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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变天

马甲帝国妞兰士588层的弥天大厦中华之龙顶楼。

秋号坐上金碧辉煌的OXKF椅,满意地看着崭新的私人办公室,点了一下护手上的按钮,前方古铜色大门立即打开。

这时,一位穿着职业套装,一头金黄色卷发的女郎,扭着小蛮腰快步走进。

她对两边各站5个黑色紧身服的特级护卫目不斜视,径直地走到距离办公桌一米的地方停下,鞠了一个躬,悄然而立。

“路易斯?目前马甲帝国状况如何?”秋号右手指有节奏地点着桌面,轻声地问。

“报告董事长,中华之龙于今天早上8点装修完毕,计划一周后正式营业,分部各工作人员目前已经全部到位。”路易斯目不斜视,继续汇报。

“在此期间,马甲帝国AK党和裔凘丽都帝国AK党联手来骚扰。

当晚,陈雷和冷冰儿兵分两路,一举捣毁他们在妞兰士的分部。除了其魁首等少数人逃逸外,其余6000余人全部歼灭。

至于商业,各财团、媒介等均积极配合,目前合作意向书全部由莉娜小姐签字确认,就等您签字了。神州帝国总部、法利卡娅帝国全球销售中心,汇总的5000亿美元于日前已到达本分部账上”。

“混账!”

秋号哼了一声,水晶玻璃被被震的飞起来,飘着弧线落向银灰色的狐毛地毯,秋号左手一招,玻璃杯迅速飞回,稳稳地落在桌子上。杯中的红酒一点没撒出来。

路易斯脸色煞白,惊恐地低下头。

“两个混账东西,做事情还留个尾巴,传我命令,通知全球各分部,一周以后,我不想听到AK党三个字!至于两个魁首”。

秋号目中杀机一闪,原本温暖的房间顿然如堕冰窖。掷地有声的声音,萦绕在瑟瑟发抖的路易斯耳际。

“活捉回来,我到想看看是何样角色,相信他们会后悔来世一遭!”

“出去吧。”秋号挥挥手。

拿着杯子,踱到宽敞的反弹玻璃窗前,看这远处的高楼大夏,秋号不禁喃喃自语:“你们安息吧”。

思绪将他拉向远方。

秋立民用满是灰尘的手,仔细地点着手中的钞票,那疲惫而又爬满皱纹的脸硬是挤出一丝笑容。看了眼熙熙攘攘、川流不息的大街,他卷起衣袖,将毛巾搭在肩上,拉起空板车,向路中走去,并吆喝着:“借光、借光!”

叫卖声、小孩哭叫声、吵闹声、其他乱七八糟声,响成一片片,像一锅沸腾的水,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又向四面八方喷洒过去。

忽然,路旁寂静大半天的白杨树叶动了一下,又摇了一下,终于,频频向东跳起舞来,一些已经完全枯黄的叶子也随风而起,飘向大地,终结了生命中最后一次舞蹈。当晴空万里的天空中,忽然从西北冲上黑压压乌云时,人们急了,像热锅上的蚂蚁,开始逃亡。

乌云压上来了,街上的帐篷、小摊和行人,仿佛全被乌云挤走,当它吞噬了最后一丝阳光,阴冷、灰暗充斥整个空间时,只剩下白杨树拖着僵硬的身躯随风狂舞。

秋立民拉着空平板车在路上狂奔,头脑中一片空白,那无边的灰暗瞬间淹没了他。

跑了2、3小时的路程,令他奇怪的是,他不明白,从记事以来,从来没有出现这种情况,这雨早该下了,难道是说老天为了照顾他?逐渐恢复神智的秋立民心头突然冒出这个想法。脚步更快了,一向朴实的他似乎又感觉到神灵的眷顾。

从那远处亮起的一盏盏灯光,秋立民知道现在是夜晚了,而他也逐渐离李家村近了。路边上一簇簇的树木好像是一个个黑夜中站岗的士兵,齐刷刷地向秋立民身后跑去,它们与天空融成一片,溶化在一直翻滚的乌云中,只有那偶尔刮起的风,吹得树叶簌簌作响,不时在细长的树干丛里呻吟。

到家后,秋立民将平板车悄悄地竖起靠在土墙上,扛着车轮轻轻地推开门,进去。

突然,狂风大作,翻滚了七、八小时的乌云被一道闪电撕开了一条口子。

轰隆隆地雷声一下子蹦出来,响彻华夏大地,闪电也不甘示弱般全涌出来,肆虐天空,一时天下大白,电闪雷鸣。

哗啦啦,憋了很久的倾盆大雨从天空冲下来,溅起灰蒙蒙地一大片一大片灰尘,灰尘又融进雨水中,落到地面、溜入草丛间。

刹那间,风声、雷声、雨声布满天上人间。

秋立民站在门口,忘记放下肩上的车轮,扭过头,呆呆地望向天空。雨借风势,肆虐在他身上,他也毫无知觉地喃喃自语道:“变天了”。

正在熟睡中的秋立民小儿子秋号感到心头一窒,从梦中惊醒。

他睁开朦胧的双眼,向电闪雷鸣的窗外望去,心头无缘无故地飘起一丝酸楚。

他用小手安抚一下怀中瑟瑟发抖的小狗多多,又揉了一下眼睛,看到门口魁梧的背影,心才安下来。披上衣服坐起来喊道:“爸,你回来了”。

“快进来吧,雨都刮进屋里了。”

熟识的童音将秋立民拉回现实中。他放下车轮,关上门,摸索着点上灯。看了眼坐在床头的秋号,说:“现在都几点了,还不睡觉?”他随手将肩上的毛巾挂在门栓上。

“爸,我来伺候你吧。”秋号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拿起床边的一块木板顶在头上,一边说着,一边向门外厨房冲去。

秋立民欣慰地看着冲向风雨中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这小子,真不愧是我的小老胳子,聪明又懂事,算算还有一年就该上学了。唉,想起他的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他不由得忽而心酸又忽而气愤。

大女儿秋琴聪明好学,已经四年级了,每学期都拿回三好学生奖状,每次看到她那可怜巴巴的眼睛,就不忍心将她缀学。但老丈母的话语又烦躁在心头。

“女孩家上学有什么用,白花钱,趁早拉回家帮着大人做活。老身我大字不识一个,不同样撑起一个家族?”

与大女儿相比,大儿子秋武就是讨债鬼,虽然也自小聪明,但是不愿意好好上学,三天打渔两天晒网,还经常逃学旷课。

打了很多次,一点用也没有,有时候打狠了,就跑出去,半天不归家,但是回来时,不是逮了一只野兔,就是到河里摸条鱼,有次还弄条鳝鱼回来,那可是难抓的种,凭秋立民自己的一身抓鱼功夫,也不敢打包票能抓住。

这弄得他哭笑不得,有了下酒菜就不好再教训他了。

二儿子秋飞因小时候一次发高烧没来得及医治,烧坏了脑子,虽然学习刻苦,但是成绩一般,身体也不好,又瘦又小,如今个头已被他弟弟秋号超过了。

一丝酒香飘过来,秋立民才发觉,小儿子已经在给他倒酒呢。

他大咧咧地坐下,刚要抓起酒杯,秋号气恼地叫起来:“爸,你咋能这样呢?”

心头刚暖洋洋地,见小儿子把酒杯抢过去,秋立民不由得火冒三丈,恶狠狠地举起手掌。

一时间大眼瞪小眼。最终,秋立民败下阵来,悻悻地看了眼酒杯,才起身去洗手。秋号开心地跳起来小声道:“这才是好爸爸,乖爸爸,我和妈妈教导你很多次,饭前要洗手,就是不长记性。”

他又叹口气说:“什么时候你才能长进呢?咋就这么笨呢?”

秋立民装着没听见,闷声洗完手回来一把抢过酒杯一口倒在嘴里,夹起花生米扔在口中脆生地咀嚼起来。

秋号大眼睛骨碌碌一转,就黏到秋立民怀中,献媚道:“虽然不咋地,爸,你可知道,你可是我们村上最成功的男人哦!”

“小鬼,又来忽悠你老爸?”秋立民眯起眼睛,一看就不是好眼神。

秋号一看不得了,早就知道老爸一杯酒下肚就会耍那么点酒疯的,小嘴巴高八度张开:“你可是生了一个又聪明又听话的超级乖宝宝我啊!”

“嗯,有道理。”秋立民咕噜一声,又一杯酒下肚了。

这时只听得房间有两人不耐烦地翻身声,秋号知道,那是疼爱他的姐姐、二哥。刚想到这里,一声吼叫,像野狼般在深夜中响起:

“小四,你找死啊!看我不明天修理你!”

“小武,别喊了,睡吧,你爸才回来。”秋号的妈妈刘甜梅说道。也许是害怕秋立民的巴掌,秋武将脑袋缩进被窝里。

“爸,你再给我讲故事吧,那赵云救出阿斗了吗?”

两双大眼睛又对上了,一边是倒酒、咕噜、咀嚼声,一边是两人窃窃私语声。屋子外面狂风骤雨似乎被这天地间渺小的屋子隔离开去。

第二天,看着姐姐、哥哥都上学去了,秋号就像个跟屁虫似的,跟在刘甜梅身后帮点小忙。中饭后,刘甜梅和秋立民说:

“听说张庄村那告状的在影剧院被打死了,为了疏散围观人群,下午免费放映,你就带小四去看看吧。”

“嗯。这人也真熊,老子我告过村书记,也告过乡长,谁敢动我?一巴掌拍死他,呵呵,再来个顺手牵羊”秋立民撇撇嘴。

刘甜梅瞪了他一眼,“看把你能的,你告赢几次了,还不是拖拖拉拉就没声音了,就你那死牛脾气、一张破嘴”。

忽又叹口气道,“也许是你护命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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