,令人抑制不住的颤抖。
那是什么?
不确定因素。
如果那个女人一直保持那种状态,那么她便永远不可能复仇。
差别太大了啊!
根本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或许,她尚未触及她的裙摆,便已经成为剑下亡魂。
不可以,事情不可以变成那样!
她要在变成那样以前,加以阻止!
只是,该用什么方法阻止?
“烁桦,你怎么了?”气愤地想要吼她,却突然发现她在不停地颤抖。
血浓于水,还是不能丢下她不管。
即使是这样蛇蝎心肠,她仍是他的妹妹。
“杀了她,我应该杀了她!”着魔一般,烁桦不断地重复这句话。
趁着现在,她的状态还相当不安定,趁着她尚未完全掌控那股力量,杀了她!
不能再犹豫了,有她存在一天,她都如芒在背,寝食难安。
必须要尽快动手!
“烁桦,你…!”阿摩丹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只能狠狠地握紧拳头!
还以为她在害怕些什么,竟然仍在策划着伤害娃娃!
简直无可救药!
“烁桦,我以后再也不会管你!你爱做什么都是你的自由…但是我要你记住一点,只有娃娃,是你绝对不能伤害的人!若是让我知道,你再次对娃娃出手,到时候就算炎皇不惩治你,我这个做哥哥的,也会将你逐出家门!不要忘记你的骄傲,最好不要玷污了你的身份!”阿摩丹拂袖而去,不想再理会这个丧心病狂的妹妹。
他会做好防护工作,绝对不会让她有机可乘!
“哼,随便你!”烨桦赌气似的扭过头去,不看阿摩丹远去的方向。
她原本就没有期盼过哥哥会帮她的忙,现在这样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